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有病吧？
唐重的話是如此的霸道犀利，可是他的表情卻平靜如水。
這讓文靜心裏暗自感歎，他和她還真不愧是母子。一樣的沉穩，一樣的狠辣，一樣的-----不給對手留餘地。
在審訊室的時候，看到他檢起警棍一棍又一棍的擊打那個企圖傷害他的人，還真是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年輕人了。
“如果我要是不來呢？”文靜問道。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如果都沒有任何意義。”唐重笑著說道。
“隻是如果。”文靜堅持。
“隻是如果啊。”唐重皺眉沉思。“如果你不來的話，我會選擇另外一種處理方式-----譬如在報警之前先給學校打電話，由學校出麵來解決這樁案子。雖然麻煩一些，但是，學校終歸還是要站在學生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當然，那樣的話，結局也不及現在這麽圓滿。我也沒有勇氣在審訊室裏拿棍子打人----小孩子的勇氣來自於背後大人的支持。如果小孩子在外麵和人打架，父親沒有支持反而是一巴掌抽過來，他哪裏還敢和人鬥氣鬥狠？”
“也就是說，你在做出報警這個決定之前，就已經知道我會過來？”文靜說道。
“在我被他們用警棍敲打的時候，我也有一些懷疑。”唐重說道。“那個時候，心情也會格外急躁一些。”
“因為他的身份是職業殺手。所以，這次事件你不用承擔任何責任。”文靜說道。“如果江濤把這個案子上報的話，你還有可能憑此事獲得一百萬華夏幣和二十萬美金的獎勵金----當然，玉女峰分局也要因此受惠。他們不可能把所有的功勞都放在你一個人的身上。”
“我明白。”唐重說道。“也要照顧警方的麵子。”
“也因為他是職業殺手。我暫時沒辦法查出他被誰收買。”女人說道。
“明白了。”唐重說道。“我會注意提防的。”
“你跟我回去。”文靜再次問道。
“我還有朋友在等著。”唐重笑著說道。“我被關押的時候他們沒有離開，現在沒事兒了怎麽可能一個人先走？”
文靜也不勉強，轉身向來時的路走去。
唐重看著她的背影沉思。
深深地呼吸了幾口這清冷的山風，這才遠遠地跟在文靜的身後朝著玉女峰分局走過去。
唐重回來的時候，文靜乘坐的那輛奧迪車已經遠遠的離開。倒是留下一個律師在這邊負責處理一些善後事務。畢竟是一件命案，他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仔細了，避免以後給人抓住把柄借機發揮。
玉女峰分局的局長李伯濤對唐重態度大變，殷勤邀請唐重共進晚餐，被唐重拒絕了。
又邀請唐重和他的同學們晚上在分局裏的貴賓間休息，還是被唐重拒絕了。
唐重走到花明梁濤李玉等人麵前，笑著問道：“大家都餓了吧？”
花明梁濤兩人衝了過來，把唐重狠狠地抱在懷裏。連一向靦腆的李玉也加入了進來。
何娜駱歡和成佩三個女孩子在一旁開心的笑著，為他們的兄弟重逢感到高興。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曲折離奇了。現在唐重站在他們麵前，讓他們都沒辦法相信這是真實的。
“老二，你沒事了吧？一點兒事都沒有了？”梁濤高興的說道。
“快說，那個小妞是誰？長的真水靈啊。身材也好，前凸後翹的----”說這話的一定是花明。
“沒事兒就好。”李玉說道。
三個女孩子也上來恭喜唐重，心裏也在疑惑唐重怎麽這麽快就放出來了。
“他是職業殺手。”唐重解釋著說道。“警察查明了他的身份，就把我放了。”
“哦。原來那個女人是女警啊。”花明點頭說道。“我說看著怎麽有一股子英姿颯爽的感覺呢----”
然後，他的笑容就更加猥瑣了，摟著唐重的脖子小聲說道：“你們剛才出去散步的時候你就沒有借機做點兒小動作？女警比其它女人更有味道。這可是製服**啊。”
唐重無視花明的問題，而是轉身對著幾個女孩子說道：“你們都餓了吧？我們先去大嫂家吃點兒東西休息一晚。然後坐明天的火車回去-----怎麽樣？”
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沒心思再在這邊遊玩下去了。
“唉。可惜意寒先走了。”何娜歎息。
花明和梁濤的表情俱是一沉，都很不悅的瞪了何娜這個大嘴巴一眼。
“她被嚇壞了。回去休息休息也好。”唐重笑著說道。
