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二十八章 擔憂
朱元宮內的這次會盟雖然說是朱元域人族修士之間的會議，但鴻蒙域的四位煉虛修士和安豐也都出現在了會場內。朱元域各位煉虛階修士對此事並沒有提出什麽異議，事實上，這些年因為安豐等人的攪動，這三個區域的人族修士之間已經都熟悉了對方的存在，很多利益也連接到了一起，現在加入這個聯盟，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接受外人加入這個聯盟，並不意味著大家就真的和睦相處了。事實上，與會的修士之間關係相當複雜，有些人之間的關係甚至相當緊張。相互之間勾心鬥角的情況極多。
雖然情況有些複雜，但若粗略劃分的話，大致可以分為兩個陣營。一個是和華朱道人親近的一方，其中包括鴻蒙殿的兩位，安豐和殘月道人等幾個和朱元宮關係好的朱元域煉虛修士。而另一方，則是不太喜歡華朱道人的，主要由鴻蒙域剩餘兩位煉虛修士和朱元域中那些不太喜歡華朱道人的修士組成。
總體來說，無論是從人數，還是真正實力上，華朱道人一方都是占據優勢的，這也是華朱道人敢於當這個會盟的召集人的原因。不過華朱道人這邊並不是鐵板一塊，安豐和鴻蒙殿的兩位屬於華朱道人新結交的小集團，雖然和華朱道人關係密切，有共同戰鬥的經曆，但在朱元域的修士看來，並不屬於自己人，甚至有部分修士對三人還有相當強的反感。而對於以殘月道人為首的朱元域內親朱元宮勢力，安豐等人也不是很感冒，所以兩邊氣氛不算很融洽。反而是反對華朱道人的一方和鴻蒙域內反鴻蒙殿聯盟的兩位煉虛修士交往比較密切，看起來更加團結一些。
說到勢力劃分的問題，袁福通的情況是比較尷尬的。在其他人的眼中，袁福通雖然算是正統的朱元域修士，但應該是屬於華朱道人陣營的，而且可以被進一步劃分到安豐等三人的小集團中，甚至有些人直接將袁福通當做外人看待。畢竟袁福通崛起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讓很多修士都忽略了袁福通的出身。加上之前安豐，華朱道人給袁福通的庇護太明顯了，在沒有妖族一方關係的時候，大家自然而然的將袁福通劃到了安豐的陣營之中，把袁福通當成了安豐培養出來的新人。
對於這種劃分方式，袁福通雖然心中並不認可，但也沒有明確做出什麽撇清的舉動。因為進階的速度太快，進階的時間也短，所以袁福通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積累自己在煉虛階的人脈，建立自己的關係網。和袁福通真正有些交情的，隻有狼神一個，華朱道人隻能算是後來偶爾打交道的人。至於安豐，雙方關係太過複雜，袁福通也不好界定。
在這種情況下，袁福通在這個人族修士的會盟之中，其實是沒有什麽真正盟友的。當然，到了煉虛階這個程度，基本不太可能會有那種真正密不可分的盟友，每一個煉虛階修士，幾乎都是一個大的利益集團的代表。大家的聯合，除了相互之間熟悉之外，更多的是利益的交織。所以對於現在的袁福通來說，被劃入那一個陣營都不重要，這並不影響什麽。在會盟開始之後，袁福通隻是靜靜的坐在最末一席上，看著其他人爭論而已。
最初的時候，會盟進行的相當順利。在自己的勢力之內都發現了聖妖殿的間諜之後，與會的各方都感覺到了聖妖殿的威脅。能夠成為煉虛階修士的，不可能是笨人，對於聖妖殿所代表的潛在敵人都有相當清醒的認識，所以在華朱道人發出會盟的邀請時，即使有人不太喜歡華朱道人，但還是都選擇了參與。
不過在就聖妖殿的威脅問題上達成一致之後，在如何應對的問題上，各方出現了分歧。華朱道人的意圖很明顯，是想借助對抗聖妖殿的機會，將與會的煉虛階修士以及他們所屬的勢力聯合起來，形成一個大聯盟，整合所有力量，共同應對這次危機。而有些修士則並不希望看到這種大聯盟的出現，隻是想要建立一種相互協作的機製，保證各方不至於在被襲擊的時候無人救援，根本不想真正製造出一個命令大家的位置。提出這種意見的，以反對華朱道人的一係為主，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幻明宗的大長老明滅。
對於幻明宗和明滅，袁福通並不十分了解，之前也沒有打過什麽交道，隻是知道在華朱道人沉寂的數千年之中，幻明宗等幾個宗門勢力大大擴張，幾乎徹底顛覆了朱元宮在朱元域內的地位。而明滅此人則是人族煉虛修士中幻術勢力最高的人，萬象虛空名叫九幻雲空，號稱能夠演化世間萬物的景象，足以媲美真實世界。
