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俏王妃
目送夜絕塵將伊心染打橫抱走,某個懷抱空落落的哥哥雙眉皺著一團,嘴角邊上的苦笑來不及逝去,仿佛在冰雪裏凍結住了那微微抽搐的瞬間。
搖了搖頭,對於夜絕塵無視他的行為,伊律瑾已然能夠欣然接受,實在是這幾天裏麵,時不時就要上演這麽一出。
他已經從不習慣,過渡到習慣,甚至隱隱有著無視的自覺了。
果真如同伊心染之前對他喊的那樣‘醋壇子來了,哥哥快放開我’,對此伊律瑾是相當的無語。他抱自己的妹妹怎麽了,他至於就那麽大的反應麽?提起這事兒,伊律瑾就一肚子的火,他寶貝了十幾年的妹妹,突然就被別的男人整個兒給霸占了,他都沒有吃醋,你說你吃個什麽勁兒。
咳咳,其實伊律瑾也吃醋了,恨不得將伊心染打包,然後悄悄的帶回南國去。
可是,一想到伊心染看夜絕塵的眼神,他就狠不下那個心。
作為哥哥,他無非就是想要自己的妹妹得到幸福,能被人打心眼裏疼愛,捧在手心上。夜絕塵無能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滿足了他的要求。
更何況,普天之下,再想找出一個各個方麵都能不遜色於夜絕塵的男人,可能有,但卻不一定能像夜絕塵對伊心染那樣。所以,思前想後,伊律瑾隻能告訴自己,認命吧。
誰叫他是哥哥呢?
妹妹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他總不能管著伊心染一輩子,讓她做個老姑娘。
夜絕塵抱著伊心染離開竹園,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看似在吵嘴,其實言談間滿是甜蜜幸福的味道,連伊律瑾自己都在懷疑,他是不是應該考慮讓自己的身邊多出一個人來。
當然,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裏僅僅隻是一閃而逝,猶如閃電劃過腦際,並沒有留下太深的印象。
現在的他,沒有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有,即便他的心裏也渴望著有一個懂他,理解他,聽他訴說心事的女人。
“主子,按照戰王殿下所說,南國的使臣隊伍明天就會到錦城,咱們是不是要住到行宮去。”畢竟,他們的主子不單單代表著自己,而是代表著整個南國。
眼下,在公主雄厚財力的支持下,他們隻要再隱忍半年時間,就能在南國奠定自己不可動搖的地位。屆時,無論是南皇還是許皇後,想要動主子都得好好的掂量掂量。
唯一讓劉尉擔心的就是,主子手中握有龍脈,一方麵的確可以牽製南皇,借他之手對付許皇後,穩固自己在南國的地位;另一方麵卻也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情,無論是南皇還是許皇後,都不是喜歡受製於人的主兒,為了爭奪龍脈,他們會不惜任何代價,不擇手段隻為達到目的。
以公主殿下的聰慧,必定是早就想到過這些,可她在之前的談話中,並沒有表露出對這一隱憂的擔心,不得不讓劉尉懷疑,公主殿下此舉是故意的。
她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試試主子到底有沒有能力能坐穩南國的江山。深思至此,劉尉驚出一身的冷汗。
看似天真無邪,心性純淨的公主殿下,心機之深,遠非表麵上所看到那樣。誰若是敢小看公主殿下,隻怕最後怎麽死的都不會知道。
幸好,公主殿下是四皇子的親妹妹,是站在四皇子這一邊的。而且,公主殿下不也說了,許皇後既然那麽囂張,一而再,再而三的派刺客殺她哥哥,那麽也休怪先收一些利息。
至於,公主殿下口中所說的,要讓許皇後這個新年過得不安穩,他們自是不知伊心染有何安排,但是耐住性子往下瞧,便會什麽都知道的。
“本皇子覺得這裏住著挺好,行宮便不去了。”伊律瑾自有他的打算,雖然九兒給了他一個天賜的契機,但他好歹是一個男人,怎麽能讓九兒那麽辛苦,事事都為他考慮周全。
