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持家

南理軍器製造分作兩個部分,朝縫為辜、民間為輔。兵部下設置軍器監,專職掌管軍器生產,在國內一共建有七處規模可觀的軍器工場。官辦工場生產不足的部分,由民間工坊補充。

中土民風彪悍尚武,各國對百姓也隻禁甲胄、弩、長槍等凶猛殺器,刀、劍、棍、弓之類都是開放的,基本上,隻要有錢就能買得到。

南理朝廷容許民間工坊打造兵刃,一是彌補官辦工場的“產能,不足,二是滿足民間需求。除此之外還有個特殊原因:南理早年戰亂不斷,外辱頻繁內擾不休,常常會有州府陷入敵人圍困,民辦工坊分散各地,特殊時期要靠它們的存在才能實現地方上的“自給自足”這樣的狀況最近幾十年裏漸漸減少,到現在幾乎不存在了,不過民間工坊保留了下來,由軍器監登記造冊,常常會有交易往來。

有關軍器打造,雖然也是統一管理,但是既然涉及了“民間交易”就總會有空子可鑽。公主郡主這次說動了鎮西王出手,想要分一杯羹不是難事。

而且兩支新軍,都是要擴充到西線的部隊鎮西王想要討軍械生意來做,軍器監沒法不答應,現在不給王爺臉麵,將來軍器打造完畢,送去給西線裝備新軍,指不定會鎮西王被挑出多少毛病,重甲易yo、分量不對、長戈太脆一到奏折上朝,軍器監必吃大虧。

細節上承鄰沒有說太多,隻是把大概的架子交代了下,隨即道:“想賺錢,得先ha錢,開礦、建場、征召工匠不提,就單把兵器的活攬下來,即便父王出麵,需要打點的銀兩也絕不是個小數目你有錢麽?”宋陽訕訕:“本來ting有錢,結果我自己一把火給燒了。”

承鄰知道他說的是睛城那把大火,但具體情形她不清楚,暫時把自己的正經事放下來,饒有興趣地追問九月八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毫無意外的,在了解九月八大亂經過後,任初榕臉上盡是驚訝,望著宋陽半晌沒說出話來,可是瞪著瞪著,任初榕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就那麽突兀地笑了起來:“照你說,打贏了一品擂,回鶻阿夏把賭注裏的睛城讓給你了?”

宋陽點了點頭。

“睛城是你的了”任初榕已經笑得說不出完整話:“這麽說就是你用自己錢先買下了自己的房子、然後又設計了一把火,用自己的房子把自己的皇宮給燒了……”說完,任初榕全無郡主風儀,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宋先生,敗起家來好大的手筆!”

雖然睛城的賭注不可能兌現可那場火表麵上的道理,就和任初榕說的樣子,錢是我的、房子是我的、皇宮也是我的宋陽罵了聲“他媽的”也一起笑了。

歡笑過後承鄰來回話題:“你沒錢無妨,父王有錢,已經談好、

算是借給你的,按照慶餘號的拆息來算,沒設期限,什麽時候有什麽時候還吧。不過還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入股什麽的就不提了將來這份軍器生意落到手中的純利,我想分出兩成給紅bo府。”

紅bo府送過來的都不能算是一樁生意、幹脆就是件大富貴,從頭到尾自己什麽都不用做,就等著數錢就好,最後才分給鎮西王兩成宋陽都覺得臉紅:“是不是太少了……”

任初榕搖了搖頭:“兩成不少了,你的ha銷會很大。”說著,她忽然話鋒一轉:“奇士中的黑口瑤,和你交情怎麽樣?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收攏住她,讓她為你所用?”

