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拿著一張檢驗單,單子上赫然寫著器官移植捐獻者的名字——楊傑。

受捐者:周晏殊。

溫竹瑤不相信,抬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黑白分明的瞳裏帶著一絲乞求地問道:“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周晏殊沒有回答她,而是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麵前。

偉岸的身材投下的光影直接將她籠罩住,冰冷的大掌扣住她的手緊緊按在自己的胸口。

溫竹瑤要掙紮,他卻死死按著不鬆手,冷俊的五官凝滿寒意,嘴角卻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意,聲音沉靜的不可思議。

“這裏跳動的不是他的心髒,失望嗎?”

他本是想查她和江川的那一段過去,卻沒想到查到了江川的死。

江川的心髒捐贈了與自己恰好是同一天做手術,再聯想到她這些年對自己心髒超乎尋常的關係……

溫竹瑤含在眼眶裏的淚珠瞬間滾落,極其緩慢的搖頭,想要說話嗓子口卻像被什麽堵住了,被刀片狠狠割著。

從咽喉到心髒,一刀又一刀的捅著。

被淚水模糊的眼眸望著他心口的位置,掌心還能感覺到他肌肉組織下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眸底漸漸湧上了絕望。

不是江川。

自己守了七年的心髒,不是阿川的。

她哭著哭著就笑了。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晏殊神色冷漠,見她笑了,劍眉逐漸皺起,冷銳的墨眸裏摻著不解。

溫竹瑤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指著門口哽咽的吼道:“滾……滾……我叫你滾……”

男人複雜的眸光盯著她片刻,不屑的勾了勾唇,轉身離開。

溫竹瑤情緒崩潰,直接跌坐在地上,後背靠著床尾蜷曲成一團,抱著自己的雙膝,淚如泉湧。

周晏殊身體裏的心髒不是阿川的,那她這七年算什麽?

守著一個跟江川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愛自己的男人七年,忍受了那麽多的冷眼,嘲諷,甚至是羞辱。

大夢一場,醒來隻剩荒唐。

周晏殊下樓在客廳的沙發坐下,從懷中的口袋裏掏出黑色的絨盒,打開鴿子蛋大的綠鑽石閃爍的光似乎帶著冰冷與嘲諷。

林姨走過來,剛想問他晚上想吃什麽。

周晏殊忽然起身,長臂一揮,手裏的盒子就狠狠砸在了落地窗上。

明亮而幹淨的玻璃上倒映出男人峻冷的五官,還有……滿眼的猩紅。

林姨被他突如其來的暴戾嚇得一跳,什麽都不敢說,默默躲回廚房了。

整個瑞園被看不見的暴風雨籠罩著,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竹瑤拎著一隻行李箱下樓。

因為東西不多,所以箱子不重,走下樓放下箱子,她轉身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豐神俊朗的五官,寬肩窄腰,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會饞這峻拔的身子。

隻有溫竹瑤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有多狠,隻要他想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你的信仰。

“周晏殊……”她輕輕的開口,哭啞的聲音沉靜如水,“我們離婚吧。”

她沒有辦法繼續留在周晏殊身邊了。

寶寶沒了,他身體裏的心髒也不是阿川,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她繼續自欺欺人的留在他身邊。

繼續忍受他帶給自己的傷害。

“嗬。”周晏殊冷笑一聲,轉身看她時眼底彌漫著嘲弄,“你憑什麽跟我說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