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齒北城,娜婭公主迎接來了小六及丁冬的秘密軍事安排。
“那小六軍師稍等一下,我現在就去糾集隊伍,爭取早日出發。”娜婭公主牽過火舞,便要離去。
小六笑道:“不急,咱們走得太快反而不好,會讓唐天裕的第二軍跟不上進度的。”
五日後,娜婭公主留下一個大陣的軍留守九齒北城,同時接應隨時可能到達的義軍第二大軍,然後帶領三萬人大軍及一萬多野獸,浩浩****的向著帝都城開撥。
立於馬上,娜婭公主向旁邊的小六問道:“小六軍事,春城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我有些擔心,如果春城淪陷,那咱們即使攻下了帝都城又能怎樣?”
小六騎在飛駿之上,隻是飛駿此時沒有在天上翱翔,而是被安置在一加雙馬拉著的平板車上。
“春城沒問題的。”小六狡黠一笑,繼續道:“其實,你真正擔心的是丁冬吧?”
娜婭公主被驚得頓時心煩意亂,她瞪了一眼那個口無遮攔的小六,抬頭遠眺,不再言語。“再有半月,就能到達沙城了吧?”她這樣想著。
春城南郊外正麵戰場,義軍中軍大帳中,丁冬、張繼生等義軍高級將領及諸多議會議員齊聚,卻沒人說話,氣氛十分凝重。
貝城起義,和軍建立,甚至往前追溯到春城事變,再往前的易和進入春城文武學院的文學院……所有的事情,環環相扣,原來都是武相走下的一步又一步棋子。
曾經那麽多違背常理,那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此時都變得順理成章。
丁冬心中感激,如果不是按照武元齊遺書中的軍事部署,義軍很有可能早就在帝都外,遭遇和軍與帝國軍聯合攻擊,而導致全軍覆沒。
義軍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並且,勝利在望。
和軍的輜重營已經被摧毀,糧草已斷,為此,丁冬損失了他最後一張王牌——地下軍。
兩軍空中軍隊對決中不分高低,均失去了有規模的戰鬥力。由於新飛駿安置了緩衝及保護裝置,因此義軍的這幾百飛駿戰隊軍人傷亡卻不嚴重,隻等待小九在後方加緊打造出新一批飛駿,便又能夠組成飛駿戰隊。
似乎,一切都在向對義軍有利的方向發展,但帳內所有的人都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們大多數都知道武相的做事風格。
武相易天道,普通軍人出身,隻憑兩場戰役便實現了百夫長,千夫長,副帥三連跳。在平南時,戰功卓越,直升武相,後被排擠,而進入帝國文武學院擔任教職,後又請纓北征,重歸武相之位。傳奇的閱曆,並讓人不難發現,隻要有戰爭,他就可以立下驚天戰功,完成跳躍式升職。
為什麽?因為他能做到所有人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萬軍之中,斬敵方首級。
十八歲便達到武氣士巔峰的戰皇之境,再經過數十年磨練與經驗沉澱,易天道已經成了無敵一般的存在。
如今,和軍被bi入絕境,張繼生他們都猜得到被bi急的武
相,會做出什麽事情。今日帳內的所有人,恐怕都難逃厄運。
如果義軍失去了將領,呈群龍無首的狀態,必然會使目前的優勢瞬間化為泡影。
“小九將軍到!”帳外有人大聲通告。
帳簾被拉起,小九搖頭晃腦的走進了帳內。
“咦?人這麽齊啊?是不是都在等我呢?”小九大大咧咧的找了個位置坐下,見每人都是愁眉不展,沒有回應他,於是又道:“我這次帶了一百架新飛駿,怎麽樣?不錯吧?還有天雷降,也帶來了不少,等哪個雷雨天,就可以把那群龜孫子轟個外焦裏嫩……喂!”小九見還是無人理他,氣得站了起來,“你們怎麽回事?對了,我哥呢?”
