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不能明著問,隻能從當年的事兒問起。

“欸!”陳也好朝著已經躺在**的戎嶸過去。

戎嶸現在已經困得有點兒睜不開眼了,但還是能準確地一把撈住陳也好,把她給撈到懷裏抱著。

陳也好掙紮了一下,但掙紮不過,也就隻能由著他了。

見戎嶸昏昏欲睡的樣子,陳也好捏著他的下巴,問他:“你四年前,怎麽就犯了人命官司啊?”

戎嶸一副快睡著的樣子,含糊地說:“就打死人了。”

“……你打死誰了?”陳也好又問。

“縣衙裏頭的一個什麽玩意兒,”戎嶸說,“不知道。”

不知道?

這心可真是夠大的。

但既然說是縣衙裏頭的人,那可真不是什麽小事兒,可為什麽縣公四年都不斬他……又牽扯到一個什麽大地方來的程鄉紳。

陳也好又拍了拍戎嶸的臉,戎嶸卻已經睡著了,給她回應似得,蹭著她的手。

陳也好看著他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歎了一口氣。

陳也好力氣小,搬不住門板,以至於戎嶸說拖著就拖著,她也就隻能一直幹等著,就這麽待在一個沒有門的院子裏。

戎嶸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有時候閑得蛋疼了,就倚在那裏,瞅著陳也好。

陳也好幹啥他都瞅著看,就連陳也好上茅房,他都要跟著。

陳也好簡直對這個大流氓無可奈何,可偏偏戎嶸又理直氣壯的,甚至直接說讓陳也好脫了衣裳給他看。

陳也好氣的恨不得啐他。

見陳也好不樂意跟他玩兒,戎嶸漸漸地就覺得留在家裏沒意思了,就又開始想念在鎮上跟人賭錢喝酒的快活日子。

再加上一個不知道叫什麽的混混居然找到家裏來了,說是大家夥想戎嶸想得要命,說要是沒有戎嶸給他們撐腰,他們可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戎嶸本來就有要走的意思,聽他這麽一說,直接就要跟他走。

一直在屋裏聽著的陳也好卻從屋裏出來,站在堂屋門口,扶著門框,問他:“你幹啥去啊?”

戎嶸扭頭看到陳也好,又有一點兒舍不得了,說:“走,帶你一塊兒玩兒去。”

那混混一聽,震驚的跟什麽似得。

上次在賭坊的事兒,還能說是戎嶸的一時興起,可哪有回回都帶著家裏的小娘們兒的。

陳也好下意識地不想戎嶸跟著這人走,就說:“我明天要去鎮上,要不你跟我一塊兒去。”

戎嶸心想,今天明天的,也沒有差多少,就應下了。

見他應下來,陳也好又招呼那個混混,說:“要不要留下來吃個飯?”

那個混混一陣推脫,就是推脫的結結巴巴的,沒有什麽用處。

陳也好三言兩語的就把人給留下來。

“走這麽大老遠的過來,也辛苦了,”陳也好說的真誠,“哪能不留你吃一頓飯啊。”

這個叫牛興的小混混,就隻能留下來。

陳也好要去炒菜做飯,叫戎嶸去打下手。

這事兒戎嶸已經做慣了。

這兩天,有事兒沒事兒戎嶸就喜歡圍在陳也好的身邊兒,陳也好隨口一句讓他燒火,戎嶸也從來沒有不樂意過。

可這些事被牛興見了,無疑是被劈的外焦裏嫩。

嶸哥在家……居然還會做飯!!!

即便是戎嶸不在的那幾年,牛興也能聽到關於他的傳說,如今滿心赤誠地想要跟著他,“大展宏圖”一番,可如今,他居然看到,戎嶸,他居然!他居然要做飯!

“不成不成!”牛興連忙上前阻止,“嶸哥,這我哪能受得起啊!這不成這不成!要,要不我來!”

戎嶸本來就不想幹活兒,一聽他要來,差點兒就鑽進廚屋的戎嶸直接將頭一扭,出來了,然後又把這個牛興往裏頭一扯,說:“來來來,你來!你來!你來!”

陳也好震驚的眼睛微微瞪大,剛要說什麽,已經把牛興推進去的戎嶸就又一把抓住了她,將她也拉出了廚屋。

戎嶸:“讓他幹!讓他幹!走,咱回屋睡覺去。”

陳也好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還真被他給拉出去了,走了兩步之後才突然頓住,說:“哪,哪有讓客人做飯的!”

戎嶸心想,這人什麽時候成他家的客人了?

牛興這時候卻理所當然地說:“嶸哥,你就睡覺去吧,我來做!我來做!”

“不成!”陳也好突然把聲音給提了上去。

牛興都被嚇了一跳。

陳也好仰頭,瞪著戎嶸,“你跟我一塊兒做飯去!”

牛興還想說什麽,陳也好卻又朝著他瞪了一眼,瞪得他直接就閉了嘴。

戎嶸也不明白,明明就有人使喚,陳也好為啥非要讓自己幹活。

“那我自己去煮。”陳也好見他不服氣,就要自己去做飯。

戎嶸煩的抓頭發,但還是跟上了陳也好。

到了廚屋門口,戎嶸這有脾氣沒處發的,見到牛興堵著門,讓他走不順暢了,暴脾氣直接就上來了。

戎嶸一巴掌朝著牛興的腦袋扇過去,將牛興扇的一個踉蹌,直接跪在了地上,“給老子起開!”

這力道之大,嚇得陳也好肩膀都聳了一下,猛然回頭看向戎嶸。

戎嶸剛打完人,渾身戾氣都還沒有消下去,但一對上陳也好的眼睛,他就有些心虛地吸了一下鼻子,說:“他,他自己跪地上的!”

陳也好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問他,你是覺得我聾,還是覺得我瞎啊!

跪在地上,還沒有爬起來的牛興卻連忙維護戎嶸說:“這就是我自己跪地上的!”

陳也好看向地上的牛興,表情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這還能讓她怎麽說呢?

“你,”陳也好也不說了,擠出來一個笑,“你先去屋裏坐著吧,飯一會兒就能做好。”

牛興受不住戎嶸“親自”給他做的一頓飯這件事兒,聽陳也好的話去了堂屋之後,那叫一個坐立難安。

待會兒這頓飯,他要咋吃啊他。

此時,陳也好一邊做著飯,一邊瞥著坐在小板凳上,正在燒火的戎嶸,語氣有些無力地說:“你別總是隨便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