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大營處一聲炮響,喊殺聲四起,火光衝天。
“不好啦,山賊來劫營啦!”外麵有人大聲叫喊。
兵器的碰撞聲,挨刀的慘叫聲,戰馬的攢蹄聲,士卒的喊殺聲,還有劈裏啪啦的火苗聲音,朔方軍的營盤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陳文周冷笑: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都虞候轉回頭怒視陳文周,“好你個賊逑!竟敢給山賊報信!老子宰了你!”
盡管情況緊急,但陳文周依舊要批評這個毫無邏輯思維的都虞候:本孔明被你一直綁在這裏,怎麽報的信?
難道老子還能發射無線腦電波不成?
他被綁在椅子上,其情形就像被執行電刑一樣,見都虞候一刀砍來,陳孔明腳尖用力一墊,連人帶椅朝後一倒!
都虞候一刀砍在陳文周的兩隻小腿之間,竟然把捆著陳文周雙腳的繩子給砍斷了一圈。
好險!
陳文周吸了一口涼氣,汗珠直冒。
“好個賊逑,你還敢躲?!”都虞候看見一刀沒砍中,登時大怒,欲要再補上一刀!
噗!
就在這要命的關頭,軍帳的簾子被一根長槍挑開,隨後衝進來一人!
來人年近花甲,花白胡須,麵色青黑,陳文周一看:淩昆!
陳文周心裏哀鳴: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淩昆一見陳文周,先是一愣,然後兩眼發紅,猶如一頭失去**權的憤怒老公牛,並進行了一係列的連鎖推斷:
如果不是這個陳文周,他怎會丟了蒼頭河;
如果不是陳文周,他又怎會和安守一被騙到左雲而丟了右衛;
如果不丟右衛驛,又怎會丟殺虎口和右玉城;
如果右玉不被圍,薛忠義和牛庭階又怎會被伏擊!
淩昆從不搞封建迷信牛鬼蛇神那一套,但此情此景,他不由得虔誠地感謝玉帝真主:神!老夫謝謝你!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賊殺才!納命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淩昆不由分說,提槍就朝陳文周搠來!
都虞候見狀,心說山賊果然是凶狠,連自己人都殺,看樣子是要殺人滅口!
他得了這空當,撒開兩片腳丫子一溜煙就沒了人影,把陳文周一個人丟在了大帳裏。
所幸的是捆綁陳文周的繩子被都虞候剁了一刀,陳文周左扭右扭,總算掙脫了身上的繩子。
淩昆一槍已經刺了過來,陳文周就地一滾,滾出了軍帳,淩昆見狀,趕緊提槍窮追不舍!
朔方軍被劫營的人馬衝殺得七零八落,幸虧朔方軍久經戰陣,還能基本做到自衛防禦,且戰且退,朝著桑幹河下遊退去。
而淩昆也把陳文周逼到了河邊上。
“昆哥,有話好說呀,有道是君子動口不動手是不是?”陳文周滿臉堆笑地對殺氣騰騰的淩昆笑道。
淩昆冷笑,“好說好說,你叫老夫三聲爺爺,老夫便饒你不死!”
陳文周心裏把那個豬頭都虞候的祖宗很不禮貌地問候了一遍:要不是這個豬頭,我陳孔明怎麽會落到這步田地!
陳文周看著淩昆媚笑道:“昆爺,我看你精神抖擻氣色正佳,簡直是返老還童呀,要不咱們坐下來喝杯茶談談如何,我有妙計一條,可助你封侯拜相!”
事實無奈,陳文周隻能用緩兵之計,並且他已經做好打算,準備和淩昆簽訂一係列喪權辱身的不平等條約。
“哈哈哈哈,”淩昆大笑,他此刻真是心情舒暢,從蒼頭河以來,一直在陳文周手裏吃虧。
現如今終於是翻身農奴把歌唱,這種角色大變臉的感覺果然是妙極爽極!
“你倒說說是個什麽妙計?要是果然如此的話,老夫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淩昆眼裏寒光連閃,已經準備好了用一百零八條酸爽手段取了陳文周的小命!
陳文周今天是插翅難逃,淩昆倒不急於動手,他還要好好享受一番這種貓戲老鼠的快感。
就在這時,河對岸突然傳來一聲嬌叱,“快跳河!”
陳文周和淩昆聞聲朝對岸一看,就見那女將軍正手提方天畫戟,跨著神駿威武的汗血寶馬,勒馬站在岸邊!
戰袍飛舞,秀發飛揚,再配上她那傾國傾城的絕色,宛如神仙中人!
少年將軍的絕色天姿讓淩昆和陳文周兩人都陷入了暫時的癡迷!
陳文周一看河水,隻見激浪衝打出白色水霧,揚起高高的水花,十分湍急。
他吞了吞口水:嗬嗬,本孔明要是跳下去,還有小命麽?那可真成了浪裏白條了!
這時淩昆見情況有變,也無心戲耍陳文周了,提槍趕到了跟前!
陳文周把心一橫,左右是一死,寧可做個溺水鬼,也不能讓日比老兒逞心如意!
於是轉身咬牙笑道:“昆兒,你叫三聲爺爺我便告訴你!哈哈哈哈!”
說完,雙腿一躍,噗通一聲跳進了河裏!
淩昆沒想到陳文周真敢跳,當下也是一愣,不過隨即冷笑,跳進這麽湍急這麽寒冷的河水裏,你還有命在?
跳進河裏的陳文周頓時感覺自己就像滄海中的一葉飄萍,隨波浪翻滾,卷得他頭昏目眩!
眼下又是深冬季節,河水處於嚴寒狀態,無限接近於零度,凍得他渾身失去知覺!
他隻能依著人的求生本能盡量地把頭露出水麵。
陳文周也不知道自己飄了有多久,也許是幾分鍾,也許是半小時,突然岸邊傳來一聲嬌呼,“抓住方天畫戟!”
陳文周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衝到了水流稍微平緩的地方,原來那女將軍竟追蹤著水裏的陳文周一路策馬順流而下。
這時她策馬走進河裏,河水淹瞬間沒到了汗血馬的肚子上,女將軍倒提方天畫戟,自己攥著戟頭,把戟杆遞了過來。
“算啦!我要是拉住,非把你帶進來不可!再讓我飄一會兒,找個淺的地方,你再拉我!嗝”陳文周吼道,結果嗆了幾口水。
女將軍叱道:“少囉嗦!快!”
陳文周見女將軍神色堅決,不容置喙,而且他知道小命要緊,於是也不客氣了,仗著自己好歹有兩把狗刨絕技,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揮動被凍僵的四肢遊過去,抓住了戟杆!
女將軍一聲嬌喝“呀!”
雙手一抬戟杆,陳文周感覺自己從水裏飛了起來,然後就落到了女將軍的馬背上!
這女的好大的勁呀,陳文周暗忖,以後誰要是娶了她當老婆可得小心了,一不留神就得被反家庭暴力一回。
“將軍登(真)是神力呀!”被凍得發抖的陳文周牙齒打顫說道。
後麵的追兵已然趕到,女將軍一催**汗血馬,飛奔而去,將後麵的追兵甩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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