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2章 腥風血雨夜☆上

“可有查到許些蛛絲馬跡?”窗外,是難得陽光明媚的一個好天氣,細碎的陽光灑落在園中花朵的碎雪上,透著幾分清新寧靜之美。

自那日午膳過後離開心語樓,回到書心這一路上,夜修傑的心中可謂是相當的不平靜,任他如何聰明睿智,沉著冷靜,處事謹慎,都不曾想到與他同床共枕的女人,隱藏著那麽深的心機城府。

她的目的是什麽?

她所求的又是什麽?

權勢,地位,名望,金錢?

伯昌候府延續至今,的確是從南榮淺語祖父那一代就開始走下坡路,到了南榮淺語父親這一代,形勢更是不容樂觀。

非但如此,伯昌候南榮昌納妾無數,偏就隻得了南榮淺語這麽一個女兒,再無其他子嗣。

想來,也的確是可悲。

南榮淺語在嫁給他,貴為太子妃,更甚著是往後母儀天下的皇後,足以光複伯昌候府以往的榮光。如此,南榮淺語為何要用替身,便不得不讓夜修傑懷疑她的動機。

最讓他無法想象,無法接受的一個事實,便是他不禁懷疑,當初他與夜絕塵因她而對立的局麵,真的隻是她對他無意,而他對她太執著,不惜一切不擇手段也要立她為太子妃?

或許,那也是一個局。

一個很早就布下,就等著他踩下去的局。

那個局,布得很成功,不僅讓他動了情,更是失了心。

縱使錯愛一場,也不枉他真心投入,終究是體會到了一些什麽,品嚐到了一些什麽,看透了一些什麽,有失去的,亦有得到的。

“回殿下,那些但凡是知道點兒什麽的,不是死了就是瘋了,要不就半死不活的無法開口說話。”李棋陰沉著臉色,回話時語氣恭敬,但亦是帶著難掩的憋屈之氣。

那幕後之人布下此局的人,真真是個高手。

不僅將行事之後的痕跡都處理得幹幹淨淨,哪怕有一絲殘留的,也通通都轉嫁到了太子夜修傑的身上,讓要想不對太子起疑都難。

而且,那些看似不經意間留下的痕跡,其實都是故意留下的,雖然很是隱密,目的也無外乎就是將之引到太子的身上。

那人,真真是個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一鳴驚人的主兒。

擅長謀劃不說,還很是擅於攻心。

他的陰謀一開始,後續將會發生的各種情況,早就被他一一猜測推演出來,繼而想出了應對之策。哪怕有人對此事起疑,一番查探下來,也是查不到他的身上。

反而會透過夜修傑,最終將一切的矛頭都指向戰王夜絕塵。

可謂,一箭雙雕。

洗清太子冤屈的同時,斬斷夜國的半壁江山。

“嘖嘖,是個有趣兒的人。”突然,夜修傑癡癡的笑出聲來,半握的拳頭抵在窗欞之上,眸色幽深晦暗如海,唇際的笑意卻是越發的邪魅逼人。

那人以為他是主宰一切的貓,但他就真的以為他們這一群人都是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的老鼠嗎?

貓與老鼠,是宿敵。

隻是,他怎麽,到底是貓戲鼠呢?還是老鼠戲貓?

“宮中有何動靜?”夜皇深夜至此與他坦然相談,太子府外的禦林軍也便成了障眼法,並不府影響他調動太子府中暗部勢力。

他的人可以隨意出入太子府,禦林軍即便是發現了,也會當作沒看見,但是目前他卻是不能離開太子府。一旦他出府,指不定就打草驚了蛇,會打亂某些布署。

連日來的平靜,他亦是敏感的嗅到了什麽。

風雨欲來前的寧靜,才是真正令人感覺到恐懼的。

誰能道,這短暫的沉寂之後,迎來的將是怎樣的暴風狂雨,風雲詭異。

“回殿下的話,宮中防守甚密,屬下等人打探不到有用的情報。”李棋不是沒腦子的,那一晚,夜皇親自到太子府,又在書房裏跟太子單獨相談甚久,想來是相信太子的。

至少,遲遲沒有動作,想必是在等待時機,意欲一網打盡。

更或許,他們隱隱的感覺到,事情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後麵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李嘯收集回來的那些殘跡呢?”

