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40章 涉險將計就計

“你沒必要知道我們是誰?”即便是說了,紅護法也不會知道他們是誰,那他們又何必浪費口舌。

軒轅思澈遞給司徒落瀾一個眼色,兩人將通往山峰的路一左一右的堵死,不給紅護法留有退路。

她如果想要過去,必須衝破他們兩人的防守。她要是不過去,隻能往回走,早晚也會落到他們的手裏。

當然,還有最後一條路,那就是跳下懸崖摔死,一了百了。

紅護法警惕的往後倒退兩步,後背冷汗直冒,控製不住的渾身直打哆嗦。一來是因為害怕恐懼,二來是因為她渾身都是濕漉漉的,長時間的奔走又吹了冷風,很有可能她是感染了風寒。

“就算你們想要抓我,好歹也要讓本護法知道你們是誰,不然到了地府,本護法怎麽知道要找誰報仇去。”整個身體崩成一根弦,運足了內力在體內行走,企圖將濕漉漉的衣裳烘幹,減輕腦子的眩暈。

自打地宮被毀,她帶著幽冥堂的兄弟一路逃進黑風寨,紅護法就沒有哪一天活得不屈侮,她甚至將自己的尊嚴都踩在了腳底下。

黃硝碰她的時候,她就發過誓,總有一天她要手刃黃硝,用他的血來祭奠曾被他賤踏過的尊嚴。

所以,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活著。

“思澈,小心她的媚術。”司徒落瀾垂眸,溫潤的嗓音仿如一陣春風,吹進紅護法的耳中,讓她的心神微微一動,鳳眸裏的波動瞬間消失無蹤。

“該死的。”紅護法低咒一聲,腳步再次往後退了幾步,嘴角有鮮血溢出。

在她使用媚術的時候,不是沒有人察覺到,而是在他們察覺到的時候,都不可能那麽快就做出反應。

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竟然能一眼就看穿她的媚術,甚至在聲音裏暗藏內勁,重傷她。

“落瀾,你也太小瞧本上候爺了吧,就她這模樣替本小候爺提鞋,都嫌她長得太醜,哪能迷得到本小候爺。”揚了揚眉,軒轅思澈帶著一股痞氣的道。

清亮的黑眸裏,跳躍著明媚的笑意,嘴角微彎,扯出壞壞的笑痕,讓他原本陽光飄逸的氣質裏,憑添了一抹痞氣,更是尊貴不凡。

“你這話挺有道理的,九兒身邊那幾個丫鬟,還真別說個個瞧著都比她強。”

“普天之下,九兒是最美的。”想到伊心染,軒轅思澈眼裏流露出一抹凝重,紅護法若是皇嫂打傷的,那麽表哥到底見沒見到皇嫂,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現在,他又不方便詢問什麽。

罷了,一切還是等他們與夜絕塵會合之後再說。

“嗯。”伊心染身邊的六個侍女,各有所長,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各有春秋。

雖然是丫鬟,但卻也教養極好,不比大家閨秀差到哪裏去。尤其是她們被伊心染**之後,身上更有一種尋常大家閨秀比不了的貴氣。

那是一種驕傲,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驕傲,跟身份背景沒有半點關係,能讓人一眼就能記住她們,不小看她們。

聽著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紅護法當真是嘔得吐血,沒有血色的臉龐,更是一陣青一陣白的,胸口上下起伏得厲害。

幽冥堂裏的漂亮女人有很多,可她好歹也是其中的姣姣者,她的容貌遠非一般人可比。堂主曾經就說過,哪怕是讓她成為秀女,潛進夜國的皇宮,以她的容貌都會是秀女中的魁首,一枝獨秀。

可見,對她的評價有多高。

然而,這兩個相貌皆是一等一的男人,竟然當著她的麵,說她醜。

這簡直就是要氣死的。

女人可以忍受欺負,可以忍受侮罵,但卻對不能接受別人說她醜。紅護法陰沉著一張臉,幾乎就要咬碎一口銀牙,冷聲道:“你是郡敏候軒轅思澈。”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她怎麽就那麽笨,早該想到事情應該就是如此的。

