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69章 南榮昌之死☆下
“你什麽意思?”南榮淺語怒瞪著伊心染,心中翻騰的思緒不可抑製的一一閃掠過她那張美麗的臉龐,鳳眸之中亦是難掩對伊心染的殺意。
她與伊心染真正意義上的初次交鋒,不得不說,她已經率先敗下了陣。
她知道她的父親南榮昌是一個怎樣的人物,也知道在南榮昌那張看似平庸的麵龐下隱藏著怎樣一顆不甘寂寞,且著壯誌淩雲的野心,因此,她心中始終有一個信念。
那便是即便伯昌候府毀了,她父親南榮昌也斷然不可能沒有為自己留下退路,更不可能輕易落入夜絕塵之手。
不得不說,南榮淺語作為南榮昌的女兒,是真的很了解南榮昌的為人。
那天晚上,即便沒有伯昌候夫人張秀琴拚得一死相護,南榮昌便是死,也不會落入夜絕塵之手。
那樣一個處處算計,步步設局的男人,哪怕最後手中最剩下一條命可以利用,他也不會輕易的屈服。他比任何都清楚的知道,他本人對於夜絕塵,不,應該是對於整個夜國而言,有著怎樣重大的作用。
因此,他是吃定了夜絕塵不會取他性命,頂多不過重傷他。
事實也誠如南榮昌所推算的那樣,夜絕塵從一開始就隻打算活捉他,沒有想過要取他的性命。畢竟,南榮昌身上隱藏著一股龐大的隱秘力量,夜絕塵若想要將他連根拔起,不得不借助於他,否則僅憑自己之力,該得查到何年何月。
夜絕塵是個極聰明的男人,他知道該如何利用自己身邊所有一切可調動支配之力去達成他心中所想,因而,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他是不可能取南榮昌性命的。
留著南榮昌,對他造不成什麽傷害,反而可以推動他的計劃更往前行進一步。
在那一場謀劃之中,不管是夜絕塵還是南榮昌,都在計算著對方可以為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
當然,他們的一番算計,最後得益的是夜絕塵。
以南榮昌慘敗而收尾。
南榮昌將人心算計得很是精準,不但猜到了夜絕塵的心思,同時也將她的心思算計在其中,隻是他千算萬算都不曾想到,在最後那一刻,夜絕塵是真的對他起了必殺之心。
誰讓,他對伊心染動了殺機呢?
那無益於是在虎口謀食,徹底的擊怒了夜絕塵,膽敢觸碰後者的逆麟,不管他本身具有怎樣的利用價值,也瞬間失去了作用。
夜絕塵是斷然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伊心染的。
南榮淺語也是一個出色的陰謀家,攻於心計,也擅於揣度人心,她將南榮昌的心思摸得很透徹,不難推算出南榮昌的布署,但她也忽略了一個事實。
人算不如天算,計劃永遠都是趕不上變化的。
也許,隻有當她知道她的母親已經死了,方才知曉,她的父親南榮昌能逃過那一劫是多麽的幸運。
“字麵上的意思。”水潤的粉唇輕扯出一抹雲淡風輕的笑痕,伊心染雙手環胸,恣意的輕挑黛眉,嗓音婉轉悠閑,帶著絲絲戲謔,“你該真不是那麽天真,覺得夜絕塵是專門去跟南榮昌聊聊天,談談人生,談談理想的吧。”
對於這個覬覦她男人的女人,伊心染還真是從頭到腳的瞧她不順眼,怎麽都喜歡不起來。
這橫看豎看,她都無法找到一個理由說服自己,哪怕喜歡上南榮淺語一丁點兒。
她就犯迷糊了,你說夜修傑那麽精明邪魅的一個男人,怎麽就能把這女人看上,還弄得非卿不娶的地步。
夜修傑被李棋跟李嘯嚴密的護在身後,警惕的盯著南榮淺語,生怕她會再次發難,出手對付他。
偏巧,他好死不死的正對上伊心染眼裏那抹戲謔之色,額上就驟然滑下鬥大那麽滴汗,窘迫得不行。
愛若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那還能叫愛麽?
