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瑤緩慢的睜開眼睛,陽光強烈的讓她又閉上了眼睛。
耳邊響起陌生的聲音,“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溫竹瑤再次睜開眼睛,適應了強光,眼角卻濕漉漉的一片。
手心緊緊貼著自己的小腹,盡管沒有人告訴她,但她就是能感覺到那個孩子已經走了。
她的寶寶,沒有了。
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流。
心裏好像從此都空了一塊,再也不可能填滿了。
醫生進來,先是看了一眼醫療儀器確認她的情況穩定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你能撿回一條命真的不容易,要不是昨晚醫院剛好有一位先生是黃金血,隻怕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
溫竹瑤像是聽不見他的話,隻是緊緊咬著唇瓣,淚如泉湧。
醫生能理解她的心情,無奈的歎一口氣,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讓護士多照顧她便出去了。
溫竹瑤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淚像是哭幹了。
呆呆的躺在病**,眸光空洞,猶如一個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
整個人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機。
流產住院的事,她沒有人告訴人,也沒有人發現。
摔碎屏幕的手機裏隻有傾城的幾條消息,韓眠眠的電話,還有公司打來的電話。
溫竹瑤打電話給主管又請了幾天的病假,雖然主管的語氣不好,但還是批準了。
住了一周的醫院後,不顧醫院的勸阻,溫竹瑤出了院,想回家,不想繼續留在這個充滿消毒水和死亡氣息的地方。
林媽見她臉色不對,關心地問:“太太你臉色很差,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溫竹瑤輕輕搖頭,讓她去忙,不用理會自己。
她枯坐在沙發上,側頭看著窗外,腦海裏回**的是周晏殊冷漠又不耐煩的話語。
原來自己還是會因為他的冷漠而難過。
——
機場。
周晏殊下了飛機,走出來時司機已經停好了車子。
他上車,裴初問:“周總,是去公司還是回瑞園?”
“瑞園。”
周晏殊回答完,從懷中的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絨盒,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光芒閃爍的鑽石。
她皮膚白,綠鑽石最襯她的肌膚。
車子行駛過半,安靜的車廂裏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電話是裴初的,他接聽不到三秒轉過身看向後座,“周總,您的電話。”
周晏殊將盒子收起來,接過電話,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什麽,他的臉色很快就變得陰鬱,放在身前的手攥成拳頭,手麵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爆起。
車子在瑞園停下,周晏殊下車進屋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溫竹瑤。
身影纖細,臉色蒼白,單薄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
溫竹瑤似乎察覺到什麽,緩慢的轉過頭,眼神與他在半空交匯時,周晏殊厲銳的眼神移開,像是沒有看見她,提步上樓了。
她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周晏殊回來了,而自己還沒有從主臥搬出來。
她起身上樓,推開主臥的門。
房間裏沒有開燈,光線很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煙草味。
溫竹瑤眉心微動,他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
“啪”的一聲,房間裏的燈光亮起,一瞬間驅走所有的黑暗,也照亮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腰背貼著沙發,修長的雙腿重疊,骨骼分明的手指夾著一根香煙,吞雲吐霧,像極了會蠱惑人心的妖孽。
溫竹瑤受不了煙味,咳嗽了兩聲,走到衣櫃前收拾自己的衣服。
“我不知道你突然回來,我這就把東西收拾走。”
周晏殊沒有說話,鷹隼般的眸子微眯,抽著煙,靜靜地看著她,眸光諱莫如深。
她將衣服收拾好,走到床頭打算拿東西的時候,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
彎腰拿起一目十行的掃過,原本就沒有什麽血色的小臉瞬間慘白如紙,濃翹的睫毛劇烈顫抖……
下意識的搖頭,緋唇輕抿,喃喃自語,“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