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太後當即坐直了身子。她攙扶起跪在地上的武成王,仔細詢問:“這事情到底何如,你原原本本道來。”

武成王便把前幾個時辰接到聖旨的事情跟太後說了,說是皇帝命他三日後就要啟程。還說了這本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因念著手足情深,皇帝才委以重任。旁人要是想得到這個機會,那還真沒有呢。

聖旨上寫的明明白白,況且朝中大臣都知曉此事。武成王就算再傻,便也知道這是讓他活活去送死的。

他平日裏就是個閑散的王爺,不問朝政,不議朝事。每每皇帝問話的時候,他也都極盡全力的表決衷心。生怕皇兄一個不開心,懷疑他有謀逆的心思。

可即便是這樣,也還是逃不掉。皇兄這是在懷疑他啊,不然朝中武將這麽多,為何偏讓他一個沒有任何打仗經驗的王爺去。

太後聽了兒子的哭訴,心裏為難不已。她喃喃自語,“西北邊境,黃沙大漠,聽說前段日子冷老將軍的大兒和小兒便折損在那裏。”

“冷家世代武門將相,如此有能耐的也……若是派你去,如何來的勝算。”太後越說聲音越小,看著滿臉淚痕的兒子,她心痛不已。

武成王是她唯一的親生兒子,她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去送死。

即便是住進了別宮,太後的日子也沒有太平過。武成王一連三日都躲在太後的別宮裏,絲毫不敢離開。

待到出發那日,所有軍隊都已準備整齊,可帶頭的武成王卻遲遲尋不到身影。

皇帝本念著手足之情,特地早早的就在城門外端著酒,準備給武成王踐行。可這左等右等,等了個把時辰,等來的確是武成王臨陣脫逃的消息。

這讓皇帝怎麽能不氣,他狠狠的摔了手裏的酒杯。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著下麵三萬士兵,他高聲呼喊:“攝政王在哪?攝政王來了嗎?”

聽到話的宮人趕緊去尋找蕭羽徊,不多時,蕭羽徊騎著一匹棕紅色的汗血寶馬飛奔而來。他穿著一身紅色織錦的朝服,外麵披著月白色的大氅。

因著騎馬速度極快,那大氅被狠狠的向後揚起,大氅上繡著的白鶴似乎要直衝雲霄而去。他一臉的肅穆,薄涼的目光略略掃過,然後,不開心的皺了皺眉頭。

皇帝站在城牆上,高聲呼喊:“羽徊啊,武成王臨陣脫逃,八成是躲在太後那。朕命你去緝拿武成文,速速率軍隊離京。”

如此高聲,下麵的將士聽到的不少。本就軍心不穩,關鍵時刻頭目卻跑了,這一仗即便是打起來也是毫無勝算。

蕭羽徊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遠處隱約在眾多建築中的別宮,眼角帶著嘲弄的笑意。他揚起馬鞭,馬兒高聲嘶鳴如離了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皇帝越蠢,這個事情的後續發展就愈加有了意思。

不消片刻,蕭羽徊便帶著一眾禁軍來到了別宮門外。整齊的馬蹄聲隆隆作響,早就驚到了別宮裏的武成王。

武成王嚇得渾身哆嗦,臉色慘白。他弱小的躲在太後的寢宮裏,不敢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