當年他愛上南榮淺語,就是一頭紮了下去,愛便是愛了,他不會找任何借口,任何理由去否定自己那一段感情。如果他真那麽做了,不但是對他自己的侮辱,亦是對南榮淺語的不負責任。
現如今,他不愛了,就是不愛了。
並非是他對南榮淺語失望了,而是他問自己的心,到底還愛不愛這個女人。
他的心告訴他,不愛了,便是真的不愛了。
曾經的愛,現在的不愛,夜修傑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至少他坦****的,不曾欺瞞自己的心,也不曾對不起南榮淺語。
在他深愛她時,他傾盡自己的所有,疼她,護她。
在他不愛她時,他站在旁觀者的位置,以一個全新的角度,以冷靜的理智,看到了以前他看不到的東西。
無論是對南榮淺語,還是對他自己,夜修傑自認他做到了問心無愧,因此,他無所畏懼。
如此,才是真男人。
麵對伊心染戲謔的目光,他雖窘迫,卻並未覺得有什麽,借用她說過的一句話:人不風流枉少年。
他也年少過,他也年輕過,轟轟烈烈,不顧一切的愛情,他也有過。多年以後回想年少時,他不覺得遺憾。
短短幾個呼吸間,夜修傑的心境變化之大,隻有他自己才體會得到,有些事情一旦想透徹之後,態度不一樣了,反應自然也不一樣了。
夜修傑不閃不躲,坦坦****的接受了伊心染頗為古怪的打量,眉眼間若有似無的一抹釋然,一抹淡笑,讓得伊心染微微一愣,而後神情愉悅的挑起好看的眉頭,眸底劃過一抹讚賞。
這般敢作敢為,心胸坦**,無所畏懼的男人,才有資格為一國之儲君,將來掌控天下。
無疑,伊心染的這次試探,讓她相當的滿意。
“他是不會殺我父親的。”
半晌,沉默不語的南榮淺語突然語氣萬分堅定的道。
說這話時,她並沒有看伊心染,似有千言萬語憋在心口無法訴說出來的目光焦灼在夜修傑的臉上,她瞧得很仔細,哪怕是細微的一個表情,她都用心的銘記著。
嫉妒,憤怒,是她此時的心理寫照。
可是,她又無法理所當然,強勢霸道的指責伊心染,她不喜歡夜修傑的目光落到伊心染的身上,那種感覺竟然要比當初知道夜絕塵對伊心染動心時更讓她不甘,怨恨,甚至是滿心的酸楚。
如果當初她要除掉伊心染是因為不甘心,陪在夜絕塵的身邊的女人不是她,而是伊心染。
那麽此時此刻,看到他們相視而笑的她,就是真正的因愛嫉妒,而瘋狂想要除掉伊心染。
以前的她,也是天之驕女,被眾人捧在手心裏疼愛的。
可是自從伊心染出現之後,所有的耀眼的矚目都被她搶走,她愛的,愛她的,通通都站到了她的身邊。可笑的是她自己,漸漸的,一點一點的被人遺忘,越發的沒有存在感。
最可恨的是,夜修傑疏遠她,也是拜伊心染所賜。
不知道誰曾說過,女人與女人,天生便是敵對的,就如她與伊心染,永遠都無法站在同一條線上,她們注定是對立的,是要刀劍相向的敵人。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南榮淺語的心胸不大,心眼更小,她覺得伊心染就如同她命裏的克星一樣,有她在的地方,她就沒有好日子可過。
伊心染,生來就是克她的。
在她心裏,伊心染就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隻是,她尚未拔掉伊心染這根釘,這顆刺,她就已經狼狽的被踢出場,似乎連資格都喪失了。四國爭霸會,伊心染之名響徹整個夜國。
她不再是百姓眼中的麻煩王妃,而是夜國百姓心目中的女英雄,是足以配得上戰王夜絕塵的女人。
“你以為你很了解六皇弟嗎?”夜修傑在南榮淺語那複雜的目光注視下麵不改色,低沉的嗓音似埋藏在地底下的美酒,散發著醉人的酒香。
他與她,情緣已盡。
再相見,是敵非友。
任何有可能威脅到夜國的存在,他都不介意親手抹殺掉。
更何況,隻是一個女人。
曆代皇室子弟皆無情,他並不畏懼人言,哪怕對象是他的太子妃,在國與家麵前,他選擇的是國。
這是他生來便背負在肩上的責任,不可推卸。
“本王妃也很好奇你這自信是從哪裏來的。”作為妻子的她,都沒有百分之百的了解夜絕塵,這話偏偏從別的女人嘴裏說出來,伊心染是怎麽聽覺得怎麽別扭。
