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下一步
“接下來,我們首先去取一樣聖物!”
木桌上,戴著一副黑色邊框眼鏡的三頭身梅裏斯,雙手抱著比她都要高的羽毛筆,在布滿了整張木桌的地圖上畫了一個叉,然後拖著巨大的羽毛筆,小跑著來到地圖的另外一段,畫下一個圓圈。
“然後,我們去這裏,繼承先祖的遺產!”梅裏斯扶著羽毛筆一邊喘著氣,一邊說,“第一個聖物是開啟遺跡的鑰匙,後麵的遺跡裏放有人類的第一位救主留給繼承者的饋贈。拿到這些東西後,我們就可以開始建立自己的勢力了。”
“這些東西埋了至少三千年,不是嗎?”霍普看著眼前簡陋得隻有一些線條的地圖,語氣裏帶著懷疑地說,“我是說,遺跡和聖物的位置可能發生了變化,而且也有可能被人提前取走。”
“放心吧,霍普!”梅裏斯用力拍著自己的胸膛,發出“砰砰”的響聲,“遺跡和聖物的守護魔法數萬年都不會失效!”
“希望如此。”霍普點了點頭,目光從地圖上移開,看向一旁的坎蒂斯,語氣裏帶著一絲商量的意味,“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越早越好,普雷領主並不是什麽好人。”坎蒂斯表情始終淡漠地說,“如果可以,我們最好連夜離開這裏,而且最好不要帶上那些騎士團和德拉克斯,他們不值得信任。”
“沒錯,帶上錢和物資就夠了,其他的都不用!等我們取回救主的饋贈後,我們會迅速擁有大量兵力,這些不靠譜的騎士根本沒用。”梅裏斯在一旁補充著,她的臉上掛著揶揄的笑容,“當然,那個小美女可以帶上~”
“既然如此,坎蒂斯,你去整理行囊吧,叫上奧莉薇婭,我們在今夜離開城堡。”
午夜,城堡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一輛馬車緩緩從城堡內行駛出來。馬車的外表十分普通,外表沒有任何紋章和裝飾,看上去就像是商隊裏專門用來裝貨物的一樣。
駕駛馬車的人是坎蒂斯,車廂內,物資占據了大半的空間,僅剩的兩個座位上分別坐著微閉雙眼的霍普和表情有些局促不安的奧莉薇婭。
“我建議你趁早休息,距離最近的可以停腳的小鎮也有三天的路程。”
“是,是,霍普大人!”雖然說完這句話後奧莉薇婭主動閉上了眼,但是霍普能感覺到她的呼吸依舊有些粗重。
沒有繼續搭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奧莉薇婭,霍普靠著椅背上,注意力回到了梅歐克麗斯的身體裏。
“噢,還有三個可憐的家夥在等我……”梅歐克麗斯從沙發上爬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地走向會客室的方向。
霍普現在所居住的地方,是曾經裂穀城主的住所,後花園瘋長的植物已經得到了修剪,房屋被損壞的地方也得到了修葺,不過歲月留下的痕跡依舊十分明顯。木製的地板已經有了些許腐朽的痕跡,踩在上麵時發出的嘎吱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安瑟爾在漆黑的走廊裏摸索著向前,不知為什麽,這一條走廊兩側的燭台都已經熄滅,卻又沒有仆人添上蠟燭。作為被強行邀請過來的三位煉金師之一,安瑟爾表示自己絕對沒有任何想要逃走的想法,他離開會客室隻是想要解決一下個人生理需求,隻不過現在有些尷尬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而已。
這間宛如城堡中嵌套的小型城堡的房屋從外麵來看並不龐大,但是對此時身處其中的安瑟爾來說,這裏就像是傳說中將人困住一生,永遠無法離開的無盡迷宮一樣。
轉過前麵的轉角,穿過一條漆黑的走廊,接著,安瑟爾又看到了一扇不久前還見過的窗戶,窗外是後花園的景象,在夜色的籠罩下,這些植物仿佛活了過來,正在星光下舞動。
噢,或許植物本來就是活著的,這是近幾年才流行起來的說法,曾經的安瑟爾對此嗤之以鼻,但是現在他感覺自己有些認同這樣的說法了。
木板發出的嘎吱聲響隨著他的腳步此起彼伏,讓安瑟爾感覺仿佛有人在身後追趕自己一樣,讓他感到自己全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再轉一圈,走不出去我就跳窗離開!”安瑟爾似乎在安慰自己一樣,大聲地說,“這該死的地方,連一個引路的仆人都沒有!”
忽然,一陣嗚咽的聲音飄入安瑟爾的耳中,讓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脖子上的腦袋有些僵硬地扭動著,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個女性的哭聲,安瑟爾屏住呼吸,細細聆聽了一會,斷斷續續的哭聲中還夾雜著些許慘叫,就像是一位可憐的女性正在遭受折磨。
“我必須做點什麽……”
自認為是一位紳士的安瑟爾感覺到了自己展露手腳的機會,他摸了摸腰間的瓶瓶罐罐,順著聲音飄來的方向走去。
或許那裏是地牢,等待他的是一位正在受刑的犯人,或許那裏是某位管家的房間,他正在和女仆玩著一些遊戲,但不管是哪種情況,安瑟爾覺得能再找到一個活人都是一件好事,他相信以自己客人的身份,不會被這裏的仆人為難——就算是被強行請來,也算得上是城主的客人。
嗚咽的聲音越來越大,慘叫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明顯,不知道為何,安瑟爾想起了曾經在妻子的產房外聽到的那種叫聲,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這個荒謬的念頭,這裏怎麽可能有即將分娩的婦人?這可是新任城主的居所,仆人都是最近招來的,沒有人會找一個隨時可能分娩的孕婦作為仆人。
隨著距離靠近,他感覺女人的嗚咽聲中除了慘叫外,還夾雜著一些其他的東西,安瑟爾說不清楚那段繞口的音節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心中升起一種溫暖的感覺,仿佛回到了幼兒時期,躺在繈褓當中,聽著母親哼唱的搖籃曲。
安瑟爾臉上的表情漸漸發生了變化,笑容中充斥著向往與陶醉的感情,他慢慢地走近發出聲音的房間,雙手放在門上緩緩用力。
這時,一隻手忽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被打斷開門動作的安瑟爾感覺一股怒火湧上心頭,他粗魯地甩開這隻手,怒視著身後的這位青年,緊接著他臉上的表情緩緩凝固。
安瑟爾認出了這張讓人心生嫉妒的臉,他在城主繼任儀式上見過,這就是那位新任的城主,整個裂穀城最強大,也是最凶殘的男人。
恐懼讓安瑟爾大腦陷入空白,剛才的那種奇妙感覺全然消失不見。被霍普輕輕往旁邊一推,安瑟爾便雙腿一軟,摔倒在地上,呆傻地看著霍普推開門走進房間。
幾秒後,房間的聲音消失,這位新任的城主走了出來。他連看都沒看坐在地上的安瑟爾,直接離開。看見霍普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安瑟爾才反應過來,急忙爬起,跟了上去。
跟著這位城主的背影,沒過多久,安瑟爾便看到了會客室的大門。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後如同魔獸的巨嘴一樣的漆黑走廊,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