張繼生向譚有謀使了個眼色,後者起身將小九領出了營帳外,過了好一陣,兩人回來。隻不過,這一次小九不再聒噪,也如其他人一般沉默了起來。
這真是一個挑戰,以我的智慧,挑戰武血氣術的權威,這真是太有趣了。小九這樣想著。
這次緊急會議草草結束,每個人都若有所思的離去。
丁冬留下顧可彪和洛水清,使得偌大的營帳內隻有他們三人。
“如果,我死了。”這是丁冬的開場白,立刻驚得洛水清和顧可彪站了起來,甚至帶翻了身下的椅子。
“聽我說完。”丁冬擺了擺手,繼續道:“如果武相真的來找晦氣,我恐怕很難渡過這次難關。武帥那樣的高手,都難逃武相的暗殺,相對比,我更加不堪一擊。現在,在這邊的主戰場,咱們義軍的有生力量,隻剩下顧可彪的第一軍還有水清的飛駿戰隊。咱們的後方供給十分充足,而和軍那邊的輜重營已經被那一千名烈士毀滅,他們撐不了多久,必然像他媽瘋狗一樣來咬咱們。切記,到時候,作為義軍當前的最高軍官,你們兩個人,一定不要著急滅掉他們,而是要拖住他們。隻要能拖上一個月,帝都城就能升上我們的火焰旗幟。”
顧可彪和洛水清凝重的盯著丁冬,久久說不出話來。顧可彪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出了營帳。
“水清,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下輩子做牛做馬,我都一定會對你補償。這輩子,真的對不起了。”丁冬歎氣說道,那樣子像是一個蒼老之人,滿麵盡是滄桑。
“別說那麽晦氣的話,我心意已決,武相那老東西如果真的來了,我陪你一起麵對,生死無憾。”洛水清咬牙說完,轉身向外走。
“水清!”丁冬焦急的喚洛水清,後者卻腳步絲毫不停頓,掀開帳簾離開了。
和軍輜重被毀,易和氣急敗壞,他不甘心撤兵,隻能一方麵求後方關城提供糧草,一方麵逼迫手下和軍將士們繼續戰鬥。這是他的計謀——破釜沉舟。
後退就是逃兵,就會死,打得慢了,沒有了糧草,也必然是死。和軍將士們隻能勇往直前,誓死拚出一條活路。
然而,王若幽作為第一軍的軍師,深知易和的用兵之道,每每出謀劃策,成功帶領
義軍將士與和軍周旋。
已經連戰數月,兩軍已經盡顯疲態,尤其和軍,他們的口糧已經由每人每天三張餅變成了每天一張餅,而且還要靠水稀釋成麵糊才夠分,很多和軍軍人甚至已經動了殺馬取肉的念頭。
王若幽令前線義軍烹羊宰牛,然後借北風將此間香氣吹到和軍陣營中去。
和軍們妄圖以淒涼腔調的軍歌抵禦饑餓,卻怎奈聞到對麵陣營中傳來的香氣後,肚叫如蛙鳴,戰鬥力急速衰減。
王若幽適時拍馬到陣前,借助雷鳴吼,向著和軍陣營大聲喊道:“兄弟們,我是王若幽。”
她這一自報姓名,頓時在和軍陣營中引起一陣騷亂。
“戰爭到了今天這一步,是我當初始料未及的,也一定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或許所有人都有我這樣的疑惑,那就是,帝國已經毀滅,為什麽戰爭卻還沒有結束?天下為何還未太平?但我想說,這一切,都是野心家,是政客們之間的戰鬥,我們隻是可憐的棋子。我們各為自己的信仰而戰,所以我不會怪你們。戰場之上,我們以死相拚;戰場之下,我們還可以做兄弟,做朋友。我不忍看到你們處在這樣的境地,所以,我讓義軍的弟兄們,準備好了美味的牛羊肉,甘冽的美酒。我不勸你們投降,我隻是希望,大家吃飽了,再繼續打,哪怕戰死沙場,也不做餓死鬼……”
王若幽的一席話,如一石落水,激得和軍陣營大起風浪。
有人大罵她虛偽,有人大罵她叛徒,但也有對她稱讚,對她感激的人……
說完話,王若幽拍馬回義軍軍營,並在當晚迎來了幾名偷偷跑來的和軍軍人。這幾人曾與王若幽關係極好,對王若幽極是尊敬。即便如此,他們逃到義軍軍營中,也俱是忐忑不安。
王若幽領人熱情的接待了這幾名和軍軍人,欣慰的看著他們一手端酒一手持肉,如餓豬一般瘋狂咀嚼。臨了,她甚至還讓人包了許多酒肉讓這幾名和軍軍人帶給其他的兄弟們。
那幾人吃得撐脹,滿麵紅光的打著飽嗝,臨走時淚流滿麵,扛著酒肉往和軍軍營回,走出不遠,幾人竟然停住腳步,竊竊私語一陣,齊齊回頭跪地叩首,聲稱願加入義軍,願跟隨王若幽,至死不渝。
至此之後,從和軍來到義軍的軍人越來越多,有留下的,有離開的,但義軍將士們沒有為難任何人,隻是好酒好肉的招待,然後第二天在戰場上再生死相拚。
如此又過數日,和軍軍人已經戰鬥力消失,不願再在戰場上與熱情款待自己的義軍兄弟刀劍相向,但他們也不敢公然違命。因此,兩軍再戰時,都是隨意耍耍樣子給軍官們看,已漸漸不再有傷亡。
易和很快發現了戰況的奇異,經過深入了解才知道他設下的破釜沉舟之計,已經被破,甚至為此使得全軍失去了戰意。當他知道破他計謀的是王若幽後,恨不能將王若幽生吞活剝。
正在和軍處於如此危難的時候,易天道在易和的日夜期盼中,終於來到了前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