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候,南枝帶領團隊,和傅晏舟在酒店門口,等候唐惜。

臨出發前,唐惜打來電話,說要去接人,南枝也沒多問,隻是告訴她酒店門口集合。

隻是她和傅晏舟已經等了近半個小時,也不見唐惜回來。

“不好意思啊傅先生,要不我們先走吧。”

傅晏舟倒是無所謂,“沒事,不差這一會兒。”

七點整的時候,南枝終於看見了姍姍來遲的唐惜,以及……路易斯。

“路易斯?你怎麽來了?”

據她所知,紀商看中了外灘的一塊地皮,正打算和路易斯收購呢。

“紀總派我過來,參觀學習。”

一旁唐惜將行李拿上車,“怕不是讓你來當臥底,監視枝枝的吧。”

一語成戩,路易斯撓了撓鼻子,笑而不語。

眾人上車,很快便到達了惠城文物館。

惠城文物館坐落在中心市64號街,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建立的,是目前國內投資最多、建設規模和展覽麵積最大、收藏內容最豐富的文物館,其中一級文物達72件。

傅晏舟提前打了招呼,館長一早等候在門口,南枝下車打了招呼後,便開始打量著四周。

文物館用曆代舊石料、老磚瓦砌築而成,門口長廊兩側,有嬌豔幹淨的荷花立起,裝潢大氣簡約,卻處處透露著凝重的曆史氣韻。

眾人在館長的指引下,來到後院的工作室。

長越近五十米的方桌上,擺放著泛黃分裂的古畫,南枝走過去看,畫中人物含情脈脈、動態從容,倒像是《洛神賦圖》。

館長離開後,有幾名老師傅過來說明情況,為首的年僅七十,倒和南山先生有一份神似。

畫卷修複期為三個月,每個人負責的部分各不相同,南枝被分到的,恰好是最重要的一道工序——修複。

偌大的畫布鋪開,南枝坐在木椅上,一盞昏黃油燈下,南枝埋頭專心修複畫卷。

傅晏舟從屋內出來,恰巧看見隔壁雅間,亮著燈。

木門半掩著,隔著一層薄紗,看不清那人的模樣,隻依稀看見似乎穿了一件淺綠色棉麻長裙,手裏拿著一把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動著。

他推門進去,南枝捏著蒲扇的手,如白玉雕刻一般,膚色瑩白光滑,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他將水杯放下,落座對麵,那雙眸子未從她手中挪開。

他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手,完美的仿佛一件藝術品,在昏暗的燈光下,籠罩著一層光澤。

南枝沒有抬頭,一邊吹幹畫布上的水漬,一邊回複他。

“馬上完成了,傅先生不也沒睡?”

傅晏舟喝了一口水,“我睡不著。”

南枝放下手裏的活,她將蒲扇放置茶桌麵前,手裏捧著茶碗,側身子抬眼,輕輕瞧了他一眼。

“深更半夜,傅先生穿著睡袍到我的屋子裏,傳出去不怕壞了名聲嗎?”

南枝總覺得,自那日暴亂之後,傅晏舟看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男人卻隻是笑,“你都不怕,我怕什麽?”

“是啊,我若怕,就不會給你機會,讓你進這個門。”

南枝垂眸,看著茶碗裏上下浮動的龍井,“傅先生該不會,動了什麽心思吧?”

傅晏舟身子前傾,眼裏半分笑意半分認真,“如果我追你,你答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