他並非是什麽迂腐之人,死要麵子活受罪,他懂得要借助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達到他的最終目的。
伊心染讓他將唯愛經典開到南國,無疑是給了他最大的一份經濟來源,如此他所要招幕人才的資金問題迎刃而解。原本,按照他最初的計劃,至少還要等上兩三年,他才能清除掉許皇後,將南皇拉下馬。
如今,有了伊心染的介入,最多再給他半年時間,他有信心給伊心染一個誰也無法撼動的尊貴身份。
他要讓他的妹妹,成為南國最尊貴的第一公主,無人可及。
縱使如同伊心染所言,南皇跟軒轅皇後,甚至是長公主七皇子等人,待她就如同血脈至親一般,這讓得伊律瑾在感動的同時,更想要達到他所需要的高度。
一國之君有一國之君的難處,畢竟九兒是南國的公主,即便有整個夜氏皇室在那裏頂著,前朝的百官依舊有可能對伊心染指指點點,伺機抓住她的錯處,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就是在陰暗而血腥的皇宮中成長的悲哀,想事情不會隻往好的方麵想,而是會不由自主的往最不好的方麵想。伊律瑾所要做的,就是成為伊心染身後那不會倒蹋的依靠。
屆時,斷絕掉夜國百官之中那僅存的一點兒可能,讓伊心染在夜國,能成為最尊貴的戰王妃,無人膽敢妄加指責她出處的戰王妃。
“屬下明白了。”
“劉尉你明白什麽了,我怎麽什麽也沒有聽明白。”傅利嗓門大,在這簡短的談話裏麵,他沒有走神兒,可還是什麽都沒有聽懂。
聽得傅利的嚷嚷,伊律瑾難得好心情的輕笑出聲,那令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讓得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似乎都放慢了動作,應著那笑聲的節拍。
“你可真是個木頭。”
“喂,你想打架我奉陪,少裝博學多知。”
“嘖嘖,傅木頭都學會用‘博學多知’這個詞兒,佩服佩服。”
傅利麵色潮紅,窘迫得不行,他是沒有讀過多少書,但不是有句話叫做‘近朱者赤’嗎?他跟在主子身邊那麽多年,多多少少也學到一點兒不是。
“劉尉,你負責秘密在南國都城以及周邊較為繁華的城池,尋找幾家地段兒好的店鋪,安排一個人以全新的身份將之購買下來,然後等待新的指示。”
唯愛經典出現在夜國,雖然沒有人知道它幕後的老板就是伊心染,但是想要將這樣一個前景極好的產業拓展到南國去,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倘若根基不深,又沒有背景,一旦到了南國,很快就會被同行業,甚至是其他行業所聯手打擊,其中不乏有南國皇室的人暗中支持。
因此,伊律瑾要安排考慮的事情還有很多。
“主子放心,屬下一定圓滿完成任務。”
“傅利。”
“屬下在。”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不甘的瞪了劉尉一眼,傅利轉身望著伊律瑾,恭敬的拱手道。
“毀然南國的使臣隊伍明日到達,你便負責密切留意他們的一舉一動,有什麽新的消息,即時稟報給本皇子知曉。”
“是,主子。”
雖然傅利脾氣暴躁,又是急性子,但卻不代表他腦子不好使,心裏憋著話也是不吐不快,那倒也是說到了點子上。“主子,屬下頻繁出入戰王府,很難不引起戰王府暗衛的注意,咱們是不是、、、、、”
“夜絕塵說過,咱們可以隨意進出戰王府,你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他的人是不會插手的。”
對於這一點,伊律瑾是相當佩服夜絕塵的果決。
倘若換成他身處在夜絕塵的位置,估計都不會如此大方,任由他在他的地盤上胡來。
而這一切,夜絕塵所為的,不過是不想伊心染為難,不想她不開心。或許,在夜絕塵的心裏,他想的也很簡單,他既是伊心染的哥哥,那也就是他的哥哥。
