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岸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緋紅,沙啞著聲音道:“奶奶知道二嬸又在辦宴會了,讓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二嬸?
溫竹瑤眼神裏湧過詫異,他豈不是……
顧太太臉上強撐著笑意,“我這邊沒什麽事了,沉岸你身體不好就早點回去歇著吧,免得病了老太太又該怪我了。”
顧沉岸沒接話,看了一眼溫竹瑤再次開口,“難得出來一趟,難道二嬸不歡迎我?”
顧太太:“怎麽會?沉岸你別多想,我是擔心的你身體。”
“謝謝二嬸的關心,我沒什麽大礙,咳咳……”
話音都沒落,再次咳嗽起來。
溫竹瑤忍不住上前幫他順氣,“你沒事吧?”
顧沉岸忍住咳嗽,側頭看向她似有若無的搖了搖頭,眼簾輕掀看向顧太太,“瑤瑤是我的朋友,二嬸一定要搞什麽規矩,我也不能袖手旁觀是不是?!”
顧沉岸是老太太的心頭肉,要是出什麽事,老太太還不扒了自己的皮。
顧太太強顏歡笑,“既然是沉岸的朋友那就算了吧。”
顧沉岸薄唇輕啟,“那謝謝二嬸了。”
顧太太給身邊的幾個人眼神,一行人默契的一起離開。
溫竹瑤看著顧沉岸,緋唇輕挽,“謝謝你,顧少。”
顧沉岸回過神來,側頭與她對視,“你生氣了?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我的身份。”
“沒有,我隻是沒想到你就是傳聞中的顧少。”
城北顧家是百年大家族,行事極為的低調,鮮少露麵參加活動,所以即便是圈內人也不會有太多人認識他們。
沒想到這樣一個人無意間會救了自己。
顧沉岸眼神掃視了一周,有不少人好奇的眼神打量他們,薄唇輕啟,“這裏空氣有些不好,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他救了自己,剛剛還幫自己解圍,溫竹瑤自然沒有理由拒絕他。
兩個人一起走出宴會廳,身影還沒完全消失,站在顧太太身邊的女人嘲諷道:“真沒想到顧少竟然也被她迷得團團轉,還真是天生的狐媚胚子。”
顧太太眸光陰鷙,側頭跟身邊的人低語了兩句,對方反應過來露出冷魅的笑容,“真是一個好主意。”
*
宴會廳的不遠處有一個休息區,擺放著兩個藍色的沙發,暖氣很足也很安靜,適合談話。
溫竹瑤在他對麵的沙發坐了下來,“你今天怎麽會來?”
這樣的宴會都是女性,他怎麽會突然跑過來。
“咳咳……”顧沉岸咳嗽了兩聲,低沉的嗓音道:“前幾天我回老宅看奶奶,剛好我二嬸也在,聽她打電話跟人說舉辦什麽宴會,還邀請了你。”
“你猜測到她會為難我?”溫竹瑤百思不得其解,“你為什麽會這樣想?”
顧沉岸淡淡一笑,“她和尤婉玉來往頻繁,算得上是閨中密友?”
尤婉玉?
溫竹瑤瞬間明白了,“所以她是在為尤婉玉出氣?!”
“我不確定,可能吧。”顧沉岸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溫竹瑤低垂著眼簾,指尖輕輕撥動著手腕上的佛珠,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顧沉岸將她的小動作收入眼底,菲薄的唇瓣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我並非故意隱瞞你我的身份,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畢竟從小到大我都沒什麽朋友,咳咳……”
溫竹瑤抬眸看他又咳嗽起來,“你、身體很不好?!”
每次見麵他都在咳嗽,簡直就是一個病嬌美人。
顧沉岸勉強止住咳嗽,抬頭時擠出一抹淡笑,“娘胎裏帶的病根,這麽多年中醫西醫都看遍了,可惜都沒多大用處。這大概就是我的命數吧!”
溫竹瑤聽著他的話,不免想起自己的病,心中湧上一片悲涼。
難怪他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中藥味,原來一直在喝中藥。
“也許哪天出現一個神醫就把你醫好了,別那麽悲觀。”
顧沉岸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薄唇噙著似有若無的笑容,“溫竹瑤,現在你知道我的身份還願意跟我做朋友嗎?”
溫竹瑤緋唇輕咬,“你也聽到那些人怎麽說我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願意把你當朋友。”
顧沉岸哂笑,“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到的你跟她們說的完全不一樣!而且,她們不過是一群連自己男人管不住的怨婦罷了。”
溫竹瑤沒想到他會相信自己,“顧沉岸,謝謝你相信我。”
顧沉岸漂亮的桃花眸眨了眨,身子微微前傾,滿臉好奇地問:“不過,我也很想知道你跟周晏殊現在究竟是什麽關係?”
前夫,或者情夫?
溫竹瑤思索了下,回答:“比普通朋友好一點的,好朋友。”
“好朋友?”顧沉岸咀嚼著三個字,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你對他是朋友,他對你未必吧。”
溫竹瑤沒有著急否認什麽,“你剛剛也聽到了,她們喚我陸太太。”
“你跟陸商羽不是真夫妻吧。”他神色篤定,似乎知道一切真相。
溫竹瑤嘴角的弧度一滯,“為什麽這麽說?”
顧沉岸眸色深沉,菲唇輕啟,“我聽說他養了一個情人,現在形影不離。要你們是真夫妻,你不可能一點都不在乎,所以我猜測……你們沒有結婚,隻是裝成夫妻了。”
溫竹瑤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沒想到他看起來贏弱不堪,卻心思縝密,聰明至極。
“你不想說也行。”顧沉岸低頭看著窗外的燈火輝煌,透明的玻璃上倒影出俊美的五官。
溫竹瑤起身道:“你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
至於那個破宴會不去也罷。
顧沉岸跟著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間,你請自便。”
“再見。”溫竹瑤告別,轉身離開。
顧沉岸望著她纖細的背影離開,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溫竹瑤乘坐電梯下樓,剛準備跟前台要自己的外套,忽然一個穿著服務員服裝的女孩子跑過來,神色慌張道:“不好了,顧少暈倒在洗手間了。”
溫竹瑤抓住她的手臂,問:“你說的是顧沉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