打探回來的情報,都說戰王夜絕塵是如何如何的寵愛戰王妃伊心染,那他就斷然不可能讓伊心染獨自出現在萬獸山。

早知道如此,她呆在秘道裏,靜待兩三天,再離開那就什麽事情也沒有了。

伊心染先在湖泊那裏等待她出現,與她交手再重傷她,然後假意離開,引她找到離開萬獸山的小道,讓她自以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其實她才是下棋的那個人。紅護法越想越嘔,胸口也越悶,氣血翻湧,不禁讓她吐出更大的一口血來。

太可怕了,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她的所思所想,伊心染都預料到了。

她根本就不是人,否則她怎麽會知道,她會一個人出秘道發信號彈,她又怎麽會知道她會丟下幽冥堂的那些兄弟獨自逃生,還安排好了人在這裏等著抓她。紅護法憤恨的瞪著軒轅思澈兩人,眼光似淬了毒。

要是眼神能殺人,軒轅思澈兩人都不知道死了幾百回了。

“恭喜紅護法,你答對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軒轅思澈並不擔心紅護法知曉他的身份,反正早晚她都會知曉。

“戰王夜絕塵已經燒了黑風寨,看來他是大獲全勝了。”

“江湖傳聞,幽冥堂的人不會丟下自己的任何一個兄弟,原來也不過隻是傳言,紅護法不就丟下了那麽多的幽冥堂人,自私的潛逃了嗎?”司徒落瀾眯著眼,淩厲的殺氣由內而外的蔓延開來。

笑紅塵,害死了那麽多的人,他一定要拿到配方,爭取早日研究出解藥,不再讓更多的人深受其害,淪落為傀儡。

被踩到痛腳,紅護法雙手變爪,攻向司徒落瀾的麵門。

要是她有那樣的能力,怎麽可能丟下幽冥堂的兄弟不顧。誰又知道,她丟下了那些人,她回去之後會接受怎樣的懲罰。

要是換成她留守在黑風寨,讓他們出來發送信號彈,回去之後遇到那樣的情景,紅護法不相信他們會打開秘道的門,迎接她,肯定也會跟她做出相同的決定。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她隻是想要活著,她沒錯。

“惱羞成怒了。”幾個回合下來,司徒落瀾略占上風,紅護法果然不愧是自幼接受訓練的,殺掉一個接著一個同伴活下來的女人。

不但她的戰鬥力很強,她求生的意誌力更強。

在她的心裏,有一個頑強要活下去的信念,讓她仿佛不知道痛似的,在重傷的情況下,也能不要命的戰鬥。

她很清楚,隻要她稍稍示弱,那麽她就會被擒。

“你最好殺了本護法,否則本護法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你的激將法對我不管用。”他留著著她有大用途,怎麽可能殺掉她。以伊心染的性格,她要是真與紅護法交手,肯定會殺了她,不留後患。

既然,伊心染隻是重傷了紅護法,沒有取她的性命,正是因為她知道紅護法對他而言有多麽的重要。對此,司徒落瀾真的很感激伊心染。

她的心思真的很細,要不也不會留意到他的情緒。

笑紅塵是他心裏的結,一天解不開,他就無法得到真正的解脫。紅護法,雖然不知道全過程,但她有可能就是開啟那段塵封記憶的鑰匙,有總比沒有好。

“那你就休怪本護法出手狠辣。”紅護法咬著牙,身體已經超負荷。

她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耗,隻能速戰速絕。解決掉司徒落瀾,旁邊還有一個一直都沒有出手的軒轅思澈,她的處境當真是驚險,稍不留神她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兩人打得難為難解,紅護法招招狠辣致命,疑惑的同時她也漸漸摸出些門道來,司徒落瀾對她,防備有餘進攻不足。

他,是故意對她留有一手,壓根就沒打算要取她的性命。

他,是想抓活的。

想明白這一點,紅護法出手更加沒有顧忌,她吃定了司徒落瀾不敢對她下狠手,那她的手裏就握有一張王牌。

她可以不要命的攻擊司徒落瀾的要害,而司徒落瀾為了留下她的命,隻能對她處處留手,不敢打她的要害。很快,紅護法就占了上風,死死的將司徒落瀾壓製。

“落瀾,她吃定你不敢對她下狠手,我看你也就別手下留情了,幹脆直接殺了她。”軒轅思澈在一旁看得著急,暗罵紅護法卑鄙。

他是很想出手相助,司徒落瀾又不許,叫他好生為難。

“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想活捉本護法,偏不讓你們如意。”幽冥堂的人都已經死了,隻剩下她一個。

