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戚映歡把信件交給趙大人後,趙大人當機立斷便帶著人去了北街。

隻是他們到時候那群人早已人去樓空,之留下倉庫裏的私鹽。

趙大人暗歎賊人狡猾,命城門守衛加緊盤查。

正是年關將至,城門口往來的行人比平時多了不少,所以戚映歡花費了三倍有餘的時間,才坐著馬車出了城門。

李盟的好奇心不是很重,在回去的路上也沒有問戚映歡,劉夫人到底在做些什麽。這讓戚映歡心中早已準備好的答案,落了空。

回到小稻村時,將近黃昏。雲蒸霞蔚,半邊的天空是藍色,半邊是金色,兩者交匯的地方則色絢麗的紫色。

戚映歡到家的時候,恰巧遇上了在謝家門口徘徊的張素。

她在門口轉了好幾圈,就是沒有進門的意思。

戚映歡掀開馬車門簾的時候,便看到張素一臉的驚訝。

她問:“你們這是出去了?”

戚映歡點了點頭道:“嗯,今天有點急事,正巧李盟會趕車。”

“去哪兒了呀?”張素臉上帶著笑問。

但戚映歡覺得那張笑臉在晚霞的照耀下顯得有些奇怪,她又說不上哪裏奇怪。

戚映歡說:“縣城。”

“哦。”張素側過臉,沒有霞光的照耀,她的笑臉真實了不少。她熱情洋溢地對李盟道:“趕了那麽久的車你累了吧?要到嬸嬸家來吃個飯嗎?”

戚映歡覺得這個邀請不太好,張素先和周陽廉兩人獨居,單獨請李盟吃飯肯定要被說閑話,不過以李盟的性子來講,應該不會答應。

果然如同戚映歡料想的一樣,李盟像是沒有聽見張素的問話聲一樣,直接無視過去。

他把馬從馬車上解下,牽著棕色的馬匹進了謝家用雞圈臨時改成的馬廄。

戚映歡便看見素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聳拉了下來。

戚映歡忙上前打著哈哈哈:“是啊,今天來回一趟可累了,李盟大概已經累得不想說話了。”

如果張素之前都是這樣上杆子討好李盟,就無怪乎李盟會是那個反應。若是有人突然對戚映歡好得不得了,戚映歡也會感到怪異,以至於懷疑對方的居心。

“這樣的啊。”張素因為戚映歡的話,臉色緩了緩。

戚映歡想了想說:“不如周嫂子和李盟都留下來用頓便飯,我想娘應該不會拒絕。”

張素露出大喜的神色:“這樣好嗎?”

“有什麽不好?”戚映歡說:“周嫂子去把陽廉接過來吧。”

張素歡歡喜喜地跑回去接小兒子。

李盟則不悅地對戚映歡說:“我不要和她一起吃飯。”

戚映歡扶著額頭說:“我讓你和謝喻舟一起坐,不用挨著她,成嗎?”

李盟想了一下才點頭。

戚映歡總覺自己像是個老母親,為青春期反叛且敏感的兒子操碎了心。

呸!她哪有這麽大的兒子。

今天的晚餐是三素一葷一湯,素材裏有兩個是醃菜,古代的冬天新鮮蔬菜很少,大多都優先供給了大戶人家。像戚映歡這種平民老百姓,在冬天能吃到的蔬菜就隻有白菜和蘿卜。

桌上的那盤芹菜香幹,還是趙夫人送來給戚映歡嚐鮮的。

李盟很不待見張素,不過因為周陽廉的存在,這頓飯吃的還算開心。

周陽廉稚嫩充滿笑意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李家哥哥,你為什麽長得那麽高?等我十五歲也能這麽高嗎?”

李盟呆了兩秒,然後用困惑的聲音說:“多跑步應該就可以!”

聽到他的回答,戚映歡差點笑死了,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戚映歡差點笑得捧不住自己飯碗,一旁的謝喻舟看了,放下碗,拍了拍她的背。

“好好吃飯。”清冷的聲音瞬時傳來,像極了威嚴的老父親。

戚映歡不好意思地朝他吐了吐舌頭,然後假咳了一聲,對周陽廉道:“陽廉,你要是想長高的話就要吃各種蔬菜和肉,不能挑食,牛奶和羊奶也能幫助長高哦。”

周陽廉一張小臉皺巴巴的:“牛奶和羊奶好腥的啊。”

戚映歡莞爾。

現代的牛奶都是經過加工後才開始售賣,剛下的奶的確有股膻味。

“用杏仁一起煮就能去腥味了。”戚映歡說。

“真的嗎,回去我們就試試。”周陽廉眼中綻放著光。

“好。”張素寵溺地笑了。

連不怎麽喜歡和外人搭話的謝喻舟,也參與進了這個話題:“我聽說一個人能長多高和自己的父母的身高也有關係,陽廉的父親如果很高的話,陽廉就不需要擔心自己長不高了。”

周陽廉困擾地皺了眉頭:“聽奶奶說,爹就比娘高了一頭,那算高嗎?”

不算吧,戚映歡心中答道。

張素的身高以戚映歡目測來講也就是一米五出頭一點,周父如果就高一個頭的話,大概就是一米六五左右。這個身高在現代算矮的了,古代的話也就是普普通通。

咦,等等……

那李盟是基因突變了嗎,十五歲就一米七五了,而且他還在生長期。

戚映歡看向李盟時,張素開了口:“陽廉弄錯了,陽廉他爹和李盟差不多高。”

周陽廉愣了一下所:“可是奶奶……”

“是你奶奶記錯了。”張素有些嚴肅地看向周陽廉,一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

全程李盟隻扒著飯,根本不和張素搭腔。

吃完飯,三人各回各家。

睡前,戚映歡一絲不苟地抹純露和麵霜,等小臉看上去滋潤的快要掐出水的時候,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躺到**後,戚映歡和謝喻舟說了些今日的遭遇。

謝喻舟的語氣裏果然多了幾分驚訝:“你們遇到了女扮男裝的劉夫人?”

“是啊。”戚映歡說:“劉夫人大概是想要大義滅親。”

“大義滅親?”謝喻舟搖搖頭說:“那些人算不上她的親人。”

“我知道。”戚映歡說:“劉員外是她家的贅婿嘛,我聽說過。不過劉陽義總是她的兒子吧。”

謝喻舟微微闔著眼,眼波中劃過意味不明的光。

戚映歡很快陷入困倦:“也不知道趙縣令有沒有找到那些人。”

見戚映歡睡了過去,謝喻舟給她掖了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