他們是一家人,計較的倒也沒有那麽多。
無論如何,哪怕是看在伊心染的份上,伊律瑾都不會做出任何對夜國有害的事情。按照原定的計劃,為了能向南皇交差,有些事情伊律瑾是不得不做的,但是有了龍脈的消息,他卻不必再受南皇的威脅。
龍脈是一把雙刃劍,能傷敵,亦能傷已。
但若是運用得當,無疑會成為伊律瑾手中最大的王牌。龍脈的兩麵性,九兒必定心知肚明,她沒有提出來,一是出於對他的信任與肯定,二便是她亦有心試一試他。
麵對這個古靈精怪,又變化頗多的妹妹,伊律瑾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稍不留神就會跳進她挖的陷阱裏,當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屬下明白了。”
雖說暫未親自領教過隱藏在戰王府中那些暗衛的身手,但是憑借對氣息的靈敏度,傅利跟劉尉行事都相當的謹慎。
不過,也正如伊律瑾所說,不管他們行走在戰王府的哪裏,那些暗衛都不曾出來阻攔過。
顯然,他們是受了戰王夜絕塵的指示。
“你們兩人,行事多加小心。”
南皇跟許皇後都不是省油的燈,且這兩人都是那種不到黃河不死心的那種人。比起行宮,戰王府的安全指數絕對是排第一的。
伊律瑾之所以選擇住在戰王府裏,也是經過反複考量的,南皇跟許皇後的人混不進戰王府,也隻有這裏,他下達的指令,才最隱密最安全,完全不用擔心會泄露出去。
關於龍脈,九兒隻是簡單的一語帶過,並未深談。但她在說的時候,又給了伊律瑾暗示,有些話她是想要單獨跟他談,並不想讓傅利與劉尉知曉。
換個角度說,在伊心染的心裏,尚未對這兩人完全的放下戒心。
對此,伊律瑾也有所保留。
曾經的他們,承受了太多的欺騙與背叛,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對別人無法真正的信任。他們兄妹,除了彼此,哪怕是對自己最親近的人,也不會毫無保留的信任。
可是,伊律瑾卻發現,伊心染對夜絕塵的信任,早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範圍。他們之間,那是怎樣一種感情,現在的他尚不能體會,但他讓自己試著去體會,試著去接受。
或許,就像夜絕塵對他說的那樣,等將來的某一天,你的心裏住進一個女人時,你也會無法容忍除了你之外的人,親她,抱她,哪怕對方是她的親爹,親哥哥。
夜絕塵的話,不時在伊律瑾的腦海裏回**,他想他或許有些能體會,某人那麽大的醋勁兒是從哪裏來的了。
不過,他是無法想象,將來的某一天,他也會變成那樣的人。
“主子放心,屬下等這就去安排。”
“嗯。”
雪越下越大,伊律瑾抬了抬手,看著他們消失在長廊的盡頭,方才收回視線,仰著頭,讓微涼的雪花散落在他的臉上。
黑眸緩緩的閉上,袖中的雙手屈握成拳,有什麽在心底悄然滋生,然後茁壯的開始成長起來。
、、、、、、、、、、、、、
翌日,大雪初停,陽光明媚。
繁華的錦城依舊熱鬧非凡,臨近年關,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走上集市,購買年貨,大包小包的提著,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味道。
放眼望去,臨街的商鋪擺放的商品顏色都以紅為主,似寓意著來年紅紅火火。隻是遠遠的瞧著那些玩意兒,倒也是格外的討喜。
戰王府的馬車在天下第一樓的門口停下,夜絕塵一襲墨色錦袍,黑發高束在白玉冠裏,額際一縷發絲隨風輕揚,倒不盡的飄逸出塵,俊美無雙。
隻見他優雅從容的下了馬車,然後才轉身回頭,眸光柔和的凝視著從馬車裏走出來的絕美女子。
她穿著月白色的立領長裙,披著一件火紅色的滾毛披風,一雙小巧的皮靴將她的蓮足修飾得越加的小巧而精致,格外的令人憐惜。伊心染梳著鳳凰髻,身上佩戴的發飾,首飾,赫然就是伊律瑾送她的那套五彩琉璃心。
