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商羽垂下眼簾，淡淡道：“有些事不是努力就會有結果，也不是誰愛的多就贏。”

顧觀棲杏眸望向他，咬唇道：“要是換做是我，我肯定不會選擇周先生，我一定會選擇陸先生。”

聞言，陸商羽側頭對上她凝滿溫柔的眸子，喉嚨一緊，沉默片刻，生硬的轉移話題道：“很晚了，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因為之前顧觀棲在家不小心摔倒，所以陸商羽命人鋪滿了地毯，踩在地毯上猶如踩在輕飄飄的雲朵上，一點聲音都沒有。

顧觀棲淺笑著說“好”，被他扶著走向房間。

陸商羽去拉好窗簾，又調好房間裏的溫度，體貼入微的表現落在顧觀棲的眼裏，心頭也跟著柔軟下來。

他是一個好男人，可惜溫竹瑤不懂得珍惜，要是自己能……

掌心輕撫著肚子，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笑意。

“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陸商羽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觀棲仰起頭看向他，露出溫柔甜美的笑容，“謝謝你照顧我，晚安。”

-

周妄坐在車子裏目送著溫竹瑤的身影進屋，沒有著急把車子開走，而是點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

拿起手機在電話本裏找到一個號碼撥了過去，沒等太久，電話接通了。

“幫我找一個心理醫生。”

對方似乎問了什麽問題，男人薄唇揚起冷笑，“一個肉體裏住著兩個靈魂你不覺得太擁擠了？”

“盡快給我安排好，我不希望再有人把我認成那個廢物了。”

隻要周晏殊徹底消失，那麽這個身體就徹徹底底屬於自己，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隻有周妄，再也沒有什麽周晏殊。

公司最近有一個項目要忙，溫竹瑤作為副總，自然也偷不了懶，拒絕了周妄一起吃晚餐的邀請，加班到十一點，

下班的時候，公司已經空無一人了，整棟大樓都是漆黑的，隻有一樓大廳的燈還亮著。

溫竹瑤和值班的保安打了一個招呼，走出公司的時候就看到站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裴初。

裴初看到她恭敬的叫了一聲，“溫小姐。”

溫竹瑤嘴角的笑意很淡，“裴秘書，找我有什麽事嗎？”

裴初開門見山道：“有沒有時間，我想跟你聊聊。”

溫竹瑤思索片刻，“我還沒有吃晚餐，不介意的話，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這個時間點餐廳都打烊了，溫竹瑤找了附近一個快要關店的小飯店，要了一份炒麵。

裴初看著滿是油光的桌子，掉漆的椅子，推了下眼鏡。

“你要是不習慣的話，我們可以換個地方。”溫竹瑤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自然不會介意，但裴初跟她不一樣，不能接受也正常。

“不用。”裴初抽了兩張紙擦了擦椅子坐下。

溫竹瑤用開水燙了下茶杯和碗筷，“你要吃一點嗎？”

裴初搖了搖頭，“不用，謝謝。”

溫竹瑤將碗裏的水倒進垃圾桶裏，抬頭看向對麵的男人，“裴秘書有什麽事請直說吧。”

裴初沒有繞彎子，直白地問：“周總有人格分裂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疑問的話語氣是非常肯定的。

溫竹瑤點頭，“是。”

“你跟周妄在一起了？！”這句話問的不是很確定。

溫竹瑤沒有遲疑的承認，“是。”

裴初神色一怔，眼神裏似乎流轉過失望，“溫小姐，你知道周妄隻是周總的第二人格，為什麽還要跟他在一起？”

“我為什麽不能跟他在一起？”溫竹瑤神色沉靜的反問。

“因為他不是一個完整的獨立的個體。”裴初神色肅穆，緩緩解釋道：“你可能對人格分裂這種病不太了解。一個人是在受到極大的精神刺激下才有可能產生人格分裂，而大部分分裂出來的人格是沒有正常人的情感和思想，準確的來說分裂出來的人格大部分都會有反社會人格。”

“不會的。”溫竹瑤下意識的反駁，“周妄不會有反社會人格。”

裴初對她的反應似乎早有預料，“這種事不是我們說得算，誰也無法保證。”

溫竹瑤緊抿著唇瓣沒有說話，恰好老板這個時候送來了牛肉炒麵，她仰頭說了一聲“謝謝”。

看著麵前冒著熱氣的炒麵，瞬間沒有了食欲。

“溫小姐，我希望你明白……周總隻是生病了，他需要治療。”裴初耐心勸說道，“周妄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他已經存在了。”溫竹瑤抬頭看向他，眸光銳利，“周晏殊要讓他消失，對嗎？”

裴初沒有隱瞞她，“周總一直有看心理醫生也有吃藥，病情控製的很好，不知道為什麽周妄會突然出現，現在占據了身體的控製權。”

溫竹瑤捏緊筷子，心裏像是有一根刺紮著，疼痛彌漫在呼吸之間。

裴初緊盯著她，繼續道：“我調查過了，是有人換了周總的藥，這才讓他的病情反複。”

溫竹瑤濃翹的睫毛輕輕顫抖，咬唇道：“我不知道是誰做的，這件事也跟我無關。”

裴初心裏有所懷疑，但沒有證據，而且她是周總最在意的人，自己也不能太過分。

“溫小姐，如今周妄的警惕性很高，我沒有辦法了，所以想請你跟我合作。”

溫竹瑤抬眸，“合作什麽？”

裴初開口，每個字落在溫竹瑤的耳朵裏都是那麽的冰冷刺骨。

他說：“讓周妄吃藥，讓周總回來。”

溫竹瑤呼吸一滯，緊捏著手中的筷子，抬眸時眼尾慢慢紅了起來，“你覺得可能嗎？”

讓周晏殊回來就代表著周妄會徹底消失。

“溫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人格分裂這種病如果不治愈，他今天可能是周妄，明天也可能是周一周二周三……人格分裂不隻是單一分裂出一個人格，而是無數個，最後這個肉體會因為這麽多的人格而徹底瘋掉，最後死掉。”

裴初不是恐嚇她，而是說事實，人格分裂這種病一點也不簡單，如果不盡快治療，後果會非常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