蘇夢從夏妤柔進入紀家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暗中觀察著,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意料之中的爭吵聲卻遲遲沒有傳來,她不禁捏了一把汗。
中控位的手機傳來震動,看到那串數字的時候,她忐忑不安的心才有了一絲絲的安寧。
“老大,紀商沒有對夏妤柔動手,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聽筒那種有陣陣風聲呼嘯而後,蘇夢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直到男人粗赫的聲音傳來,提著的那口氣才鬆了下來。
“明天上午十點鍾,會有人打電話約夏妤柔在三號路口碰麵,那是你最後的機會,把握住。”
掛了電話,蘇夢將手機扔在副駕駛位上,犀利的目光看向紀家老宅,漆黑的瞳仁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之情。
煙城從進入春天開始,每一天都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一大清早,夏妤柔吃過早飯,便穿好衣服拎包出門,走到門口時,剛好與晨練回來的紀商撞了個滿懷。
“你幹什麽去?”
夏妤柔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和朋友約好了,出門給寶寶買幾件衣服。”
紀商像是不相信一般,又看了她一眼,直到南枝從樓上下來,才收回目光放她離開。
從昨晚開始,南枝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任他使出渾身解數,她硬是看都不肯看他一眼,竟然還把他給她買的禮物扔進了垃圾桶。
這麽想著,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剛好在南枝邁下最後一節台階的時候,走到他麵前。
“起來了?”
南枝眼皮要掀不掀的看了他一眼,薄唇裏輕飄飄吐出了兩個字,“讓開。”
紀商不動,隻是站在原地看著她,頗有一副僵持的模樣。
就這樣三秒鍾以後,南枝最先讓了步,從一邊繞開他往餐廳走。
早餐是小米粥,她拉開椅子的同時,還不忘朝旁邊瞥了一眼,應該是夏妤柔的孕婦餐,挺豐盛的。
劉媽將飯菜悉數端上來,紀商適時製止,從她手裏接過牛奶,遞到南枝麵前,“工作遇到麻煩了?還是我惹你生氣了?”
南枝低頭舀著碗裏的粥,回想著昨晚,公安局檢驗科從口紅上提取下來的指紋,確定是南依依的指紋後,她再一次打量著紀商,幾次欲言又止後,終究是開了口。
“紀商,我想問你……”
突然,一陣急促且短暫的電話鈴聲響起,紀商剛按下接聽鍵,聽筒那頭就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緊接著似乎撞到了什麽,然後是女人痛苦的哀嚎和高跟鞋砸在地麵的噠噠聲。
而與此同時,三號路口處,計謀得逞的蘇夢倉皇而逃,隻剩下夏妤柔一個人蜷縮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
她雖冷眼見過許多世間百態,但從未親手殺過人,她本想著輕輕一推的,可當滿身鮮血染紅夏妤柔的衣衫時,蘇夢是驚訝的,是慌張的,是無措的。
她從不知道,原來殺人竟是一種這樣的感覺。
人群漸漸聚集,耳邊亂哄哄的議論聲和汽車鳴笛聲此起彼伏,夏妤柔躺在地上,雙目緊緊的閉在一起。
忽的,她隻覺得身下一輕,似乎是被人抱了起來,可當男人身上刺鼻的化學藥劑味傳入鼻腔時,夏妤柔用僅有的一絲力量,攥緊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