對於明滅等人的反對，華朱道人並沒有太過意外。在不牽涉到實質利益的時候，大家都很好說話。但一旦牽涉到實質利益的時候，阻力就會變得很大。倒不是說這些煉虛階修士鼠目寸光，沒有大局觀，不舍得自己的利益，而是大家都極為精明，不到不得已的時候，都不會輕易的放棄屬於自己的東西。即使要放棄一些利益，也要從其他地方得到足夠的補償，加上各方利益訴求的不同和衝突，所以進展一下慢了下來。
在這種情況下，華朱道人雖然有多數人的支持，但也並不能真正達成什麽協議。和一般的會議不同，煉虛階的修士每個人都極為重要，不可能出現少數服從多數的情況。隻有拿出一套所有人，至少是絕大多數人都滿意的方案，才有可能會盟成功。否則隻要有兩三個人的訴求沒有得到滿足，會盟就有可能失敗。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華朱道人早就有所預料，所以應對也相當從容。一邊拿出上古種族大戰的資料，強化大家對於妖獸和異族威脅的重視，另一方麵不斷調整最初的聯盟計劃，以滿足各方的需求。當然，華朱道人也不是無條件的退讓，往往是在這邊後退一步，然後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維持著自己的利益。而且有安豐等人的支持，華朱道人可以算是穩穩占據上風，把控著局勢。
在勾心鬥角，錙銖必較了數日之後，各方算是達成了一個初步的妥協。華朱道人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新聯盟領袖的地位，成為了人族修士中地位最高的存在。不過因為明滅等人的堅持，各派大範圍的合作計劃沒有得到有效的實施，原本預想的各派聯合隊伍也沒有組建起來。與會各方隻是達成了一個遇敵呼救的協議，並且組建了一隻小規模的精英機動隊伍，其他的事項，因為聖妖殿沒有完全『露』出真容，所以並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至於說主動出擊，打擊聖妖殿的事情，更是沒有人提起。
達成了初步的一致之後，會盟變得輕鬆很多，各方的關係也緩和了下來。在妖獸和異族的威脅之下，即使鴻蒙域的兩股勢力，也暫時放下了紛爭。之後大家又討論了許多聯絡其他勢力，上古種族之戰的戰鬥資料共享等事情，倒是相當圓滿。
會盟成功之後，安豐和袁福通又默契的走到了一起。在這場會議之中，袁福通和安豐都幾乎沒有開口，仿佛隻是一個看客一樣。安豐不開口，是因為並不太信任這個聯盟，加上實力擺在那裏，不怕吃虧。而袁福通不開口，是因為沒有什麽需要爭取的。流雲宗的規模遠遠無法和其他宗門相比，袁福通也暫時不想擴展勢力，所以用不著為了利益而爭鬥。
“感覺怎麽樣？現在你對這種鬆散的聯合還有信心嗎？”邁入虛空之後，安豐用微微有些嘲諷的語氣對袁福通問道。
“沒什麽信心，不過總是比沒有聯合要好。一步一步來吧。有了這種聯合，至少聖妖殿不敢輕易動手。”袁福通歎息一聲，有些無奈的說道。這次會盟雖然算是達成了一些合作的協議，但合作的範圍和深度都極為有限，在敵人沒有真正出現之前，大家都不願意為此付出太多。相比於妖族那種迅速達成一致，團結對敵的狀態，人族修士這邊無疑要差上很多，更不要說和組織極為嚴密的聖妖殿相比了。一旦真正對戰，能夠將力量凝聚到一起的聖妖殿，無疑要勝過鬆散的人類聯盟的。
不過也正如袁福通所說的，有了聯盟的框架，總是有些威懾作用的。沒有把握勝過聯合起來的力量之前，聖妖殿的確不會輕易對已經聯合起來的人動手，這也是這次會盟最大的意義。
“隻怕未必啊！”安豐搖搖頭，冷冷的說道。
“恩？怎麽可能，聖妖殿難道敢真的死打硬拚嗎？”袁福通有些驚訝的問道。
“死拚的可能不大。不過我們在搞聯合的時候，聖妖殿恐怕也在找盟友。如果他們找不到，那一切還好說，如果他們找到了盟友，事情恐怕就嚴重了。”安豐淡淡的說道。
“盟友？那些異族嗎？現在留存的異族應該不是非常多了吧？即使五大異族都在，在煉虛階上也未必能勝過朱元域多少，更不用說還有很多其他靈域，魔域了。”袁福通說道。
“如果他們的盟友是魔族或者妖族呢？”安豐冷冷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