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冰毒
張銳疾步趕過去,高聲喝道,“喂!”
小夥朝他這邊撇了眼,可能是從張銳的眼神中看到了什麽,扭過身就著急往走廊另一側跑。
張銳見狀,忙追了過去,“給我站住。”
小夥跑的很快,而且非常熟悉這裏的地形, 跑到走廊的樓梯口就鑽了上去,一路騰騰的爬台階,客房部的三樓跟鴻雲大廈寫字樓是相通的,當時是設計三樓當一個大型會議室,連通了客房部,可以方便讓來參加會議的代表們休息,而這小夥想的就是從三樓串到寫字樓裏,然後渾水摸魚逃走。
可他卻不知,這裏的設計正是張銳提議的。
其實這麽一提,也是張銳為了方便嬌嬌,萬一客房部那邊有啥事,彼此也好有個照應,生意上也可以互補。
畢竟嬌嬌是一個女孩,挺不容易的,從張銳的心理講,是能照顧就照顧一下。
張銳看清小夥朝三樓往寫字樓竄的身影後,倒也不著急了,給那邊物業打了個電話,大體表述了下小夥的樣子,便讓張傑帶著人在大廳電梯外守株待兔了。
呼!
果不其然,張銳扶著傷腰,慢騰騰的走到寫字樓的時候,小夥已經被張銳他們扣住了。
“銳哥,抓著了,是他嗎?”
張傑早就憋著股勁在銳哥麵前長長臉了,一直沒機會,現在總算來了趟小活。
張銳掃了眼,點點頭,關於嬌嬌溜冰的事,張銳不想傳出去,這樣對她的“公主”形象影響太壞,弄不好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無限放大,到時候攪的滿城風雨,作為楊副市長的遺孤竟然吸毒,以後嬌嬌還怎麽在渤海混。
“你們先忙去吧,我找他單獨談談。”
張銳近眼一看小夥,著實吃了一驚,並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跟夏雨談了幾天感情的北海市陳默!
怎麽會是他?
任張銳怎麽想都想不到,這看起來狼狽不堪,目光躲閃的銷毒人員,竟然是當初還讓夏雨很是著迷的陳默。
他不是自己開裝飾公司,弄的挺好的嗎?怎麽回事?破產?
那也不至於幹這個啊,他不知道這裏麵的危險?涉嫌銷售毒品,超過一百克,就足夠判無期。
“銳哥,這小子要是不老實,你叫我,我就在旁邊等著。”
張傑不敢違背銳哥的話,盡管很想站在銳哥左右,隨時聽從調遣,但還是帶著人默默離開了。
張銳拍拍陳默的肩頭,帶他又進了電梯,來到了三樓會議室,打開門,偌大的三十人大型商務會議辦公室,空**的滲人,張銳拉出兩把座椅,拽過一個碩大的水晶玻璃煙灰缸,“坐吧,說說你怎麽回事。”
陳默的手一直在哆嗦,雖然他點著煙,卻一直沒敢吸,煙灰肆意的燃燒著,直到燒到半顆煙的位置,自然脫落在了地毯上。
張銳看到他這副模樣,忍不住一陣唏噓,“你這是害怕還是來癮了?”
“我想吸,想吸。”
陳默的臉色突然就變得滲白,眼神迷離無光,大口喘息著,身子骨柔弱的像三天沒吃飯一樣,不斷的哈著氣,跟暴曬在正陽下的哈巴狗一樣,一把撕開了他手邊的黑色包裹,果然,裏麵存放著整套的溜冰工具和大量的冰毒。
就在他哆哆嗦嗦的拿出東西,剛要俯身來一口的時候,張銳卻一掌拍了過去,直接將溜冰工具給打飛了,而陳默也被晃了一下,下頜磕在桌麵上,一片微紅。
陳默沒想到張銳會突然來這麽一巴掌,看到地上灑的幾粒冰毒,他來不及跟張銳辯解,忙跪在地上,歪著腦袋,將鼻息貼到地毯上,奮力吸允著。
張銳看到這幅模樣,真恨不得一刀劈了他,夏雨當初怎麽看上這麽個玩意,這樣的人渣,莫說是交男女朋友,就是搭句話,都覺得肮髒。
可以想象,這毒的厲害,跟陳默分開也就一個多月沒見,可他已經變得這幅模樣,跟個流浪狗一樣,看了就讓人厭惡。
“你他媽的給我站起來。”
張銳坐在椅子上,俯身看著這完全趴在地上吸允冰毒的陳默,氣的一腳就踹了過去,陳默被直接踹翻,歪出去三四米,腦袋磕在牆根,額頭上也隱隱泛出紅印。
“求你了,讓我吸一點。我再不吸,會死的。”
陳默知道張銳的厲害,也知道他要說什麽,但他現在根本沒功夫理會這些,本來去瞧楊嬌嬌的門就是想進去一起吸的,沒想碰到了張銳,這麽一跑,身體裏的毒素在五髒六腑裏一竄,癮頭瞬間就來了,趕都趕不走,控也控不住,腦子裏就跟萬千螻蟻吞噬一樣,抓耳撓腮,也解決不了燃眉之急。
“死?你死一個我看看,你這樣的禍害,想折騰死幾個人才罷休?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有這本事,連毒都敢碰,幸虧他媽的及時把夏雨追回來了,否則,老子的孩子都讓你謔謔了。”
呼!