“屬下貼身收著,太子可是要親自過目。”

“嗯。”

一目十行,目光飛掃,很快夜修傑就將這些東西記進了腦子裏,旋即構成一張條理非常清晰的圖,浮現在腦海裏,方便他整理。

不多時,方才又道:“傳管家過來,本太子要他遞一份折子進宮。”

目前幾方不動的局麵,便借著他的手打破也謂嚐不可。他很想看看,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麽。

南榮淺語。

伯昌候府。

南榮世家又可曾參與其中。

“屬下這便去請管家過來。”

漆黑的眸光自遠處收回,夜修傑薄唇輕抿,轉身行至案桌,似笑非笑的提筆,龍飛鳳舞的寫下一份折子。

神色莫名的看著折子上未幹的墨跡,眼底劃過一抹淩厲的殺意。

“屬下參見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起來回話。”

李嘯起身,道了謝,眼神淩厲的道:“伯昌候府的確有問題,太子所料不差。”

誰能想到,那人緣極好,不喜爭鬥的伯昌候,竟隱藏得那麽深。可如果要說他是幕後策劃這一切之人,李嘯又覺得不可能。

“伯昌候?”夜修傑眼裏閃掠著幾分玩味兒,他這雙眼以前怕是白長了,連人都不會瞧。

在他的印象中,伯昌候南榮昌是個很儒雅的人,性情溫和,處事也圓滑,似乎跟誰都很合得來,在朝臣眼中素有好評。

“伯昌候府之中安插著許多隱蔽的暗哨,冒然趕近必然會被發現,屬下還發現伯昌候會武功,而且武功極其不弱。”那般強的氣勢,李嘯訝異的同時,也是滿心的震驚。

伯昌候南榮昌竟然是個內力深厚的高手,那時他若再靠得近一些,必然會被發現,然後要麽被擒,要麽被殺。

“哦,那你與之交手,誰強誰弱。”

“屬下不是他的對手。”

“還真是一個老狐狸。”

“伯昌候夫人的行為舉止也透著古怪,元宵晚宴之事是否真是、、、、”常言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有些事情他也隻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不能冒然吐出口。

畢竟,伯昌候府的小姐南榮淺語是太子妃,那是殿下的妻子,如果事情真要是伯昌候所為,那麽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都將與太子扯上關係,想脫都脫不幹淨。

縱使夜修傑是清白的,可偏那伯昌候怎麽說也是太子的嶽父,事情發展到最後,他完全可以說他的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助太子早日登上皇位,一切皆是太子授意,那就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幹淨了。

“是不是他,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心中似有一杆稱,夜修傑整個人顯得出奇的冷靜。

或許他能等,幕後之人也能等,可有一個人等不了。

即便那幕後之人短時間內不想動手,夜絕塵也會逼著他非動手不可。

兩天之後乃是伊心染的十五及笄的大日子,以他對夜絕塵的了解,他那弟弟又怎麽可能留著那麽大一個隱患,讓伊心染連生辰都過不好。

因此,他若沒有猜錯,要麽今晚,要麽明晚,皇城之內必起風波。

任何一個心機城府深的人,最最受不起的就是別人的挑釁,麵對夜絕塵的步步緊逼,他在暗處不可能什麽都不安排,什麽都不做。而他一旦有所行動,就將會暴露自己,真正的‘戰爭’就會因此爆發。

那人既然打定主意要對付他們兄弟兩人,又對自己的計謀極有信心,那麽沒有收到意想之中的效果時,情緒必定是有所起伏的,這個時候也最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

為了加快腳步達到他所預期的那一步,就唯有繼續把事情鬧到,伊心染生辰那一天,會是他最好的選擇。

然而,夜絕塵又真會如他所願,還是他覺得自己真的一點尾巴也沒露。

若非那日在心語樓涼亭之中與南榮淺語對弈,夜修傑也不會知道,連他可能有的種種情緒都被算計在其中,完美的配合著這一場驚天的陰謀。

那人,似是吃定了他對南榮淺語的感情,似是認定他即便是發現了一些什麽,也不會狠下心腸對待南榮淺語,或許就能順著他的計策,安安靜靜的當一枚棋子,順著他的心意走下去。

隻可惜,縱使他攻於心計,擅於揣度人心,牢牢握住別人的軟肋,但也終究敵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人心無法隨時控製,一會兒變一個樣。