或許,她這個做妻子的,應該多關心關心自己的老公,省得他被別的女人惦記。
不爽,非常不爽。
“塵哥哥是不會殺我爹爹的。”似是瞧出伊心染情緒的變化,南榮淺語不介意火上澆油,繼續往裏添火。
伊心染越是生氣,她就越是覺得痛快。
作父親南榮昌棋子的這些年,她將自己隱藏得很深,哪怕是她的武功都藏著,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厲害。
她跟夜修傑交手,看似拚盡了全力,其實那不過隻是她一半的力量。
她存心試探,可結果令她傷透了心。
她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夜修傑竟然真會對她下狠手,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氣憤,不甘,失望之餘,她也傷了他,可心卻更痛。
她雖有內傷,經過調養已經好得差不多,她也不懼跟伊心染正麵起衝突,她自有保命之法。
伊心染最厲害的就是她的箭法,隻要能讓她沒辦法拉開鳳羽,她就勝了一大半。
“你想激怒本王妃。”
“嗬嗬,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罷了,我跟塵哥哥是青梅竹馬,我從小就是這樣喚他的,我們之間的感情可不是你能體會的。”
如何找到敵人的弱點,狠狠的利用那個弱點攻擊敵人,南榮淺語比誰都懂。
如若伊心染真不介意她與夜絕塵那些過往,夜絕塵又怎會將戰王府遷移到城郊,分明就是很介意戰王府裏發生過的那些事情。
東西可以換,人亦可以換,隻有存在的記憶是無論如何都抹殺不掉的,而她偏要用這些刺激伊心染,打擊伊心染。
“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激怒本王妃,那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你以為你在夜絕塵心裏有多重要,從頭到尾都不過是你自以為是罷了。”
心裏知道是一回事,聽這女人把那些事情拿出來說又是另外一回事,反正伊心染心裏不痛快,特別的不痛快。
尤其,她恨不得一巴掌拍飛南榮淺語。
丫的,這女人實在欠揍又欠抽。
“你還真以為以前戰王府中種下的雪依蘭是為你而種的,當真可笑之極。”
那種花,伊心染是敬謝不敏的。
夜絕塵也算有心,跟她好好解釋了一番那花的來曆,也帶著她親自去看了那位姑娘,讓她知道,他真的沒有騙她。
聽到這裏,不隻南榮淺語愣住了,就是夜修傑也愣住了,關於戰王府中雪依蘭的傳言,他也是知曉的。
難不成,事實與他所想不是一樣的。
“那天晚上要不是有張秀琴拚死相救,南榮昌早就被夜絕塵給挫骨揚灰了,你以為他還能活著。”
“不可能。”
“本王妃有騙你的必要麽。”看著南榮淺語眼中的不可置信,伊心染覺得很痛快,不介意再投下一枚重磅炸彈,“為了救下南榮昌,她可是屍骨無存,連渣都沒有,更別說輪回轉世,下輩子再生為人了。”
情之一字,妙不可言。
否則,像南榮昌那種男人,又怎會有女人甘願為他而死,且無怨無悔呢。
姻緣這回事,除了局中人之外,旁觀者如何能說得清楚。
“伊心染,我要殺了你。”
她的父親做任何事情都會想好退路,他又怎能犧牲她的母親,那天晚上究竟都發生了什麽。
“憑你,殺得了本王妃麽。”
“一定是你害死我母親的,我要你給我母親陪葬。”說話間,南榮淺語已經主動發起攻勢,雙目染上腥紅,周身殺氣泛濫,淩厲的拳直掃向伊心染的麵門。
自幼生活在那樣一個畸形的家族裏,她沒有快樂的童年,有的隻是不斷學習各種各樣的東西,隻為變成一顆完美的棋子。
唯一擁有的寵愛,是母親在背後偷偷給予的,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但她在意她的母親。
