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陳公兆，王則在陳家駐地行走。

大陳世家很大，各方殿宇樓閣層出不窮。王則在這裏住了幾天，也未曾看過全貌。若非有人引導，也很容易迷路。

陳公兆帶著王則，一路往北院走去。進了北院，行至一座建築高樓。便拾階往上。王則也跟著往上走。

那建築的台階是建在外麵的，一邊往上走，還可以一邊看外麵的風景。上的樓層越高。看的位置就越遠。到了一定高度，便會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了。

不過，陳公兆並未將王則帶到最頂層。而是隻到了三層就停了下來。

隻見三層的樓台上，有一個很大很雅致的觀景台。

台上一個木桌，兩個木凳。兩位看起來頗為慈祥和善的老者。一個茶壺，兩隻茶碗。正在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陳公兆沉默地站在一邊，隻等著他們說話結束。

不過，兩位老者顯然也沒有故意晾著他們的意思。見他們到了，就停下了話頭，看了過來。

陳公兆這才行禮：“族老，王則到了。”

兩位老者的目光早就已經看了過來。

王則不知該如何稱呼，隻是行禮，口稱前輩。

“哈哈。“坐在南麵的那位老者開口：“這便是你陳家的外孫了。果然是一表人才。”

北麵的老者微笑：“我是你太外祖，叫我一聲太公就好。這位，是潛龍閣的現任閣主，你可稱之曾老。”

潛龍閣的現任閣主？王則心裏一驚。之前他已經對潛龍閣有了一些了解。知道潛龍閣乃是集東陸眾多勢力所創，為東陸培養天驕的平台。一開始建成的時候，東陸的各個勢力還會對潛龍閣有些影響。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也為了潛龍閣的公正性。最終，潛龍閣又從各勢力之中獨立了出來。它的主旨依然是為東陸的天驕提供培養機製。但卻脫離了各勢力的束縛，成為了東陸的一個超然的存在。

潛龍閣超然的地位，也擁有其超然的實力。東陸的任何一個勢力，都無法與之匹敵。

而潛龍閣的閣主，也是東陸最德高望重之輩。因為潛龍閣的特殊性。唯有德才兼備才能勝任。

現任的潛龍閣閣主身份有多貴重就可想而知了。隻是沒想到，王則會在這裏見到。或者說，本身就是他召見的王則。

不過雖然驚訝，王則也沒有太過情緒起伏。畢竟對王則來說，他人的名聲再大，也是他人。於自己並無太大關係。

王則淡定行禮：“太公，曾老。”

“哈哈，好，好。”

曾老微笑，對王則的表現很滿意。曾老人老成精，見過多少人事？自有一套看人的眼力。早在之前的宴會切磋上，他就看出來，這王則雖看似普通。但卻自有一番內斂的底蘊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無論何等情況，心中自有章程。如今見到他們，依然如此。可見王則的心態，何等堅定。以王則的年齡來說，這種心態是非常難得的。以曾老上百年的閱曆。所見者，也寥寥無幾。

曾老問道：“你是否領悟了空間之道？”

“是。”王則也沒有隱瞞：“當日在潛青秘境，被困其中。幸好有所領悟才得以逃脫。”

這既是實情，也是當初他和太史大長老商量後的說法。當初的潛青秘境，他比別人多留三月。出來之後必然會受人矚目。怕是會引起他人的窺視。以至對王則不利。所以，當初王則一出來，太史大長老就問了實情。然後粗略地商量了一番說法之後，才放他回魯陽城。

之後又有真武劍府暗中運作。王則才能安穩至今。明明是事實，卻還要百般遮掩，說起來也是無奈。不過，若是讓人知道王則曾進過無道真人的書室，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善了了。

不過潛青秘境畢竟隻是氣合境的機緣。氣合武者羨慕貪婪。分神武者或許也會在意。但再往上的強者，卻未必看在眼裏了。

比如此時陳家的族老和曾老，就對王則所說的潛青秘境不置一辭。

不過，曾老等人對潛青秘境不感興趣。但是對王則的空間之道卻大為感慨。

曾老歎道：“武者界一直有個說法，時間為尊，空間為王。世間所有規則意境。皆以時間為尊，時間不出，空間為王。你能領悟空間之道。足可見你的悟性。像這樣的悟性，萬中無一。不過，我也聽說過你的天賦。你的悟性可稱天階極品，天賦卻如廢材，實在可惜。”

陳公兆眉頭一跳。王則的天賦不是秘密。隻是曾老德高望重，為何如此出言？‘廢材’二字，可是過了。

王則卻微笑以對：“天地生我，父母養我。何來可惜之說？”

“哦？你不覺得你的天賦可惜？悟性高而天賦低。前路終究有限。以你的悟性，哪怕天賦隻提高二品，達到普通武者的水平。也將大為不同。”

王則笑了：“曾老又何必試我？我若真有如此想法。又豈能到今日？”

曾老挑眉：“你知道我是在試你？”

王則苦笑搖頭：“當日潛龍閣的試煉，第三關就是天賦。若潛龍閣當真以天賦論人。直接測試天賦就好，就不會設第三關了。”

“潛龍閣的考核是初始之時設置的，如今已過千年。還有多少人能保持初心呢？況且那第三關的考核未必就是正確的啊。”

然而，王則又說道：“若曾老真是如此想，就不會見我了。”

曾老呼吸一窒。竟無法反駁。

是啊，若曾老當真以為王則是廢材，又怎麽會見他？做為潛龍閣的現任閣主。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排著隊等他見。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見到他的。

“嗬嗬。”陳家族老忍不住笑起來：“你這老家夥，被人將了軍了吧。王則你也是，你明知他是試你，不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博取好感。為何點破？”

曾老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臉上露出些無奈的笑。

陳公兆站在一邊，什麽都不敢說。

王則笑道：“因為沒有必要。知我者為知之，不知我者為不知。何必強求？而且，曾老之前的所言。晚輩也並不認同。”

“哦？你還有哪裏不認同？”曾老倒是有些疑惑了。

王則說道：“您之前說時間為尊，空間為王。恕晚輩不能認同。在我看來。天下規則，並無區別。時間也好，空間也罷。皆為人之所控。重要的是人，而非規則的種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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