他若不曾放下對南榮淺語的執著,依舊愛著南榮淺語,或許他真的會選擇順應他的心意,不聞不問,靜待事情的發展。

可他已然放下對她的愛,對她的執著,也不再想用高高在上,無可比擬的權勢強留她在身邊,甘願放她自由。因此,看待事情反倒清楚明白許多,也知曉其中的利害關係。

如果南榮淺語一家打的主意是覆滅夜國,夜修傑想,他就算還愛著,也容不下她跟她的家人。

哪怕,他們打著的旗號是為他。

在他心裏,國重於家,並非是兒女私情。

長久以來,他一直在猶豫,一直在徘徊,無法做下決斷。一場近乎鬧得雞飛狗跳的元宵宴,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反倒是讓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知道了自己該如何取舍。

陷他於不義者,殺。

陷他於不忠者,殺。

“殿下,屬下是繼續嚴密監視伯昌候還是調派人手將他捉拿回來送到皇上的麵前。”伯昌候府遠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般平靜,那般容易拿下,裏麵那些暗哨,全都是不比常年訓練的暗衛遜色。

夜國幾方勢力之中,最不引人注意的就是伯昌候,實在很難將他跟陰謀家聯係在一起。也許,真是伯昌候給人的感覺太平凡,幾乎到了容易被人直接忽略的地步。

李嘯弄不清楚夜修傑對太子妃究竟存了什麽心思,也不敢隨便臆測夜修傑的心思,他雖從來就沒將南榮淺語瞧上眼,覺得她配不上他家太子,但這些話注定隻能爛在肚子裏,不能說,說不得。

在他看來,太子若對太子妃冷了心,能大義滅親,一切還有回轉的餘地;可若是太子對太子妃尚有情,那麽他對太子妃無法下手,自保的辦法就隻有順勢登基,成為夜國的主宰。

否則,誰也跑不了,全都得搭進去。

他們這些跟在夜修傑身邊的,哪怕南榮淺語嫁給夜修傑三年,做了三年太子妃,可在他們心裏是沒有絲毫威望的。若非看在太子的份上,他們也不會對太子妃那麽恭敬。

說白了,誰讓她是太子妃呢?

娶媳婦兒的也不是他們,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也沒有資格胡亂開什麽建議什麽。

“捉拿他是戰王該辦的事情,你且盯著就好,莫要輕舉妄動。”

“此事關乎殿下的前途,怎能、、、、、”隻要是人,就會有疑心。李嘯的擔憂也不無道理,眼下夜修傑被禁足在府中,不能外出更不能接觸涉案人員,然而事情交給別人辦理,總歸沒有自己辦理妥當。

任誰都在意前途,又有誰甘願拿自己的前程去豪賭一把,即便那人是自己的親兄弟。

“你們都不了解他。”

他若想爭,不會跟任何人客氣,更不會玩弄這些陰詭權術,他會光明正大的去爭,去搶,去奪。

他與他之間的差別就在於,他有勇氣,有魄力,為自己想要的去努力,而他困在自己的世界裏,不願踏出去。

好比,他心裏壓根沒有南榮淺語,當初他執意要立南榮淺語為太子妃,他有訝異卻沒有阻止,甚至什麽都不曾說過。因為不愛,所以不在乎。

時至看到他對伊心染極度的霸道,有著極度的占有欲之後,方才明白那才是他真正愛上的女人。別說是一個男人出現在伊心染的身邊,哪怕是隻公蚊子出現了,也能讓他醋了,怒了。

愛與不愛,差別便在於此。

“請殿下恕罪,是屬下逾舉了。”

“本太子知曉你們的擔憂,時間會說明一切的。”

李嘯默,原諒他腦子不夠用,理解不了夜修傑那麽深奧的話。

“將你手中掌握的東西送到戰王手中,他自會明白的。”

“咱們送去的東西,戰王會相信嗎?”李嘯有些猶豫,萬一戰王把他們好不容易查找來的證據給毀了,那他們找誰哭去?