通體晶瑩剔透的項鏈,那是以一朵朵芍藥花精雕細琢而成,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的晶瑩剔透,折射出七彩的霞光。發間以七朵芍藥組成的步搖與頸間,腕間的首飾相印成輝,簡潔大方的裝扮,無法忽視的優雅與華貴。
“還是不下雪的天氣好。”搭著夜絕塵的手,伊心染跳下馬車,深深的吸足一口氣,頗有幾分感歎的道。
這些天,大雪小雪,無時無刻的下,再美麗的風景她都瞧得厭煩了,提不起半點兒別的興致。
“進去再說。”
剛剛踏進天下第一樓,立馬就引來一道道火熱目光的注視,伊心染乖寶寶似的依在夜絕塵的懷裏,讓他帶著她走,絲毫不理會周圍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仿佛除了身旁攬著她的男人,誰也不存在似的。
她這舉動,立馬大大滿足了夜絕塵身為男人的虛榮心,讓他嘴角牽起動人心魄的淺笑。
隨著他這一笑,伊心染就聽到一道道抽氣聲,可見這男人是有多麽的妖孽。扁了扁小嘴,有些不喜歡別的人女人那麽盯著她的男人瞧,於是清澈如水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似笑非笑的朝著四周緩緩一掃,立馬就有不堪她注視的女人,又羞又惱的垂下頭去。
哪怕是再想看夜絕塵,也都隻敢小心翼翼的偷偷的瞧,不似之前那般肆無忌憚了。
“染兒,你吃醋了。”發現伊心染的舉動,夜絕塵看向她的眼神越發的柔和,似一潭春水能把人給融化掉。
“吃了。”
“我很開心。”
“我的男人,可不是拿給別人看的。”瞥見某男得瑟的模樣,伊心染無力撫額,她能說她不認識這麽幼稚的男人麽。
不過,他這般模樣,貌似她挺喜歡。
“小的給王爺王妃請安,王爺王妃萬福。”天下第一樓的掌拒愣了半晌,立馬上前下跪行禮。
“起來吧。”
“謝王爺。”
夜絕塵沒有多說什麽,帶著伊心染就朝二樓走去,他在天下第一樓有專屬的雅間,無論什麽時候過來,那裏都空著。
掌櫃對著小二交待了幾句,提著袍子著快步跟上,今天是南國使臣進城的日子,按理說,戰王殿下不是應該去城門口迎接使臣麽,怎麽會帶著王妃到他這裏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掌櫃跟著夜絕塵兩人進了雅間,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幹脆站在一旁靜候指示,省得他說什麽錯什麽。
伊心染進入雅間之後就開始這裏瞅瞅,那裏摸摸,她還真不知道夜絕塵在天下第一樓有專屬的雅間,以往她過來,倒也沒有問過掌櫃。
咬了咬粉唇,不禁對自己到底有多了解夜絕塵起了疑。這個男人,將她的性子摸得清清楚楚的,可她好像還太了解他的喜惡。
看來,她要花時間,將她家男人的喜好都搞清楚才行,否則說出去都惹人笑話。
“夜絕塵,時間差不多了,你快去跟小澈子會合吧。”伊心染告訴夜絕塵,她在府裏呆得悶了,想要出來散散心,可她又不想跟著他去迎接南國的使臣,所以最後決定,夜絕塵依舊去迎接南國的使臣,而她就呆在天下第一樓裏等他。
當然,這期間,她是可以外出的。
“你想溜出去玩,我不攔著你,但是你要留下記號,不然等我回來找不到你,仔細你的、、、、”小屁股三個字尚未吐出口,伊心染就蹦到他的身邊,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巴,然後睜著十萬伏的眼,使勁的瞪他。
“要乖乖的,知道嗎?”
扁著小嘴點頭,伊心染柔聲道:“我不會亂跑的,一定讓你找得著我。”
“那我先走了。”低首,淺吻她的額頭,夜絕塵鬆開她,正欲轉身離開的時候,伊心染突然抱住他的脖子,然後飛快的湊上紅唇,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隨即擺擺小手,道:“快去快回,我等你。”
“嗯。”
摸著被吻的臉,夜絕塵笑得傻乎乎的。
某一直被無視的掌櫃,驚得失了魂,他真是一點兒也不敢相信,剛才離開那個真的是戰王夜絕塵麽?