活捉她的目的,也不過隻是想要從她嘴裏,問到更多有關幽冥堂其他分部的事情。可他們又怎麽知道,她雖然是幽冥堂的七大護法之一,但她知道關於幽冥堂的一切,也不過隻有夜國分部而已。

那些不在她管轄範圍的分部,壓根不允許她插手。

堂主定下這樣的規矩,就是為了防備那些居心不良之人。

“那你就自殺,免得受不住刑,把什麽都給說了。”

“郡敏候不用激本護法,本護法不吃你這一套。”胸口挨了司徒落瀾一拳,紅護法整個人倒飛出去,胸前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打濕。

繼續這樣下去,她肯定得支撐不了多久,必死無疑。

“束手就擒吧,少受皮肉之苦。”

“你又是誰,為什麽緊抓著本護法不放。”出於女人的直覺,紅護法從司徒落瀾眼裏讀出來的殺意要比軒轅思澈多得多。

可她想不明白,軒轅思澈才是朝廷的人,司徒落瀾又不是,他為什麽恨不得殺了她。要不是想要從她嘴裏問出什麽,他必定十招之內取她的性命。

“你不需要知道那麽多。”

“你不說,本護法也不勉強你,隻是你也休想從本護法的口中,得到你想要的情報。”隻有套出他的真實目的,紅護法才能知道下一步要怎麽走。

“笑紅塵的藥方,交出來。”

“本護法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紅護法心中一個‘咯噔’,眼神微閃,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笑紅塵,是幽冥堂的機密,除了堂主誰也不知道藥方。

她也曾經偷偷記錄下藥方,想要留著以後保她一條性命,直到後來她才發現,她收起來的藥方根本就是假的。

笑紅塵製作成功之後,統統都要交到堂主的手裏。要經他的手,才能完成最後一個步驟,方才算是真正的煉製成功。

“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得到想要的答案,司徒落瀾也不再跟紅護法繼續玩下去,他擔心紅護法會選擇自殺,沉聲道:“思澈,咱們聯手拿下她。”

“好。”

紅護法剛剛的表情,已經告訴他們,她知道笑紅塵的配方,那他們好算沒有白跑一趟,越早抓住她越好。

“本護法就算是死,也不會乖乖落到你們的手裏。”幽冥堂的情報可以出賣,但是藥方她絕不對說。

哪怕是死,她也不能說。

“她要自殺,快抓住她。”千鈞一發之際,軒轅思澈險險的抓住意欲跳下懸崖的紅護法,將她整個人拋了起來,司徒落瀾一把接住她,給了她一個淩厲的手刀。

看著軟倒在司徒落瀾懷裏的紅護法,軒轅思澈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要是他們忙活了大半天,反而讓紅護法在他們的眼前跳崖自殺,那他們就真是太蠢了。

“人咱們已經抓到了,趕緊回去跟表哥會合。”

“你背著她。”

“落瀾,她對你比較重要,還是你背著妥當。”軒轅思澈擺擺手,他才不要被這個肮髒的蛇蠍女人。

看到她,他就忍不住想吐。

司徒落瀾無奈的翻翻白眼,罷了,他就暫且扛著她,等翻過山峰,隨便找個人扛著她就成。

“天快黑了,咱們要抓緊時間。”

“走吧。”

將紅護法像麻袋一樣的扛在肩上,司徒落瀾足尖輕點,淩空飛了出去。動作依舊飄逸如風,瀟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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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斑既然已經跟黃硝分道揚鏢,夜絕塵手裏又掌握著石斑隱藏的具體位置,黑風寨被燒,唯一要拿下的人就隻剩下黃硝。

因此,他跟南榮陌晨兩個人將大隊伍分成兩個隊,各自率領一支隊伍追擊黃硝,很快就將黃硝等人圍困在一個峽穀裏,讓他無路可逃。

“黃硝,還不束手就擒,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冷毅在夜絕塵的示意冷冷的開口,銳利的眸子落在滿身血汙的黃硝身上。

很難相象,大名鼎鼎黑風寨的大當家,竟然淪落到過街老鼠一樣的下場,被人追得如此狼狽。

“讓你的主子跟老子說話。”