“你隻管送去便是。”

“是。”

“事情發生的時候,父皇都對我起了疑心,異常的震怒,隻怕那天晚上整個琉璃宮中都以為我就是那幕後之人,卻隻有戰王跟戰王妃相信,事情不是我的做的,甚至分析給父皇聽。”

他們是他身邊親近之人,在他跟夜絕塵兩人間,他們凡事都偏向他是可以理解的,不然夜修傑倒也懶得解釋這麽許多。

“屬下該死。”李嘯怔愣,臉色陣青陣紅,他竟是在挑撥太子跟戰王的兄弟感情嗎?

聽了這番解釋,倒還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殿下,屬下即刻就將查找來的線索跟證據送到戰王殿下手中,以便他更快查破此事,還殿下一個清白。”

“速去速回。”

“殿下,血月城城主也派了人幫助戰王殿下調查幕後之人,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這件事情跟他們沒有半毛錢關係,又何必跳出來惹得一身騷。

“若能助血月城之勢,倒是一股不錯的助力,也不怕他們有其他貪圖。”夜修傑是有些意外,東方霧會插手此事的。

以他手底下的情報網,還無法探聽到傀儡香是出自血月城,自然而然心裏留了幾個心眼,有著多番猜測。

“屬下會分出一部分人,多留意血月城的。”

“要起風了。”抬頭,黑漆漆的目光望向窗外空闊的天空,夜修傑低喃出聲。

李嘯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恭敬的行了禮,“屬下先行告退。”

待他走後,李棋帶著管家腳步匆忙的走進書房,望著夜修傑的背影,嘴唇哆嗦了幾下,“殿下,出事了。”

管家整理了一下思緒,扯著袖子抹了一把額上驚出來的冷汗,顫抖著手從懷裏換出一隻耳環,“殿下,老奴在暗道之中撿到一隻耳環,還在地上發現一些細微的白色粉末。”

那些粉末是什麽東西,管家不知道,但他卻是知道這隻耳環是誰的。

純粹的碧綠中帶著一縷白,似煙似霧,指甲蓋大小的淚滴型耳環,精致小巧又不失可愛俏皮,對著陽光時,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淚滴中心有著一個極小的字。

赫然便是一個‘語’字。

太子府中有通往外麵的暗道,除了太子夜修傑就隻有他知曉,哪怕是府中暗衛都是不曾知曉的。管家肯定是從未對任何人提起,就是夜修傑本人也不會對別人提起,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太子妃。

按道理說太子妃是不知曉有暗道一事的,可太子妃又怎會將耳環遺落在那裏?

是誰告訴她的,若是太子尚可解釋,若不是太子,那就是他這個管家太失職,竟然鬧出這種事情。

“除了這隻耳環外,現場還有飛散各處的白色粉末?”夜修傑心下一‘咯噔’,被她察覺到了。

該死的,他怎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她那樣的表現,可不就沒打算繼續在他的麵前演戲了麽,而他竟然沒提前提防。

“可能確定那是些什麽?”

“老奴無能,無法確認。”那些粉末太細,也過於分散,並非是毒物,就連府醫也瞧不出那是什麽東西。

腦中快速的掠過什麽,管家臉色一變,又道:“雖然無法說清楚那是什麽,但老奴卻在距離耳環一米多的距離處,發現類似一個人倒躺在地上形成的輪廓,有被腐蝕的細微痕跡。”

或許那裏死了一個人也說不定,會是太子妃嗎?

管家指的,當然不是太子妃死在那裏,而是太子妃在那裏殺了人。

“李棋。”

“屬下在。”

“嚴密監視心語樓所有人,尤其是太子妃,有任何異動立即通知本太子。”南榮淺語你真太讓我失望了。

罷了,罷了,你我之間的所有恩怨情仇,也該了結了。

“是。”

“管家。”

“老奴在。”

“速將這份折子送進宮,麵呈皇上。”夜修傑將隨身攜帶的玉佩放到折子上遞給管家,他要麵見父皇。

若戰,就讓他們兄弟齊上場。

“是。”

夜絕淒迷,寒風凜冽。

金碧輝煌,宏偉磅礴的皇宮,籠罩在黑沉沉的夜幕裏,透著幾分森嚴,幾分悲壯,幾分淒涼。

“參見戰王殿下。”

“王妃睡下了嗎?”

