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妤柔被林莫接走時,南枝就知道,紀商今晚跟她回家。
車上,紀商側頭打量著南枝,斑斕的燈光映在他清俊分明的麵孔上,棱角竟有些說不出的溫柔。
南枝最先開口,“紀總該不會認為,我真的像夏妤柔說的那般不堪吧。”
“當然不會。”
紀商開口,風輕雲淡卻又擲地有聲,“我了解你,若不是逼不得已,你不會輕易下別人臉麵。”
心,狠狠的牽動著。
南枝唇角勾起一抹笑,“想不到紀總還挺了解我。”
紀商也跟著笑,“那你呢?”
南枝側頭,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你又怎麽看我,也像他們說的那般不仁不義?”
南枝“嗯”了一聲,“風流倜儻,薄情寡義,剛愎自負,疑心深重。”
副駕駛位上沒了聲音,南枝正思慮著是不是自己形容得不對,就聽男人再次開口。
“枝枝,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綠燈亮起,南枝油門踩到底,她沒有接紀商的話,男人也默契般沒在發聲。
直到車子停在老宅門口時,他才追了上來。
手裏傳來餘熱,南枝側頭去看,紀商眉目凝著一抹憂愁,“枝枝,甜甜是真的喜歡你。”
“我知道。”
她言簡意賅,“我們之間的事,不會牽扯到孩子。”
進門的一刻,紀商將南枝摟在懷裏,略微俯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小姑娘從屋內跑出來,“媽咪”還未喊出口,就轉身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南枝推開紀商,俯身揉了揉甜甜的頭,“怎麽不穿鞋就跑出來?”
小姑娘放下手,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說:“曾祖說媽媽回來了,我開心,就忘記穿鞋了。”
南枝想將她抱起來,卻被紀商搶先一步,“你身體不好,還是我來吧。”
南枝聞言,白眼,“我又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紀老爺子早就在沙發上坐著,南枝進門叫了聲“爺爺”,剛要說什麽,就見老爺子擺了擺手。
意思是,那件事,到此為止。
南枝沒在說話,拉著甜甜起身去二樓臥室。
小姑娘跟她越來越親,和夏妤柔在一起時的感覺不一樣,那種親,竟給了南枝母女之間的錯覺。
直到二樓傳來關門聲,老爺子才開口,示意紀商跟他一起去書房。
書房在一樓拐角處,白天陽光充足,夜裏倒是漆黑一片。
紀商先一步開門,老爺子拄著拐棍進去,紀商這才將門關上。
“阿商,今天這件事,我隻為告訴你一句話。”
老爺子轉過身,神情嚴肅,語氣極為認真,“和南枝好好過日子。”
紀商並未言語,薄唇抿成一條線。
老爺子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歎了一口氣,道:“兩年前,那個女人把甜甜托付給夏妤柔後,就離開了煙城,我知道你對這件事心懷芥蒂,可如今過了這麽長時間,也該放下了。”
“夏妤柔已經被你拒婚過一次,如今又為了甜甜不肯再嫁。阿商啊,你要明白,南枝才是紀家的兒媳,你再這麽拖下去,耽誤的可是兩個女人的青春啊。”
橘黃色燈光將他清瘦挺拔的身姿拉到頎長,紀商佇立在落地窗前,籠罩於半明半暗之中,觀不清喜怒。
這麽多年,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她會丟下甜甜,執意離開。
是受到人脅迫,還是逼不得已,
他迫切想要尋找真相,所以將夏妤柔留在身邊,卻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妻子,叫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