黃硝抹了一把臉,汗水跟血水混在一塊,將他的棱角分明的麵部輪廓抹得一團糟,喘著粗氣囂張的吼道。

有多少年,他不曾如此狼狽過了。

而他之所以這麽狼狽,全是敗伊心染所賜。

“憑你,還沒資格跟我家王爺說話。”冷毅麵色一沉,眼中殺氣漸露。

他的武功,可說是夜絕塵親手**的,鮮少遇到過對手,而他早就想要會會黑風寨的老大,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傳聞中那麽厲害。

“弓箭手準備。”炙焰的背上,夜絕塵居高臨下的沉聲下了命令,幽深似海的眸子掃過黃硝的臉,一字一字仿如冰珠子砸在湖水裏,掀起軒然大波,“等隻剩下你一個人的時候,再跟本王談。”

“你、、、、”黃硝瞪著夜絕塵,氣得手指發顫。

“放箭。”

“是。”

南榮陌晨帶領的隊伍就在夜絕塵的左手邊,好正以暇的望著猶如困獸般的黃硝。隨著黑風寨被剿滅,那些四處劫財劫人的山賊窩也能消停一段時間,不敢再那麽猖獗了。

本就一身是傷,戰鬥力下降的黑風寨山賊,無路可逃,隻能被動的抵抗,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隻剩下黃硝跟易成兩個人。

“夜絕塵你tmd要是有種,就跟老子單挑,以多欺少算什麽本事。”黃硝失控的大叫,雙眼腥紅如血。

md,他一手建立的黑風寨,就這麽毀在他們這對夫妻的手中,叫他怎甘心,就算是下了地獄,他也覺得冤。

“拿弓箭來。”

“是,王爺。”

夜絕塵右手執弓,左手拿箭,肅殺之氣頓時襲卷而來,瞧著這一幕,黃硝不隻是想要罵娘了,他還想、、、、、

“你們夫妻都是瘋子,變態,一個個都喜歡射箭是吧,老子就站在這裏,有本事你就一箭射死老子。”

腦海裏,突然掠過伊心染射向他的那一箭,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被削掉的耳朵,黃硝心中一陣後怕。

那個女人就是為了故意羞侮他,才沒有一箭射死他的。

“既然小女人取了你一隻耳朵,那本王取你另外一隻耳朵,也好對稱一下。”冷笑在嘴角掠過,手中的箭離弦而去,目標是黃硝的另外一隻耳朵。

“md,你還真射。”

黃硝想躲,可是根本沒有什麽可以替他遮擋,最後隻能將易成拉到他的身邊,做擋箭牌。利箭貫穿易成的脖子,擦過黃硝的另外一隻耳朵,同樣是鮮血飛濺,左右都對稱了。

“冷毅,殺了他。”

染兒,究竟要我怎麽做,你才會出來見我。

夜絕塵滿腦子都是伊心染,猛然間,眼角餘光掃到黃硝陰狠的眼神,奇跡般的在嘴角勾起一抹笑痕,說不出的詭異。

“是,王爺。”

黃硝忍著劇痛跟冷毅打了起來,你來我往間,黃硝瞄準的目標卻是夜絕塵。今日他就算是再劫難逃,也要撈夠本。

拉著夜國的戰神陪他下地獄,他是一點兒也不虧。

黃硝看準了機會,夜絕塵也沒有防備的朝他靠近,就在黃硝覺得老天都在幫他,計劃就要成功之是,一支銀色的箭猶如流星般,在他的瞳孔裏不斷的放大,再放大,最後穩穩的插在他的咽喉上。

“染兒。”夜絕塵知道伊心染就在暗處看著他,可那個丫頭的警覺性太高,他壓根就找不到她。

他故意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上,心裏拿不準她是不是會出手救他,她若是救他,那麽他就能發現她的行蹤,她若是不救他,夜絕塵也隻能捧著心,獨自傷神了。

“夜絕塵你混蛋,居然是故意的。”伊心染沒時間收回射出去的箭,眼看著夜絕塵追了過來,背起箭盒就開始逃命。

伊心染,你丫的就是個笨蛋,他武功那麽高,哪用得著你去救,你真是沒事兒找事兒,自找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