說到此,張銳的心口突然就絞了一下。
是啊,夏雨去北海的時候已經懷了自己的孩子,可她並不知情,如果那時候被陳默勸說,吸了那玩意,孩子還能活嗎?
雖然,現在也沒活成,但好歹不是死在陳默手上,否則,張銳真的要殺人了。
“求你了。求你了。張銳。”
陳默的雙眸通紅,一隻手死死的鉗住脖頸,一隻手死死的捂住小腹,指甲來回的撕扯皮膚,脖頸處隱隱都被撕破流出了血水,可依然無法阻止他自虐的腳步。
張銳看到這一幕,心裏真是不忍,這種狗,本就該丟到大街上,讓他自生自滅,反正現在和夏雨也沒關係了。
但一想到他跟嬌嬌又怎麽聯係上的,張銳就很是納悶,“你怎麽認識楊嬌嬌的?”
“她......是我的客戶。”
“啥客戶?你倆怎麽會認識?你到底是什麽時候染上這東西的?一直就有這嗜好?”
張銳忍不住問道。
“我早就吸過,但都是喝了酒,陪有的客戶玩玩的時候裝裝樣子,根本就沒上過癮,可就在一個月前,我剛從渤海回到北海,本想去酒吧消遣一下,有朋友要溜,我也就湊著玩玩了,卻不想,那晚不知誰,在裏麵添加了極樂膏和清靈丹,當時溜了就有了幻覺,感覺天旋地轉,自己就像上了五台山一樣,眼前一片遼闊,雲山霧繞,周圍鬱鬱蔥蔥,陽光明媚。可到了後半夜,我才緩過來,但打那之後我就上癮了,每天必須去那裏來一發,才能覺得沒白活一天,否則根本就難受的想死。到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君悅KTV那個花姐給我下的套,那我知道時,錢已經糟進去不少了,我的裝飾公司外麵還有不少賒欠款,當時貸款也很難批,著急用錢,可是沒了出路,就在這時,我恨不得千刀萬剮的那個花姐又給我打電話,說要跟我來一句,打鬥地主,如果一晚上下來,我能贏她比她贏我多著哪怕一局,我之前吸掉的錢就全還給我,並且能給我解除毒癮的解藥,但如果我輸了,就得把公司抵給她,我當時一直被冰毒泡著大腦,迷迷糊糊的就答應了,結果一晚上下來,我別說贏了,累計輸了四十多把,基本沒贏她。我的公司包含了全部的心血,我當時縱使腦中有毒,但還是保持著最後的一點清醒,死活不同意把公司讓出,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估計花姐早就想好這一步了,當即就拍板說到,讓我每個月給她銷多少錢的冰毒,不僅會免費給我提供夠用的冰毒,賣的好還會發獎金,否則,就要拿著當初簽的公司出讓協議找律師提起申訴,要求法院強製執行。”
看得出,陳默也是憋了一肚子委屈,他就是因為從渤海回去,心裏很是失落,他對夏雨是真心的,可就是因為各種陰差陽錯,有緣無分。
回到北海本想發泄一下,沒想到就這麽在不以為然中著了道,進了花姐為他設定好的“軌跡”。
“你幹嘛不跟她硬著幹?就那幾個貨色,你就服了?甘心為她服務?你知道出來銷這個的危險嗎?不說警察,不說害人,單說渤海當地的毒販子知道你跨區域賣這個,搶他們生意,他們就會找你拚命,都是一幫窮凶極惡的棍子,弄死個把人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張銳很是不解,這麽容易就被控製住了?又不是三歲孩子,難道就沒點爺們血性?
“我知道啊,可我沒辦法,我已經這樣了,我沒多餘的錢再拿出來溜冰,我出來銷,還能賺點錢,混點溜的。否則我真不知道怎麽活下去,公司已經交給我最好的同學打理了,我一年隻要五十萬的分紅,其他的全不管了。我隻能這樣了,我也想借,可是這東西稍缺那麽一點,就難受的要死,都是那個花姐當初在裏麵添加的極樂膏害的我。”
眾所周知,冰毒本身的癮性不大,一般的人玩個十次甚至二十次都不會上癮,就跟吸煙一樣,剛開始吸的都覺得嗆,硬吸,那時候也沒癮,可慢慢的就習慣了,出來待人接物,人情世事,手裏不拿包煙就顯得特別不禮貌,就這樣,就從好奇到習慣,然後就是癮了,等你想甩掉的時候,卻發現,它早已死死的黏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