“回王爺的話,王妃尚未就寢。”

“退下吧。”

候在殿下的幾個宮女福了福身子,跪了安低著頭速退了下去,夜絕塵走進殿內,果然看到伊心染整個人趴在軟榻上,也不知道在寫寫畫畫些什麽,小臉上的表情豐富至極。

“回來了。”伊心染沒有回頭,隻聽腳步聲她就知道是誰。

屬於夜絕塵的氣息,她太熟悉,早就深入骨髓,想忘都忘不了,隻能越記越牢。

“小家夥,你在幹嘛呢?”

“秘密。”說著,動作飛快的把東西收了起來,微嘟著粉嫩水潤的櫻唇,調皮的衝他直眨眼睛。

“看看這個吧。”心中對她所謂的秘密的確好奇,不過他也深知這小家夥嘴巴緊得很,除非她願意主動說出來,否則別想知道她口中的秘密是什麽。

伯昌候,他真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元宵宴那天晚上,伊心染說湯圓有毒,引發出琉璃宮大殿中眾人恐慌之時,他也沒有閑著,當時場中沒有任何人逃過了他的注意。

其中,也包括伯昌候南榮昌夫婦。

他們當時的表情,直接就引起了夜絕塵的懷疑,因此對伯昌候府來了個徹底的大清查。

不曾想,查到的結果令他瞠目結舌,震驚不已。

果然就是一隻極其擅於隱藏自己的老狐狸,這些年即便是他都被他表現出來的模樣所欺騙。就是那伯昌候夫人,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兒,一家子可謂個個都是極品,個個都是演技派的高手。

“還真跟她有關。”伊心染語氣平靜,沒有任何起伏,隨手將夜絕塵給她看的東西扔在矮幾上。

她與南榮淺語興許就是天生的宿敵,她瞧著她不順眼,她亦是瞧著她不順眼。

打第一眼開始,就是發自內心的不喜歡她,厭惡她,總是覺得她很虛假,像是一直都戴著麵具在生活,從不用真心待人。

隻是想到那看起來慈愛和善的伯昌候跟伯昌候夫人,真心是惡心到了伊心染,想當初她還曾經羨慕過,此時才驚覺,丫的,個個都是實力派的,扔到現代去,演員全都得下崗。

不但演技比不上,就連容貌氣質也不是一個級別的,他們不丟飯碗誰丟飯碗。

“染兒好像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夜修傑派人送來的這些證據跟線索,的確是幫了夜絕塵一個大忙,實乃他的一大助力。

這些,將是名正言順將伯昌候府拔起來,最有力的證據。

誰能想到,伯昌候心機如此之深,在他們尚且年幼之時就已經將南榮淺語那顆棋子埋在了他們兄弟的身邊,打入了他們夜國皇室。

“雖然晚宴那天我沒注意到誰有鬼,但由你家老婆我,親自培養出來的隱衛可不是吃素的。”她這個做老頭的都不是吃素的,又怎能允許自己手底下的人是吃素的呢。

他們要是無法打探到這些消息,就得繼續她製定出來的訓練項目,直到全部達標為止。

話說,她是個力求完美的人。

因此,別怪她殘忍,她需要的是全方位的全能人才。

夜絕塵撲哧一笑,點著她的鼻尖,柔聲道:“什麽時候讓你手底下的隱衛跟我的手下過過招,看看孰強孰弱。”

“保管讓你輸得連衣服都沒有。”

敢小瞧她,我咬死你。

“嗬嗬。”

這可怎麽辦,居然被自家老婆給嫌棄了。

“你們準備動手了。”明天過後就是她的十五歲生辰,夜皇跟軒轅皇後會親自為她慶生,她若是那幕後之人,也會選在那一天動手。

隻有那樣,才能彰顯他超人一等的才能。

雖說到了那天,隻會宴請至親之人,不會宴請朝臣,但也是夜皇相當看重的日子。伯昌候既有那樣的野心,便是不會錯過在那一天,再次出風頭。

眼下,他會沉寂,但卻不會按兵不動,布署是鐵定有的。

“明晚。”他的小女人,第一次在他的身邊過生辰,而且還是那麽有意義的一個生辰,他怎能讓他人破壞。

伯昌候不動,他自有辦法逼著他動。

引蛇出洞的辦法,他可是準備了很多個,不管他心性如何堅韌,總有一個會讓他坐不住。

“這麽快。”伊心染咬唇,心下有些擔憂。

她明白他的心意,不想看到有人在她的生辰上鬧事,她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