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一進衛生間,就將水龍頭打開,嘩嘩的流水聲漸漸稀釋掉她的啜泣。
兩年的溫暖,仿佛過電影一般,從眼前一一閃過,最終定格在鏡子裏,眼眶泛紅的女人身上。
她私心裏是拒絕接受眼前的一切的,可良心上又為他們能找到親生女兒而開心。
南枝覺得,此刻的她好像瘋了一樣,腦海裏有一紅一黑兩個小人打架,各執一詞,擲地有聲。
她雙手搭在水池裏,蹲下身子,強迫自己撫平情緒,可這個念頭越強烈,心裏的疼痛就越厲害。
最後,她竟“哇”的一聲,幹嘔起來。
門在這時被人打開,南枝抬起頭,南依依諷刺得意的麵孔,便映入眼眸。
“呦,這是怎麽了?難不成emo了?一個人躲在廁所裏哞哞的哭?”
她說著便笑了起來。
南枝直起身子,將水龍頭關閉,本著“都是一家人的原則”,並未搭話而是選擇離開。
卻在剛邁出門口時,聽見了身後南依依的譏諷。
“以前我不在,你霸占了我的位置、我的家庭,但如今我回來了,就要把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全部從你身上討回來。”
“討?”
南枝來了興致,邁出的步子收回來,她雙手環胸,倚靠在門框上,側身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不再像初次看見時那般清純,反而有著一種病態的滄桑感。
南枝笑了笑,“那我倒要向丁小姐討要一下,你抄襲我作品的懲罰。”
南依依絲毫不畏懼她,“我如今是南依依,和當初那個不出名的丁依依,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別以為改了姓氏,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丁依依做過的醜事,將會是你一輩子的汙點和罵名。”
南枝淡定從容,絲毫沒有被她的話語所影響,“丁小姐別忘了,一個人的過往,本就遮不住,不是嗎?”
女人雙眸裏的目光太過犀利,南依依有片刻呆滯,待回過神時,仍舊毫不客氣的回懟:
“好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
南依依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被我父母收養,頂著南家大小姐的頭銜,嫁給煙城最尊貴的男人,從此過著人人羨慕的闊太太生活。”
她頓了頓,緊接著話鋒一轉,“你說,如果我把紀商搶走,你頭上的光環,是不是就都屬於我了?”
南枝竟沒想到,她的胃口這樣大。
不過她倒也不擔心,像紀商那種渣男,白給她都不要,竟還有人上趕著追?
他又不是什麽香餑餑。
不過這話南枝隻在心裏想,能聽見的,則是慢慢的嘲諷:“還是頭一次聽見這麽愚蠢的話。”
南枝隨手撩了一下頭發,“曾經也有人威脅過我,但都沒你這樣愚蠢。”
要知道,她和紀商之間,迫切想離開的那個人是她。
換句話說,如果現在紀商提出離婚,她巴不得淨身出戶連夜逃離,沒準做夢還能笑出聲呢。
收斂了思緒,南枝直了直身子,“念在你是爸媽女兒的份上,我對你留有三分餘地,但我還是要奉勸你安分點,別觸及到我的底線。”
她說完,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開門一看,才發現是紀商。
原來男人處理完事情後,回來發現南枝並不在,怕她出了什麽事,這才趕來看看。
“你沒事吧?”紀商小心詢問著。
南枝搖了搖頭,“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