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裏,沒想到何媚兒卻帶著我和女魃,在城主招搖過市。
“為什麽不離開?城門附近連哨兵都沒有了,多好的機會啊。”
“孤月這個計劃失敗了,你以為她隻有這樣一個計劃,她會輕易放咱們走?”何媚兒走到賣冰糖葫蘆的攤販麵前,我和女魃也跟了過去。
“小鹿不是去引開她們了?”
何媚兒壓低了聲音。
“小鹿是引開她們,但上次咱們不是也和孤月交過手了嗎?她是個簡單的人嗎?”
“她生性多疑,肯定是一邊派人追小鹿,一邊在城門處布置重兵,兩手準備是必然,說不定還有三手準備,不可輕敵。”
我覺得何媚兒真的很聰明了,而且對局勢的把握,非常有前瞻性。
“城門一個哨兵都沒有,你看人家來來往往不也沒事嗎?”女魃也嘀咕著。
“你現在看那城門是一個哨兵都沒有,可實際上,這附近不知道藏了多少呢,信不信我們過去,立刻就會被圍住。”
何媚兒笑了笑。
“我們暫時不能離開,等小鹿那邊起效了,才能有機會離開。”
“那現在找個地方藏起來吧。”
“不行,你能想到,她孤月想不到?我們啊,就在這街麵上轉悠,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我恍然大悟,何媚兒說的很對,孤月不是一般人,非常多疑狡猾。
恐怕附近的客棧,早就被摸底過了,一有陌生人去,必然要被關注到。
在人家的地盤上,我們可不能硬拚。
“那就逛街?”
“對啊,打了這麽久,玩了這麽長時間的心機,咱們不如就靜下心來,好好的歇一歇吧。”
何媚兒意有所指,看著我,苦笑搖頭。
三個人就這樣在街道上,招搖過市。
“三位姑娘,這可是上好的冰糖葫蘆,山頂上的山楂,山上的野生蜂蜜熬製,要不要來幾串?”
賣冰糖葫蘆的老板,賣力的招呼站在攤前徘徊的我們。
何媚兒沒吭聲。
女魃也表示不感興趣。
我走了過去,拿出一張麵值最小的冥幣,遞給了老板。
“來四串。”
“這位姑娘,您這百元大鈔,我們這裏找不開啊。”
我有點無語,這是我身上麵值最小的冥幣了,竟然找不開。
我忽然想到這裏的物價,真是超便宜,小荷曾經說過,一百冥幣,都能娶個媳婦了。
“那不用找了,都給我吧。”
老板激動的連連點頭,立刻把家夥事都給我了。
我扛著插滿冰糖葫蘆的棒子,大搖大擺的走向了二女。
女魃一臉嫌棄,何媚兒捂著肚子在地上笑,過路的人更是頻頻回頭。
“來吧,我請客。”
女魃拿了一個,何媚兒拿了倆,一手一個。
“你個傻子,哪有人這樣大手大腳花錢的,你回頭看看。”
我立刻回頭,隻見剛剛賣我冰糖葫蘆的老板,已經跑路了,跑的無影無蹤,生怕我反悔了一般。
“老板,我這裏有上好的胭脂水粉,您看看?”
“老板,我這裏最新款的女裝,您看看啊?”
“姑娘啊,我這手帕,送情郎肯定不錯的。”
“我這裏有剛出爐的肉包子。”
“炊餅炊餅!”
“脆梨啊老板!”
……
我們立刻被圍住了,一大堆小商小販上來推銷。
女魃有點擔心了,太招搖了。
何媚兒卻很不在意。
“難道放鬆一下,都買了吧,我想要。”
我無所謂,反正有的冥幣,而且何媚兒能是缺錢的人嘛,就人家這身份,求著給她買東西的人,都能排到鬼門關外。
和她打好關係,以後說不定能用得上。
我帶著一點私心的討好她。
“胭脂水粉,女裝,手帕,炊餅,脆梨,吃的喝的無數……哎哎哎老板你這個馬車賣不賣啊?”
“賣啊賣啊!”
“買了!”
“謝謝老板!”
街道上的一幕,引來陣陣圍觀,最終我大手大腳的花了幾萬的冥幣,直接拉著二位佳人,就沿街而去。
“下麵去哪?”
何媚兒指了指前麵的一座橋,上滿擠滿了排隊的乞丐,個個拿著碗,在等待領去好心富人的慷慨施舍。
“就在獅子橋頭停吧,很多年沒來這裏了。”
我愣了一下,很久沒來這裏,那她以前在這裏生活過?
小荷是年輕時的她,那她本來就是屬於這裏嗎?
獅子橋是一座很普通的拱形橋,下是一條很寬很寬的河,連接著荷花渡和高家鎮那條河。
河中有著過往的鬥篷船,運輸著瓜果蔬菜。
河的兩側是兩種地方。
貧富差距分化的存在,這邊是鬧市區,二層三層高層的木質樓層到處都是,這邊的人也有錢,穿的體麵提籠子遛狗的。
而在對麵,生活氣息更加濃鬱一些,都是低矮漏風的貧民窟房子,地上也不是青石鋪路,而是泥濘的爛泥土路。
橋上有人在施粥,排隊的人一直到橋的那一邊的路口,看樣子很遠很遠。
“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何媚兒看著我,罕見的溫柔起來,她說:“把買的東西都拿出來,分給這些窮人吧。”
我不知道她什麽目的,但還是照做了。
這點東西對我來說,沒什麽的,舉手之勞。
我開始當起了搬運工,女魃被何媚兒拉著一起,給那些湧過來的窮人發東西。
這點東西,很快就發完了。
但是擠上來的人,還是很多,那渴望的眼神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我拿出了一些冥幣,被女魃阻止了。
“夫君,你聽好了,凡事有個度,適可而止,太招搖不好。”
“可他們都很可憐啊,孩子都那樣了,你看餓的。”何媚兒忽然孩子氣般的反駁了。
女魃很冷靜的回應道:“這世間有一種病,是無法根治的,那就是窮病,太多的窮人了,永遠救不完的。”
何媚兒很難過的樣子,但她也知道女魃說的沒錯。
她將身上的一些碎錢,分給了一些孩子們,那些都是孤兒小乞丐,看著是挺可憐的。
我們最終離開了此地,在一些得到物資的窮人感恩戴德的感謝聲中。
女魃知趣的駕車,讓我進去陪何媚兒。
她都看出來何媚兒似乎觸景生情了。
馬車裏,何媚兒低著頭,沉思著。
“何,小荷,你以前,經常在這裏施舍窮人嗎?”我還是決定不捅破窗戶紙,小荷就小荷吧。
小荷才露尖尖角嘛,這樣的何媚兒,比我認識的那個陰險狡詐的何媚兒更有人情味。
“嗯。”
“那你們家是大戶人家吧?”
“是。”
“那你……”
“別問,背過身去。”
我哦了一聲,背過身去,直接背對著她。
一雙手從後麵抱了過來,然後何媚兒舒服的將下巴墊在我的肩膀上。
“我有點累了,借我用一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