為毛跟傳聞中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那個,話說夜絕塵雖然不是第一次到天下第一樓,但掌櫃的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跟夜絕塵呆在一起,他果真是被嚇到了。
“掌櫃的,回神了。”白晳纖細的小手在掌櫃的眼前揮了揮,伊心染最後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頭,成功的讓他回了神。
“王、、、王妃有、、有何何吩咐。”抹了抹額上的冷汗,掌櫃的咧著嘴笑得僵硬無比。
彎了彎眸子,伊心染隨意的臨窗而坐,水眸瞧著樓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淡淡的道:“本王妃餓了,上壺好茶,然後再送些點心上來。”
“是。”從剛才夜絕塵跟伊心染的交談中,掌櫃自是知道伊心染呆在天下第一樓,那就是為了等夜絕塵歸來的。
她說要喝茶吃點心,他盡力滿足她便是。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掌櫃就親自端著茶水,點心走到雅間,一一擺在桌上,恭敬的道:“王妃要是還有別的吩咐,盡管叫小人便是。”
“有事本王妃會喚你的,下去忙吧。”
“是,王妃。”
掌櫃離開之後,伊心染將雅間的房門從裏麵鎖上,然後才沉聲道:“秦風,進來。”
老模的秦風像是一陣風似的從窗口進入雅間,沒有什麽廢話的將手中的包袱遞給伊心染,然後沉默的轉過身去。
伊心染拿著包袱,走到屏風後麵,拿出裏麵的男裝,迅速的換上,然後對著鏡子飛快的化了一個妝,再次出現在秦風的麵前,已然又是前不久出現在百花樓裏那個伊皇的模樣。
隻不過,這一次穿了一個黑色的錦袍,讓得她的身上多出幾分神秘莫測的味道。
“王妃,屬下已經備妥馬車。”饒是已經見過穿男裝的伊心染,秦風還是被她的扮相所驚到。
心裏拔涼拔涼的,這什麽世道嘛。
還要不要男人活了,一個女人扮成男人,都將身為真男人的他給比了下去,作死的節奏。
伊心染隨手抓了幾塊點心在手裏,看著秦風道:“這裏的點心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吃。”
看著‘男人’扮像的伊心染,貪吃的盯著盤子裏精致的各色點心,秦風的眼角狠狠的抽了抽,不禁暗歎:王妃注意你的形象啊,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個男人,別露出女人的表情成不?
男人的身體,女人的表情,出現在同一具身體上,太有違和感,怎麽看怎麽別扭。
“屬下吃飽了。”
“時間不多,今天要去的地方也很多,把馬車換成快馬。”出於下雪,路上積雪多的緣故,夜絕塵不讓她騎馬。
要不,她就可以騎著落日到處溜溜了。
“是。”
秦風話落,就閃身出了雅間。
往嘴裏塞了幾塊點心,又回身喝了滿滿的兩杯茶,摸著鼓鼓的肚子,伊心染隨後也跳窗離開雅間。
七天之後就是上元節,傾城一醉定於三天後正式開張,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安排妥當,就等那一天的到來。
期間,伊心染抽出短暫的時間,看過一遍簡單的彩牌,那些不足之處,她也都列舉出來,要求他們改正。
都是她訓練出來的人,伊心染對他們很有信心,相信他們也不會讓她失望。因此,今天傾城一醉她是不會再去看,她是要去看看拍賣行的情況。
“王妃,穿過前麵那邊街,就到了。”
秦風騎著馬緊跟在伊心染的身後,臨近年關,錦城中大大小小街道上的積雪,都有安排專門的人清掃,方便百姓出行。
可即便如此,街道上還是很滑,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倒。
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少有人會選擇騎馬在城中出行,一是為了不引起恐慌,二是為了安全著想。
伊心染不但箭術精湛,她的騎術也很是出眾,鮮少有人能勝得了她。哪怕是秦風看著,心裏也相當的佩服。
不愧是南國來的公主,騎射都異於常人。
