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

季如安躺在**,卻是翻來覆去的怎麽都睡不著,明明她已經離開了那個讓她擔驚受怕的地方,可是今天在醫院裏跟梁梓茹還有季依依遇上之後,她又開始回想起了曾經在季家的生活。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季父臉上就很少有笑容,梁梓茹的出現完全就是鑽了空子,季父曾經感慨地對她說道,有時候他甚至會覺得在梁梓茹身上會看到母親的影子,這也是季如安之所以會這麽討厭梁梓茹的原因之一。

對她而言,母親就是母親,誰也不能替代。

就算梁梓茹,也僅僅隻是在外表上學了那麽一些,骨子裏卻是最黑的,就從她慫恿著小時候的季依依去搶她的玩具還有衣服時,季如安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而在長大之後,季依依也完美的繼承了梁梓茹的性格。

她很清楚季依依對於郭征有多喜歡,隻是她那個時候,為了兩個家庭之間的幸福,隻能默默的忍耐了下來,如今她跟郭征離婚了,最高興的人除了她以外,應該就隻有季依依了。

季如安並不在乎這兩個人,她唯一在意的就隻有季父。

她也有些慶幸自己遇上的是顧泊司,不然這個時候,她恐怕已經走投無路了。

季如安出神的望著天花板,忽然,她耳朵一動,聽到了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季如安看一眼時間,已經快淩晨兩點了,難不成顧泊司這個時候才回來嗎?

季如安一下就變得緊張了起來,她還沒有怎麽適應情人這個身份,如果顧泊司要跟她做什麽事,她也無法拒絕。

然而讓季如安沒有想到的是,腳步聲在房間門口停下來之後,接下來就沒有動作,而是走向了另一邊,季如安頓時就驚訝了起來,不是顧泊司嗎?她有點糊塗了。

顧泊司直接去了客房。

他本來是打算進去,可是轉念一想,季如安今天才見到了病重的季父,恐怕這會兒也沒有什麽心思,他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在這一點上,就很大方的決定,讓季如安一個人先靜兩天,或許等她慢慢接受了事實之後,他再搬回主臥也不遲。

這要是被顧泊司的競爭對手知道了,恐怕會大跌眼鏡,在商場上一向冷酷無情的顧泊司,居然也會有溫柔的時候,說出去,恐怕誰都不會相信。

第二天,顧泊司早早的出了門,讓季如安撲了個空。

她本來還打算今天好好感謝一下顧泊司昨天的舉動,不過得知他已經去上班了,心裏就閃過了一絲失落。

但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對鍾叔說到:“沒關係,那我晚點等他回來吧。”

鍾叔點了點頭,心裏卻是暗暗想到,等會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顧泊司才行,看來這位季小姐應該是個害羞的人。

而讓季如安沒有想到的是,梁梓茹居然還敢給她打電話,一上來就是開口找她要錢。

梁梓茹表現的就好像昨天的爭執隻是意外,絮絮叨叨的說道:“我今天去醫院了,醫生催著我們交醫藥費,你也是知道的,公司現在不容易,你爸住院一天就是好幾萬呢。”

梁梓茹的謊話也是張嘴就來,她今天根本就沒有去過醫院,隻是昨天想了一個晚上,才想到了這麽個辦法。

她敢斷定季如安身上肯定沒有什麽錢,而顧泊司即使現在是她的靠山,也不會隨隨便便就為一個女人花這麽多。

季父住院一個月需要的費用就已經是三十幾萬,她可不信顧泊司能為季如安做到這個地步。

然而季如安下一秒說的話,卻是讓她傻眼了。

“你弄錯了吧,我昨天就已經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我爸的費用完全沒有問題,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負責就是了。”

“你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多錢?”

梁梓茹脫口而出道,還有些懷疑季如安是不是在誆騙她,本來之前季父的費用一直都是郭征在支付,可是她們兩個離婚之後,郭征就果斷的拋棄了季父。

其實梁梓茹手上還有點錢,完全足以支撐著,但她就是不願意出。

萬一季父就這麽沒了,那她和季依依兩個人怎麽辦,她總得為自己跟季依依打算。

季如安卻冷冷的說道:“我說了,這件事不用你來管,而且你在公司也能說得上話吧,總裁生病了,我就不信他們拿不出這個錢來給我爸付醫藥費,還是說,你們兩個私吞了?”

聽了季如安的話,梁梓茹還有一些心虛,就好像**裸的被季如安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這個小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精明了,她在心裏惱怒地想到。

不過很快,她就恢複了平時的語氣,溫柔的對季如安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說,你平時也很忙吧,你爸那邊也需要有人照看著,我肯定是去不了公司上班,你看,你是不是還得給我一些營養費,你爸雖然在醫院住著,可是想要照顧他,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呀。”

梁梓茹話裏話外都是想要錢。

季如安輕描淡寫的說到:“不勞你費心了,我請了兩位護工來照顧我爸,你還是繼續當你的季太太,該怎麽做就怎麽做,而且我想,就算讓你來,就你這身子骨,恐怕想給我爸翻個身都不容易吧。”

梁梓茹又被季如安嘲諷了一番。

她不由得握緊了雙拳,幹笑著說到:“你這孩子,是不是還在想著昨天我說的那些話,其實那我都是在氣頭上才會口不擇言,你千萬別往心裏去,我們還是一家人啊,那些護工都是看錢來的,你怎麽能指望著她們把你爸照顧好呢?”

乍一聽,好像梁梓茹是真的在為季父好,可季如安卻很清楚,如果真的讓她來,還比不上交給護工。

季如安不想再繼續跟她理論,懶洋洋的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別想要從我這裏拿到一分錢,我爸的事情不用你來管,我會照顧好他的一切,你要是有心情,就繼續跟你女兒去玩吧。”

季如安說完,就果斷地掛了電話,隻剩下梁梓茹還在那頭氣急敗壞的說道:“賤人!真是翅膀硬了,現在還敢跟我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