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剛開門進去,甜甜就飛奔過來撲進她懷裏。

下意識後退一步,好在紀商及時扶住她,南枝這才沒摔倒。

“甜甜,和媽媽道歉。”

紀商神情嚴肅,甜甜怯懦看向南枝,“媽咪,對不起。”

南枝笑著說沒關係,解釋自己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渾身虛弱無力,還總是犯困。

紀商問她是不是病了,明天帶她去醫院檢查,南枝說他大驚小怪,抱著甜甜就朝客廳走。

小姑娘察覺到南枝臉上的疲憊,小肉手捧著她的臉,問:“媽咪,你心情不好,是不是爸爸又惹你了?”

她說著,嘟起小嘴一副生氣的模樣,“爸爸是個大壞蛋,一點都不心疼媽咪。”

紀商剛換好鞋子進門,就聽見了來自親生女兒的吐槽,不由得罵了句“小沒良心的”。

南枝瞪他一眼,紀商灰溜溜鑽進書房。

小孩子說睡就睡,不一會兒,沉穩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南枝低頭看著懷裏熟睡的小女孩,心裏不禁感概。

甜甜又何嚐不是她自己呢,視以為最親近的人,實際上卻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

劉媽過來將甜甜抱進臥室,南枝揉了揉酸澀的腰肢起身,書房門半掩著,她剛想敲門進去,一陣電話鈴聲突然傳來。

是路易斯打來的,唐惜昏迷住院了。

紀商開門問怎麽了,南枝說唐惜在醫院,男人捏了捏酸澀的眼角,安慰她別著急,隨後驅車朝醫院駛去。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南枝坐在副駕駛,頭靠在窗子上,放在腿上的兩隻手相互交叉著。

紀商餘光看了她一眼,默默提了車速。

寂靜的醫院病房裏,唐惜安靜的躺在病**,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蒼白如紙。

路易斯守在窗前,回想起她平日生龍活虎地模樣,心裏暗自祈禱著她平平安安。

電梯門“叮咚”一聲打開,伴隨著護士推車滑落,南枝和紀商走進病房。

“怎麽回事?惜惜怎麽會突然昏迷呢?”

路易斯起身,先是和紀商打了個招呼,而後解釋道:“我本想約她出來夜跑,沒想到她剛出門口就暈了過去。”

南枝朝**看了一眼,“醫生怎麽說?”

“是貧血。”

紀商朝路易斯看了一眼,以他對路易斯的了解,這男人永遠是一副吊兒郎當不著調的樣子,像今天這樣的穩重靠譜,還是頭一次。

“枝枝。”

紀商去拽南枝的胳膊,“我們出去買點營養品給唐惜吧。”

南枝點點頭,再三囑咐路易斯,一定要照顧好唐惜,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和紀商離開。

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開車,因為不著急回去,所以幹脆沿著街道散步。

煙城漸漸深冬了,迎麵吹來的風有些刺骨,紀商脫下外麵套著的風衣,披在南枝身上,隨後牽起她的手,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漸冷地緣故,街道上的行人不像以前那樣多了。

南枝感受著他的溫暖,猶豫再三,開了口:“唐惜是不會和路易斯在一起的。”

紀商倒也不驚訝,隻是隨口問了句為什麽。

南枝抬頭望了望天,吸了吸鼻子,“惜惜有男朋友,兩人之間有承諾,她不會失信於人的。”

紀商沒再說話,他自己的感情還處理不明白,哪有心思管別人。

兩人手牽手,沿著街道一路向北,回過神時,已經走到了外灘邊。

遠處有輪船入港,發出陣陣嘶鳴,海風吹刮起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在濺起巨大浪花的瞬間,紀商擋在她麵前。

兩人相視一笑,誰也沒有多言,南枝雙手背在身後,望著無邊無際的黑暗,後腦一頓,接著眼前閃過一片黑暗。

那一瞬間,她的腦海裏浮現出,漫天飛雪下,她心灰意冷跳進海裏的畫麵。

紀商手疾眼快接住他,“怎麽了?”

南枝穩了穩心神,“可能壓力太大,最近總是出現幻覺。”

紀商掏出手機給林懸打電話,讓她開車過來。

等候的那幾分鍾,紀商若有所思的看著大海,胸口隱隱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