南國,被喻為在馬背上打天下的種族,他們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老人還是小孩兒,無一不會騎射。雖然,技術有高有低,但不能否認,他們都是可以拿起武器戰鬥的人。
“嗯。”
來到拍賣行,伊心染看著眼前這龐大的建築,心裏很是雀躍,屬於她的商業王國,或許這個拍賣行才將是起點。
唯愛經典不過隻是她小打小鬧的遊戲,這裏才是屬於她更大的舞台。
“王妃,到裏麵看看吧。”
“前麵帶路吧。”
“是。”
傾城一醉與拍賣行,是伊心染同時交給秦風的任務,前麵一個他完成的很出色,拍賣行也令伊心染感到很意外。
當那圖紙上的一切,呈現在她眼前的時候,伊心染不得不驚歎於古人的創造力,感歎於他們的智慧。
短短不過半月時間,竟然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怎不令她為之震驚。伊心染讓秦風把參與改建拍賣行的人都叫過來,然後她將哪些需要再加工的地方一一講解給他們聽,還說了一些其他的想法之後,便帶著秦風離開了拍賣行。
她答應了夜悅辰,要給他一把為他量身訂做的弓箭,想來想去還是隻有老鐵匠那裏打造出來的兵器最合她的心意。
因此,伊心染再一次將弓箭的圖紙送到了那裏。
這一次,她將秦風帶在身邊,就是有意要讓秦風親自接觸一下那裏,然後可以近一步的探查那裏,得到她想要的情報。
當初,她在那裏取走鳳羽,就直覺那裏有很深的背景,並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僅僅隻是一個鐵匠鋪而已。當時,她以為她跟夜絕塵不會再有什麽交集,倒也無心去證實什麽。
現在,夜絕塵是她的男人,夜國是她的家,那麽她便不允許任何可能威脅到夜國的人或者組織存在。那個鐵匠鋪,若是不能收為已用,那便傾盡一切力量,毀之。
“王妃,咱們這是要出城?”
“帶你去一個地方。”
秦風點頭,不再多問。
“你對老鐵匠了解多少?”比起朝廷中的人,江湖人士會更喜歡那個鐵匠鋪,畢竟但凡是行走於江湖的人,都需要一把合手的兵器。
老鐵匠所出的兵器,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有些了解,但是不多。”秦風不知道伊心染為何有此一問,接著又道:“王爺曾經派屬下秘密的查探過,屬下並沒有得到什麽收獲。”
正因為查不出什麽來,才讓秦風對那個地方,一直都抱有戒心。
“那可能是你沒有找對方向。”
“王妃怎麽突然想起要去那裏。”
“不是突然,而是我讓那鐵匠打了一張弓,是承諾要給小七的。”
小七就是夜悅辰,秦風點了點頭,不知道要問什麽了。
“我就是覺得那個地方很詭異,所以這次親自將你帶到裏麵去,讓你近距離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麽,以後慢慢再查。”
“屬下明白了。”
沒有下雪,但寒風依舊呼呼的吹著,不管陽光再怎麽溫暖,倒也驅散不了策馬奔馳所帶來的寒冷。
兩匹馬在積雪甚深的道路上奔跑著,馬蹄濺起細碎的冰渣子,偶爾揚一小塊落進眼睛裏,倒是別樣的一種疼。
“怎麽回事?”溫暖的嗓音,帶著炙熱的溫度,那遍地的積雪似在這道聲音出現之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消融,化為緩緩流淌的雪水。
“回爺,前麵發現一個昏迷的年輕女子。”
漆黑如墨的馬車停在原地,沒有再繼續前行,馬車裏沉寂片刻之後,再度傳出那道炙熱的嗓音,“去看看。”
“是。”
青衣侍衛背上背著一把大刀,身影一掠落到那昏迷的女子身邊,伸手放在她的頸間檢查她的脈博,片刻後恭敬的道:“爺,她中了劇毒。”
“爺,要救她嗎?”馬車上,另一個黑衣侍衛出聲詢問。
短暫的沉寂之後,馬車裏的男人再度出聲,道:“先把她搬上馬車,進城之後替她找一個大夫。”
“是。”兩侍衛對視一眼,心知他們的主子是個怎樣冷情的男人,能突發善心救人已是不易。
於是兩人合力,動作利落的將那女子安置在馬車內,微微敞開的車門,露出裏麵那白衣男子俊美如玉的側臉,赫然又是一個妖孽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