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為尊，空間為王。乃是武者界公認的規律。王則在以往閱覽古書時，就曾看到過這種說法。隻是王則自始至終都對這種說法不認同。雖然那古書乃是上古流傳，很具權威性。但盡信書不如無書。

王則相信，天生萬物，皆有所長。天地規則，也是如此。根本不存在什麽優劣之分。也無所謂尊與王。

“嗬嗬。“聽到王則這番言論，曾老淡笑地搖搖頭：“到底是年輕，無論如何沉穩。也免不了想標新立異，好以此來證明自己的不同。年輕人啊。這世上的道理，是經過古往今來多少人多少代總結出來的。豈是隨便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就能說通的？”

曾老淡笑道：“你說規則意境重要的是人，而非規則的種類。這話聽起來是有些道理。但是你別忘了。有一些先天上的壓製，是越不過去的。就像水能滅火，火能煉金一樣。”

王則說道：“水能滅火，火也能沸水；火能煉金，但真金從不怕火煉。隻要‘金’足夠硬，亦能將火壓滅。“

“當然，隻要實力夠強。自然能夠返其道行之。但若是同等境界下呢？”曾老說道：“同等境界下，又會如何？若各方麵的實力相同，金如何壓火？火又如何沸金？自然，水、火、金都還算普通意境。彼此之間的差距並不大。或許還不那麽明顯。但是空間與時間，卻是相差甚遠了。更何況，你本身不是就領悟了空間之道嗎？你不能否認，同等境界下，空間會力壓其他規則，而時間又會力壓空間規則。”

王則搖頭：“若其它規則被空間壓製，說明掌握者未將那規則掌握到全麵。若是空間被時間壓製，也說明空間掌握的還不夠。隻要能找到解決的方法，任何規則都不是完美無缺的。今日我用空間之道打敗關長生，是因為關長生沒有掌握解決空間之道的方法。並非是我的空間之道壓製了他。事實上。我既掌握空間之道，又掌握風之規則。若是當時那一劍讓我來解決，我完全可以用風之規則打敗我的空間之道。”

“哦？”曾老有些驚疑，不過隨即又說道：“就算如此，也代表不了什麽。就像你說的。其它規則要掌握到全麵才能打敗空間。但是空間隻要一領悟就天然站在高位了。所以，你說的那種打敗方法，依然是不對等的。”

“隻是對等的方式不一樣罷了。”王則依然說道：“空間難以掌握。提升更困難。其它規則與它相比，在難易程度上，就占了很大優勢。同等悟性下，用同樣的時間。武者在其它規則的掌握上完全可以持平空間。”王則皺眉深思道：“或許在初始時確實不對等，但是從這方麵來說，又是對等的。”

“同樣的時間，掌握程度的深淺嗎？”曾老思索道：“你這個說法雖是討了個巧，倒也成立。隻是鮮少有人會從這個角度看問題。你為何會如此想？”

“因為我相信，天道是公平的。”王則說道：“天生萬物，看似不公。但深究其理。卻也公平。天生萬物，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世上沒有完美的事物，也沒有一無是處的事物。規則意境自然也是如此。”

“人也是如此？”

“人也是如此。”

“嗬，”曾老突然笑了：“之前你說你不可惜你的天賦。也是如此嗎？”

王則也笑：“實不相瞞，確實如此。我始終相信，人始終是平等的，隻有人心不平等。無論是武者還是凡人，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長處和閃光點。天賦隻是其中之一而已。並非全部。比如我的天賦不好，但我的道心堅定。道心便是我的一個長處。為了追求心中之道。我隻能比別人更加努力。在這個過程中，又鍛煉了堅強的心誌。因為天賦不好，我在一開始的時候，受到了各種現實中的製約。為了達到心中之道。我隻能窮極思變。尋找其他的道路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在這個過程中，我拓展了思維。得以可以從更多的視角看問題。因為天賦不好。我在求道的路上會遇到更多的曲折和磨難。而這些曲折和磨難，又增加了我的經曆，積累了我的閱力。從這些方麵看，我的天賦又有哪裏不好呢？更何況，我還有向道之心。所以，我也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可惜。”

王則淡然說完。

曾老心中震撼。因為潛龍閣第三關的考核，曾老對天賦的看重和 歧視並不像別人那樣強烈。當日王則通過了第三關的考核。曾老就知道這王則必有自己的不凡之處。

然而在之前的時候，曾老更多的是以為王則的毅力堅定，憑著一股不服輸的精神才最終通過關卡。然而如今看來，他卻是想錯了。

王則的境界，比他想象的更高端。

他不怨天尤人，也不憤恨不平。

他甚至不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好。

在他的眼裏，人是公平的，規則之道也是公平的。竟沒有優劣之分。

何止曾老，就連陳家的太公和陳公兆也對王則的言辭境界有些震驚。

一個雙十年輕人，這樣的心胸，境界。完全超出了他的年齡限製。若非親眼所見，絕對難以相信。

“可是你可曾想過如果失敗了呢？“陳公兆說道：“你現在的成就，確實難得。然而你能成長到至今。是冒了無數的風險的。你現在的成就對武者來說也不過剛剛開始。以後的道路會更難。縱然你道心再堅定。也無法打破眾多現實的限製。這世上，不乏有比你有天賦又比你努力的人。你不可能一直成功。一旦失敗，你的這個理論也就不攻自破了。甚至會身死道消。”

王則淡然道：“身死道消隻是結果，不是過程。我當然也會失敗，也會死。在求道的路上，失敗和死亡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為何要去排斥它？求道之路既艱難又危險，但這也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別人比我有天賦又比我努力，那是別人的幸事。我不認為自己比別人差，但也不會認為別人比我差。我認為人是公平的。但不是不死的。甚至，我可能還未將自身所有的優點全部挖掘完就會死在某處。這都是正常的。再者，無論別人如何優秀，我總不能為此就停下自己的腳步。求道路上，我會失敗。但失敗之後隻要不放棄，隻要繼續努力，就永遠不是最後的失敗。我會一直努力。直到最終到達身死道消這個結局。我的一生也就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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