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周有點不屑中軍將軍郭晨的下寨之法,把大軍的營寨按紮在此處。

兩麵臨險,如果叛軍突襲的話,那麽由於地勢狹窄,大軍連散開的餘地都沒有,這種做法完全是把自己放在了生死險地。

這是典型的經驗主意,認為地形險要就是好地方。

陳文周心想,這郭晨看來和大哥李嗣業一樣,在西北打仗打多了,留下了思維後遺症。

西北那邊都是開闊的地帶,對手也多是遊牧民族,戰役形式多為遭遇戰。

平原地帶作戰,比的就是騎兵的速度和戰力,馬快人手好,就有絕對優勢,其他因素考慮得較少,或者影響不大。

中原可不一樣,城池、河流、山脈、關隘很多,戰役形式多種多樣。

與之對應的,便是作戰方式臨時化,戰術使用具體化,兵種搭配多樣化,要綜合利用天時地利人和等各種因素才行。

此刻的陳文周正在繞著大營四周觀察,他以前是行軍主簿、參議司馬,右前軍的總參,所以大軍每到一處,他都要和李嗣業親自察看地形和地理位置,確定大營在哪裏下寨。

這是職業習慣,盡管他現在是一名光榮而威武的馬夫。

“今晚的風有點大呀,”陳文周整理了一下被大風吹亂的發型,抬頭看了看天空,月明星稀。

“哢嚓!”

一陣強風竟然吹折了一杆大纛!

陳文周一驚,趕緊來到折斷的大纛旁邊,隻見象征中軍的貔貅大旗倒在地上,紅色旗麵,青色旌綬。

陳文周皺起眉頭,又站起來感受了一下風向,“風從東南來,折斷中軍青紅大纛,這是,”

“將軍,聲音好像是這邊傳來的,”這時就有幾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交談。

陳文周回過頭去,就看見前日來刷馬的少年將軍,和幾名將領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幾人察看了折斷的大纛,同時發現了陳文周。

陳文周看了幾人一眼,發現這群人似乎以那少年將軍為核心,陳文周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多留無益,於是轉身撤退。

“站住!”少年將軍身旁的一個人低聲喝道。

陳文周轉回頭,隻見那人二十幾歲年紀,一身金甲,長相倒是要比自己強不少。

隻不過渾身的傲氣,正橫眉豎眼地瞪著自己。

“叫我嗎?”陳文周指著自己說道。

“不叫你叫誰?你是哪個營團的,怎麽如此無禮,見到長官也不答話,”那名將軍怒道。

陳文周懶得和這些勞什子將軍廢話,淡淡地說道:“小人乃是馬夫,起來撒尿,聽見這裏有動靜就過來看看,我尿急,先走了,”說完陳文周就準備走。

“都虞候何在?”

“有!”

“把此人給我拿下!”那將軍冷笑著說道。

兩名都虞候不由分說就用鏈子把陳文周套了。

陳文周冷冷地看著那將軍,“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將軍也怒了,他還沒見過這麽橫的馬夫,見到他們這些軍中大官,竟然一點畏懼的神色也沒有,這還了得?

書中暗表,這人名叫房思哲,乃是兵部尚書房綰的兒子。

富家子弟,從小對人頤指氣使慣了,陳文周一介馬夫,竟然沒表現出下位者對上位者的敬畏與尊重,這讓房思哲大為光火。

當下說道,“我看你鬼鬼祟祟,形跡可疑,這大半夜的哪裏不能小解,非跑到這裏來?你一來,這中軍大纛就斷了,你怎麽解釋?”

看這樣子是要給我羅織一個破壞公共財產的罪名,陳文周心裏想到。

“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麽斷了,可能是被蟲蛀壞了,剛才被風一吹,就斷了。”

房思哲冷笑,“還要狡辯?我看你分明是叛軍的細作,來這裏探聽消息,順便毀我中軍大纛,以亂軍心!”

陳文周說道:“你有什麽證據?”

“哼,這附近就你一人,我們剛才過來,明明看見你還在大纛邊上磨蹭,還要什麽證據?”房思哲說道。

那少年將軍沒有說話,而是冷冷地看著陳文周。

他們剛才聽見聲音趕過來時,就見陳文周還在大纛邊上晃悠,嘴裏似乎在說些什麽,確實是難脫幹係。

“我能說是巧合嗎?”陳文周無奈而誠實地說道。

“巧合?”房思哲冷笑。

“哪來這麽多的巧合?我等親眼所見,你還有什麽可抵賴的?快快從實招來,要是抵賴胡說,馬上就把你砍了祭旗!”

陳文周不解,“我有什麽好招的?”

“砍了!”

“慢!”陳文周一擺手,“你真要我說的話,那我就奉勸一句,別在這裏浪費時間,趕緊去做好防禦,否則你們要吃大虧!”

房思哲怒極反笑,“還敢妖言惑眾,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拉出去祭旗!”

都虞候就要把陳文周就地正法,這時那少年將軍突然說道:“暫且押在營裏等候發落!”

母的?

陳文周一聽那少年將軍說話,聲如黃鶯,清脆有力,才知道她是個女兒身。

怪不得那天我在她身上聞到了脂粉味道。

陳文周鬆了一口氣:原來自己的取向沒有發生異變。

那女將軍看了陳文周幾眼,陳文周也看了她幾眼,都虞候押著陳文周下去了。

女將軍等人何去何從暫且不提。

且說都虞候把陳文周押到了軍法司,五花大綁,捆成一個大粽子,然後端來斧、鉞、鉤、叉、皮鞭、辣椒水、老虎凳、**棍等一應刑具,滿臉詭笑地盯著陳文周。

陳文周不安了,他不怕死,但是怕被折磨致死。

要是把這些刑具都在自己身上過一遍,陳文周估計自己可以為解剖學及限製級電影提供相當詳細的參考資料了。

都虞候本著以人為本的思想,對陳文周進行思想覺悟糾錯,輔以政治洗腦教育,但是都沒有奏效。

陳文周竊以為: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最多一年,組織的話有時候不能全信。

最後都虞候惱怒了:我軍向來思想教育優先,但絕不承諾放棄使用刑罰。

都虞候見陳文周死不開口,也惱怒了,他決定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對準陳文周的褲襠手起刀落,就要把陳文周的男性象征給一刀刷掉!

完了!老子要變太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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