宋陽笑著應道:“她和我有些交情而且這個人……,如果認真計較的話,她能算是我的手下吧。”

黑口瑤是付黨門下精銳,聽奉李紅衣命令經過睛城幾個月的相處,李明璣對宋陽的印象大為改觀阿伊果隨隊一起返回南理,就是留下來給宋陽幫忙的。

宋陽名聲在外,被坊間傳得玄乎其玄,的確“有勢可借”可“仙師,哪是那麽好當的,真要開壇,怕是還不等表演結束就得被人揭穿老底,好名聲沒鞏固臭名聲傳遍全國,貽笑大方。再退一步,就算宋陽真能做成**師,第一就會和國內禪宗發生衝突:第二朝廷又哪會坐視“邪教,盅ho人心……

宋陽搖頭苦笑:“神神叨叨的事情我做不來,後麵怕也沒那個時間去四處“開壇授法”這個事情先不用想了。”

承鄰也不再多說什麽,就此轉回正題:“什麽時候去探望陳返前輩?”宋陽毫不猶豫:“你備車吧,這就去,還得找人來搭chang板,我起不來。”承鄰笑著答應:“不知為什麽,看你起不來chang,我心裏倒ting踏實的。”說完,對宋陽擺了擺手,起身離開去安排車馬了。

承鄰剛剛離開,敲門聲輕輕響起,南榮右荃來訪,連門都沒進,就站在門口淡淡地說了句:“家主的意思,瞎子和侏儒兩個人這麽會放火,將來說不定還會有大用,最好能把他們留在身邊待會他們會來找你。

”說完轉身走了。

果然,沒過一會,兩個人探頭探腦,其中有個瞎子,明明看不見,偏偏還擺出一副左顧右盼的樣子……鬼穀和火道人來了。

這次倆人暫時沒吵鬧,都掛著一臉假笑,坐在宋陽chang前噓寒問暖,客氣異常。宋陽應酬了幾句後,說道:“兩位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憑咱們的交情,不用拐彎抹角。”

“瞎子長你幾歲,托大喊你聲兄弟兄弟啊,老哥想說一句,有個事兒你做得可不漂亮。”鬼穀子有個習慣,一笑就喜歡翻眼睛,古怪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怪人怪樣說怪話,宋陽早都習以為常了,笑著問:“什麽事,你說。”瞎子還在翻白眼地笑,正醞釀語氣,侏儒接口搶話:“南大家都跟我倆說了,你又救了咱們一次,真要多謝兄弟了,你做事沒的說,咱們隻有感ji的份,可是你好歹告訴咱們一聲不是,要不老道都不知道應該來謝你救命大恩。瞎子一輩子就剛才那句話說的沒錯,你這事幹的不漂亮,太不漂亮。”

宋陽好奇追問:“她和你們說什麽了?”瞎子隻揮手:“咳,兄弟你又何必明知故問。”話雖這麽說,可還是大概把南榮的話複述了遍,景泰已經查出睛城大火與他們兩個脫不開關係,派出凶猛高手潛入南理來摘兩人人頭,不過不用擔心,宋陽已經提前得到消息,擋住了殺手。

南榮隻是提醒他們,以後多加小心,一片好意當然是無端的鬼話。瞎子和侏儒本就一直為那場火心虛著,又關乎自己的身家xing命,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其實南榮也沒打算他們兩個就會十成十的相信了此事,她編故事的目的,就是敲打瞎子和侏儒一下:放過那場火,他們兩個都已身陷其中,再想置身事外,又哪有那麽容易。

燕帝打算要他們的xing命,哥每無論如何不敢在南理拋頭l麵了,一起商量著準備逃亡,不過說話的時候,侏儒老道把蕭鐵匠想起來了。

鐵匠和老道一個擅煉一個擅火,在製器上是完美搭檔,逃亡路上兩人相交莫逆,鐵匠臨走前對誰都未明言去處,就隻和火道人說出了真相。

由此瞎子和侏儒也知道了,宋陽即將會有自己的地盤。經過前麵那麽多事,兩個人看得明白、聽得清楚,宋陽身後實力“高深莫測”對敵凶狠對自己人頗有回護,他倆再一合計,倒不如也像鐵匠那樣投靠常春侯算了,總好過一輩子逃亡荒野惶惶終日。

反正已經上了賊船,幹脆就跟著賊船跑吧,所幸賊船的頭子,xing子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