雖然很多時候,張秀琴對她極為嚴厲,對她的要求也很多,但更多的卻是為了保護她,不讓她受到的傷害。
哪怕是再三嚴禁她動情,也正是因為她深知動情之後的苦楚,方才不允許她也步入她那樣的後塵,一輩子困在裏麵,走不出去,痛苦不堪。
可她,終究是讓張秀琴失望了。
她未曾對夜絕塵動真情,但卻真真實實的對夜修傑動了真情,並且是一頭紮進去,愛得執著,愛得無悔。
如果她能早一步發現自己的愛,她跟夜修傑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彼此相對而站,彼此刀劍相向。
南榮淺語看似直衝伊心染而去,實際上近六成的力道都直衝秦風而去,意在擊落秦風背在肩上的箭盒,以及他護在懷裏那把金色的彎弓鳳羽。
這把弓就是伊心染的倚仗,手握鳳羽的伊心染,有著一種難言的氣魄,遠非常人可比。
秦風看到南榮淺語出招,自然而然就挺身上前,將伊心染護到身後,在他麵前又怎能允許自己的主子受到傷害。
縱使,他並非是南榮淺語的對手,但也沒有退縮的道理。
可是他仍沒想到,南榮淺語竟然是衝他去的,攻向伊心染不過隻是幌子,他才是她的目的。
又或者說,他懷裏的鳳羽才是她真實的目的。
“嘖嘖,你這心思的確不愧是南榮昌的女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察覺到南榮淺語的意圖,伊心染眼裏的笑意更甚,自皇陵與蒼國,蕭國的兩個女人交手之後,她還不曾遇到感興趣的對手。既然南榮淺語想玩,她自當奉陪。
隻希望,她別讓她太失望才好。
“少廢話,拿命來。”鳳羽就是伊心染的羽翼,她想要打敗伊心染,就要先斷她的羽翼,然後近身攻擊她,讓她那詭異的身法使不出來。
如此,她才能占盡上風。
“本王妃的命很多人要,你想要,自己來拿便是。”伊心染足尖輕點,輕掠至半空,“秦風退下,本王妃想要親自會一會她,以報她前幾次的暗殺之恩。”
她心眼極小,記仇就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對她抱有殺心,難得有光明正大除掉她的機會,她又怎能錯過。
“王妃小心。”
“太子不介意本王妃取她性命吧。”
“不介意。”夜修傑並不曾真正意義上見過伊心染出手,但見她那一身漂亮的輕功,心中便知曉,這兩人交上手,誰勝誰負並不好說。
“修傑哥哥真舍得看著淺語去死。”
“你我之間情份已盡,沒什麽舍得與舍不得。”夜修傑嗓音沉重,語氣卻是輕快。
真正放下的時候,才明白以前的執著都不過隻是黃梁一夢。
“嗬嗬,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念舊情了。”南榮淺語仰麵大笑,笑得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沒人知道,夜修傑的話聽在她的耳中,猶如數千把刀,同時在剜著她的心,割著她的肉。
什麽叫痛不欲生,她體會到了。
原來,被自己所愛之人傷害,才是最痛的。
“你的對手可是本王妃,切莫掉意輕心。”
“伊心染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憤怒的咆哮在林間久久回**,殺氣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來,南榮淺語肆放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氣勢,長劍出鞘,劍鳴聲刺耳至極。
正當伊心染準備迎戰之時,南榮淺語忽然一頓,臉色瞬間慘白,本是衝向伊心染的她,猛然調轉方向,頭也不回的迅速的離開。
“王妃,她、、、、、”
“去雁不歸。”
“難道是王爺已經殺了南榮昌?”秦風有些瞠目結舌的望著伊心染的側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跟過去看看。”
“殿下,我們怎麽辦?”
