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掛了視頻,紀商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外麵似乎是起風了,呼嘯的風席卷著枝椏,透過電話,往南枝耳朵裏鑽。

紀商在這片肆虐的寒風裏,說:“我在你樓下。”

南枝有一瞬間魂不附體,像是被人點了穴位一般,靜止不動。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跑到陽台,拉開窗簾。

寂寥靜默的街口停泊著一輛車,車燈閃了兩下,緩緩熄滅。

紀商逆著昏黃黯淡的路燈,指尖夾了一支煙,半明半滅的閃爍著。似乎是連夜趕來,被風吹起的衣角風塵仆仆。

他倚靠著車門,夾著星火的手擱在半落的車窗上,沉默掛了電話。

抬頭的那一刻,正好撞進南枝的視線裏,四目相對,也就是那一秒,南枝心髒猛地驟停。

惠城的夜不比煙城的好看,可是煙城的夜沒有過這樣美麗的月色,更沒有在月色裏見過,如他一樣清雋頎長的身影。

南枝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驚動了隔壁的唐惜。

她抬手拽著窗簾,剛想開窗喊他名字,掌心的電話忽然震動,是他的消息。

隻有短短一行字:我想你了。

一種莫名的感覺從心底**然升起,南枝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轉身下樓朝外跑去。

腳步聲砸在樓梯上,短促而激烈,強勁而有力。

恰如此刻,南枝激動的心。

身後,被吵醒的唐惜大喊,“南枝,大半夜的,你在幹什麽?”

門口,紀商眯眼看著手機上,林懸一小時之前發來的消息。

“暴亂,夏妤柔主謀,趙雲煙幫凶。”

簡單幾個字,概括了整整兩天的動魄驚心,也徹底驗證了紀商心底的猜測。

南枝跑出門,睡衣領被迎麵而來的風吹起,遮了半邊臉。

她站在馬路這邊,大喊他的名字。

“紀商!”

她跑過去,許是被風迷了眼,朦朧迷離間,隔著一條馬路,她看他在笑。

直到寬厚溫熱的胸膛,傳來砰砰的心跳聲時,南枝才覺察到,這一切都不是夢。

“阿商,我想你了。”

他將她摟在懷裏,喉結滾動,聲音帶著獨有的沙啞,“嗯,我知道。”

南枝不記得自己是怎麽上樓的,隻是路過唐惜房間時,隱約聽見裏頭傳來一句話。

“哇偶,好刺激,我好愛啊!”

惠城氣溫比煙城冷,房間開著空調,可衣服上帶來的寒氣還是揮散不去。

紀商將南枝放在**,視線定格在她的唇上,修長的指尖從她臉側滑落,觸及微薄的紅唇,輕撫摩挲。

他說:“枝枝,我心疼了。”

心疼?

是因為她險些丟了一條命嗎?

南枝抬手撫在他心髒處,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使她指尖微微顫抖。

在這裏,他為她留位置了吧。

低沉的呼吸噴灑在南枝的頸側,他眸中某些情緒翻湧著,那沉沉的,似乎一直在壓抑的晦暗之情,在這瞬間得到了釋放。

“紀商。”

她喊他的名字。

“我在。”

呼吸交錯裏,他低沉沙啞的嗓音被風月浸潤。

靜謐的房間裏,是細細簌簌的聲響,伴隨著似有若無的低吟悶哼,水光漣漪**漾,將熾熱的感情牽係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