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戎嶸像是深思熟慮了很久,這才終於問了出來,“你為啥不高興啊?”

陳也好聽了這話,直接就愣了一下。

她其實已經想過很多的可能了,她想,戎嶸可能會問她,這些年來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想,戎嶸可能會覺得納悶兒,為什麽自己會對待這麽冷淡。

又或者,戎嶸會問她,以後自己會不會同意他納妾之類的,又或者以後要是皇上強迫他娶別人的話,到時候我怎麽辦。

可是戎嶸張口卻問的是……

丫頭,你為啥不高興啊?

陳也好就這樣垂著眼,看著這個大傻子,心裏麵卻在想著,這個大傻子難道看不出來嗎,自己已經不想跟他在一塊兒了。

陳也好就這樣歎了一口氣,將戎嶸給抱住了,然後就這麽問他:“你說要是哪一天皇上重新要把我們放開的話,要怎麽辦啊?”

“啥!”戎嶸聽了這話,一整個激動了起來,“他活膩歪了吧他!”

陳也好都被他這動靜嚇了一跳,立馬就捂著了他的,說:“個大傻子,你知道說的是誰嗎!”

戎嶸一把將陳也好的時候被扯開,一臉滿不在乎的說:“不就是皇上嘛,皇上就能不講理了,他要是不講理的話,老子非得教訓他不可!”

陳也好又是一下子捂住了他嘴,心想他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戎嶸卻抓著陳也好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嘴上親了親。

陳也好覺得有一些膈應,要把自己的手給抽出來。

可是戎嶸卻不樂意,非要就這麽抓著她的手,不光親,還拉著他的手往自己的臉上蹭,說:“丫頭,你說我聽話不?”

陳也好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皺著自己的眉頭說:“你聽什麽話了?”

戎嶸聽他這麽說,一整個就激動了起來,臉上更是委屈的不行,說:“丫頭,你咋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陳也好心想,自己忘了什麽啊。

小莫是這樣想的,也就這麽問了。

戎嶸被他氣的哼哧哼哧的,看的陳也好都有一點尷尬了,努力的想著,自己到底忘了什麽。

可是陳也好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就隻能朝著戎嶸露出一個抱歉的眼神出來。

戎嶸氣的不行,直接就朝著他嚷嚷說:“當初不是你自己說,要讓我拿戰功的嗎,到時候你到了京城,我拿了戰功,就來找你,現在我都已經來了,那以後不就是得一塊兒過一輩子嗎,你咋能將這件事情給忘了呢!”

陳也好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心裏卻在想著,難道當初真是這樣說的嗎?

當初……

好像確實是這樣說過的吧。

隻是照當時的情形,多半是有哄他的成分在的。

可是如今看著這樣認真的戎嶸……

就這麽一句話而已,這個大傻子,難道記了這麽久嗎?

戎嶸心裏頭憋屈的不行,直接就撈著陳也好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一塞。

陳也好覺得害臊,剛要抽出來,就摸到了一個疤痕。

“老子當時差點就死了,”戎嶸越說越是憋屈,“我當時天天想著你呢,你竟然差點兒把我給忘了……”

一時間,陳也好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就這樣仔細的摸著那道疤痕,過了半天才問他:“……身上其他的地方還有嗎?”

戎嶸其實不想讓陳也好心疼的,但是他現在憋屈的厲害,非要讓陳也好心裏麵疼一下,他才會覺得安靜一點兒。

於是,戎嶸就這樣磨磨蹭蹭地,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全給脫了。

陳也好摸過他的身子,隻是從來都沒有這樣直白地看過。

在他的胸前,後背,竟然有著不下十道的清晰的傷痕,更不要說其他的了。

有的結了痂,留了疤痕,有的,已經掩蓋在疤痕下了,層層疊疊地看出來,簡直就是觸目驚心。

陳也好一處一處地觸碰著,心裏頭十分都不是滋味兒。

她問:“……疼不疼啊?”

“啊?”戎嶸現在愣了一下,然後就乖乖地回答說,“現在已經不疼了。”

怎麽聽著他的回答,有些哭笑不得,但卻笑不出來了。

陳也好不看你的傷痕了,就這麽直接躺在了**。

她躺下,戎嶸也直接躺了下去,一躺下,就直接把他一整個給摟住了。

陳也好現在已經不想再提其他的事情了,就這樣任由戎嶸摟著,回答了他剛才問的那一句話。

她說:“我沒有不開心。”

戎嶸卻十分執拗地說:“丫頭,你明明就不開心了!”

說完,戎嶸還想著原因,說:“丫頭,你以前不是喜歡掙錢嗎,你怎麽不掙錢了呀?你要是想掙錢呢,我把院子全給推了,把那些地有空出來,我再拿自己的俸祿給你多請幾個人,就天天在家裏頭做麥芽糖,再讓別人去賣錢好不好?”

陳也好聽著,直接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戎嶸見陳也好笑了,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也跟著笑。

陳也好見他也跟著自己笑,就罵他說:“你個大傻逼!”

“咋就傻了!”戎嶸還不不服氣了,說,“老子聰明著呢!”

陳也好:“你要是真聰明的話,下次就給我考一個童生回來。”

戎嶸:“那行啊!”

戎嶸那叫一個有信心。

陳也好看著這個大字不認一個男人,努力繃著自己的嘴,才不至於讓自己笑話他。

“丫頭,”戎嶸又把問題轉到陳也好不開心的這件事情上,“那咱要不要把牆給推了啊?”

陳也好:“其實也不用推牆。”

戎嶸:“那你不做麥芽糖了?”

“我一直都在做麥芽糖啊,”陳也好捏著他的下巴說,“而且,我已經有很多的商鋪了。”

戎嶸不理解,問:“商鋪?”

“是啊,”陳也好從來也沒有跟人說過自己到底有多少的資產,這還是第一次說起,“除了你,我還沒有真正信過一個人。”

這句話,陳也好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戎嶸聽了,心裏麵確實直接一看。

這個丫頭說,他跟別人都不一樣,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