他的臉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的不快。
“唐重快跑唐重快跑-----啊----”
秋意寒尖叫著從**坐起來，雙手張牙舞爪的揮動著，就像是要把企圖靠近的壞人給趕跑似的。
“寒寒，我的心肝寶貝----”一個老太太不顧秋意寒的手打在她臉上啪啪啪的響，而是用力的把她抱在懷裏，滿臉淚水的喊道：“沒事兒了。沒事兒了。那都是夢。夢醒了就好了。”
一個身穿白色套裙看起來和秋意寒有六七分相似的中年美女也坐在床邊，抓著秋意寒的手喊道：“意寒不怕。這是在家裏。在外婆這兒。沒有壞人。你看哪裏有壞人啊？”
秋意寒淚眼朦朧，眨了眨眼睛，看到出現在她麵前的果然是媽媽和外婆。
“外婆----”她叫喊一聲，撲倒在外婆懷裏痛哭出聲。
“好孩子好孩子。”外婆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後背，安慰著說道。
過了好一會兒，秋意寒才平靜了下來。
“外婆，唐重回來了嗎？”
老太太和中年美婦對視一眼，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老太太鬆開秋意寒的身體，說道：“寒寒，肚子餓不餓？先吃點兒東西好不好？外婆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米糕。”
“嗯。”秋意寒點頭。她因為驚嚇過度，回來後倒在**就睡著了。從早晨到現在，也隻是在爬山休息的間隙吃了兩塊餅幹。
秋意寒坐在餐桌上吃東西，外婆和母親坐在一邊陪著。
母親對著外婆使了個眼神，外婆點了點頭，笑著問道：“寒寒，那個唐重是誰啊？”
“我的同學。”秋意寒嘴裏塞滿了東西。“外婆，他回來了嗎？不行，我要給他打個電話。”
她四處摸索電話，卻沒有找著。
“我的電話呢？”秋意寒急聲問道。
“可能丟了吧。”外婆說道。“電話丟了算什麽啊，要是人磕著碰著，我就----”
“媽媽，你打個電話給警察，讓他們把唐重放了吧。”秋意寒轉身看著中年美婦說道，小臉上滿是哀求。
“寒寒。”中年美女皺眉說道。“他能不能回來，這要警察說了算才行啊。殺人啊-----這是小事兒嗎？”
秋意寒不樂意了，放下手裏的米糕，說道：“可是，他是受害者啊。我們好好的去山頂上看風景，他突然間向我們衝過來---”
“寒寒，他是不是受害者，要由警察說了算。如果他確實是無辜的，警察肯定會把他放了。如果他當真做了壞事兒，警察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還有，你告訴媽媽，你怎麽跟他們跑去那個什麽山去瘋玩了？那個地方又沒有開發，身邊也沒有個人陪著，你知道這到底有多危險嗎？你是不是想把外婆給擔心死才甘心啊。”
“寒寒，答應外婆，以後不許亂跑了。好吧？”老太太抹著眼淚說道。
“外婆。”秋意寒抓著外婆的手，說道：“你不要哭了。我以後一定不會亂跑了。”
“嗯。寒寒是個好孩子。”外婆破啼為笑。“寒寒，這次多虧了你威廉哥哥。你爸在國外，你媽在燕京，你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我都找不著個人幫忙----趕緊打了你姬叔叔的電話，他就讓你姬哥哥親自趕過去把你接回來了。看到你好好的站在外婆麵前，你知道外婆有多開心嗎？”
“等你好了啊，要去好好感謝威廉哥哥----還有，你威廉哥哥走的時候說了，說如果你想旅遊想去逛街或者去別的什麽地方，一定要打他的電話。他會抽出時間陪你。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和他在一起玩嗎？”
“還有，一定要答應外婆，以後不要再和你寢室的那些女孩子出去瘋跑了-----更不要和那個叫唐重的男孩子聯係。這次都出了這樣的事情，誰知道以後會出什麽樣的事情啊？”
“你姬哥哥說了，警察懷疑那個人的襲擊目標就是他。你想想，他要是個好人，會招惹別人這麽去對付他嗎？他連累我的寶貝孫女差點兒沒命，我真是恨死他了。”
中年美婦低頭喝茶，沒有勇氣去注視女兒天真無邪的眼睛。
聽著外婆不停的嘮叨，秋意寒隻覺得身體越來越沉，那以前吃起來香甜糯口的米糕也變得苦澀起來。
她像是一隻飛娥，被外婆用愛編織的絲網給裹得一層又一層、密不透風。
無法動彈，掙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