“跟上。”
“是。”
另一邊,南榮昌眼看著自己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積雪,臉色陰沉得厲害,雙眼更是泛著詭異的腥紅。
他以為他將一切都算計得很精準,夜絕塵就算有通天之能,想要找到他也不易,怎知他一直就不曾逃出過夜絕塵的手掌心,他在人家眼裏就如同跳梁小醜般,可笑愚昧至極。
夜絕塵果然夠狠,果然夠絕,從不給他的對手留下活路,真可謂是斬草除根,連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伯昌候府被滅的那天晚上,他心知自己的價值,因此他吃定了夜絕塵不會殺他。
可他棋差一招,千不該萬不該打伊心染的主意,否則也不會惹得夜絕塵對他下了殺心,最後還搭上了妻子張秀琴的一條命。
那一刻,南榮昌才意識到,夜絕塵並非是非得留下他一條命不可,殺了他,他照樣可以得到他想要的。
兩者的區別,僅僅在於所花費時間的長短罷了。
可笑的是,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過來。
“主上,所有退路都被堵死了,現在該怎麽辦?”
“殺出去。”南榮昌咬著牙,左肩還流著血,讓他看起來很是狼狽。
雁不歸附近這片樹林,從他占據這裏的那天開始,四周就埋伏下了他的暗哨,儼然已經成了他的地盤。
他不知道他那部分隱秘的勢力夜絕塵是如何查出來的,當他滿心以為有能力再跟夜絕塵鬥上一回的時候,方才可笑的發現,夜絕塵讓他舒心了半個月,並非是人家找不到他,而是人家忙著肅清他的羽翼。
終於,當那些他可以調動的人馬,死得幹幹淨淨之後,夜絕塵領兵包圍了這裏。
直到防線被破,他的人節節敗退,南榮昌才正視到這個問題,也知道自己今日恐怕是再劫難逃了。
那一刻,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麽滋味,但不屈如他,是不會那麽輕意就讓夜絕塵如意的。
即便是死,他也要能拉多少陪葬就拉多少陪葬。
半月來,他謹守著他跟南榮淺語的約定,沒有發家族特殊信號尋她,就是為了等她主動找來。
他的壯誌雄心自己無法實現,他也會讓他唯一的女兒替他去實現,那些人欠他的,他得不到補償,就得讓他們補償給他的女兒,讓他的女兒成為最尊貴的人。
成為這世間的主宰。
所以,緊要關頭他抓緊時間發了家族特殊信號,傳達了信息出去,他相信南榮淺語會看到的。
“是。”投降是死,硬拚也是死,當然是寧可拚出一條血路來,像以前一樣活著。
“王爺,所有出路皆已堵死。”
“嗯。”夜絕塵頷首,神色未變,墨瞳幽深似海,一望望不到盡頭。
半個時辰之後,夜絕塵端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狼狽不堪的南榮昌,嘴角的笑意越的薄涼。
“你贏了。”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留下我的命。”
夜絕塵與南榮昌的交手是迅猛的,過於強橫的內力直接就將周圍的樹林給折斷,掀翻了,地麵上的積雪被擊碎,似冰雹般從天而降,砸在人身上,生生的疼。
當南榮淺語趕來的時候,正好親眼目睹,夜絕塵手中的長劍刺進南榮昌的胸口,從前往後貫穿而過。
鮮血順著劍尖滴落,刺激著人的視覺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