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錢!
這是薑塵的當務之急!
但自己不過是個劍奴,壓根就沒有錢銀,更別說籌到三千巨款了。
“你著急忙慌的幹什麽去?搶劫?”
薑塵聽著紅衣的玩笑,回應道:“我知道有個地方,能幫我得錢!”
說完,便拔腿疾走,左拐右轉,經過了不知多少個彎曲巷弄,才來到一處漆黑髒亂的地帶。
推開一扇破板門,薑塵的眼簾中立即出現幾名赤膊大漢,正站在武台上廝殺。
耳邊,同時灌進大漢的嘶吼聲,和觀眾的叫好聲。
這是一座地下競技場。
在莊城,隻有用劍的才配進入莊王府競技場成為劍奴,而那些不用劍的,隻能在這種私人設立的地下競技場裏謀生。
這些競技場,按理說是見不得光的,但他們的背景,卻如擎天大山般不可撼動。
那就是,莊王府。
莊城所有的地下競技場,都被莊王府控製,每年都要向莊王府上交巨額俸祿。
這樣帶來的好處就是,地下競技場的底盤非常穩固,沒有人敢隨意掰動。
畢竟得罪了他們,可就是斷了莊王的財路,在莊城,惹到莊王府,後果可想而知。
這些競技場雖然規模小了點,但收入卻相當豐厚,林林總總加起來,連最大規模的莊王府競技場都比之不及。
原因隻有一個,不限製!
在這裏,生命如草芥般,上台活人,下台就可能是死人。
每一戰,都是生死戰。
莊王府競技場隻能用劍,故而顯得單一些,在這裏,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層出不窮,觀眾自然買單。
規模小,但架不住流水多啊!
其實不光是這競技場,就連這裏的武者,都隸屬於莊王府。
這些武者,不光為競技場賣命,還為莊王府賣命。
在成為劍奴之前,莊王曾經就帶著薑塵來這些地下競技場試水。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五歲,還未接觸武道時,莊王便帶著他來到這裏,讓這些武者不顧薑塵生死,往死裏打薑塵,美其名曰‘鍛煉體魄’,‘為修煉做準備’。
甚至,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摔斷薑塵的骨頭,拿腳踩在薑塵的頭上,極盡侮辱之能事,也全然不顧!
那可隻是個五歲的孩子啊!莊王竟然狠得下心,讓一個五歲的孩童經受一群彪形大漢的毒打!
這裏是薑塵痛苦生涯的起點,所以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地方。
從那以後,薑塵發誓要打遍整個地下競技場的人,絕不讓任何人踩在自己的頭上!
走進競技場中,薑塵熟門熟路地在旁摘下一個厲鬼麵具,配在臉上。
勝者才有資格摘下麵具,接受榮耀的洗禮,敗者隻配灰溜溜地滾到一邊,連被人熟知的資格都沒有,甚至連死了都不知道是誰。
這就是規矩,殘酷而真實。
薑塵戴好麵具,正巧看到台上的戰鬥已臨近結束。
站在武台上的一名壯漢,揮動鐵棍一震地,武台便層層裂開,地縫之下,洶湧的真氣悍然騰起!
土黃色的真氣,刹那凝聚出無數尖銳的石峰,刹那洞穿對手的四肢,緊接著,轟然爆裂!
土色真氣瞬時將他炸開,血肉和殘斷的肢節灑滿武台。
氣潮勢若海嘯,明亮的光芒,刹那照亮了昏暗的競技場!
血灑在武台上,整個競技場都回**起血腥氣。
嗅著那刺激的血腥味,壯漢兩眼更是血紅,舉臂怒吼:“還有誰!!”
看著那壯漢滿身的橫肉和橫在臉上氣勢威武的刀疤,場中那些壯的跟小山一樣的武者,全都麵麵相覷,無一人敢應。
底下觀眾中響起竊竊私語:
“這莫鐵已經贏了十八場了吧?這也太猛了吧。”
“就是啊,我看這莊城,都沒有能打贏的他的……”
“這就是莫鐵的必殺技‘裂地震’麽?嘖嘖,玄階下品武技,果然不凡!”
聽著這些話,麵具下的薑塵打量起了莫鐵。
“莫鐵麽……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在這裏。”
紅衣驚愕,“你認識?”
薑塵聞言點頭,“自然認識!當初打我打的最凶的人,就是他,我記得,有一次他把我的骨頭全都打碎了,打得我渾身是血,還用腳碾我的臉,問我服不服。”
盡管薑塵的語氣波瀾不驚,但裏麵的森然殺意,依舊難以壓製。
今日仇人得見,自然分外眼紅!
“石元境六重,他那對手也有石元境五重,實力也不俗,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落敗了,而且還是被碾壓,看來是莫鐵修煉土真氣的原因……”
薑塵細細探測,道出了莫鐵的情況。
真氣源自於天地間的風火雷電,潮汐草木,所以自然也有屬性之分。
莫鐵這種土真氣,進可攻退可守,威力不俗,防禦也驚人,算是真氣中最上品的存在了。
再者,他的裂地震乃是玄階下品武技,武技這種最大化真氣威力的招式,分黃玄地天品階,最次的黃階武技的價格,都夠養活百戶家庭兩三年了。
更何況,莫鐵的武技還是玄階下品,威力比起黃階那是強上無數倍。
薑塵正想著,二話不說直接跳了上去。
一旁的競技場老板見狀,立刻上來拉薑塵,“哪裏來的瘦猴,給我滾下去!這裏可不養閑人!”
跟那些虎背熊腰的大漢相比,薑塵完全就是根麻杆。
每打一場,老板就要付給場中的兩名武者一筆錢,而薑塵這樣的瘦猴,明顯會影響觀眾的心情。
他們隻喜歡看**之間的戰鬥,薑塵一上,怕是全都跑光了。
影響收入呀!
但薑塵卻搖搖頭,“我隻要一半的錢。”
一半的錢!
薑塵在說出這話以後,明顯看到那老板的眼睛都冒綠光了!
半價苦力!
那敢情好!
按照規矩,在這裏打擂的,贏者得一千,輸者一百。
對於老板來說,也是比不小的開銷!
薑塵能幫他省錢,他自然樂意!
不管再瘦,隻要能省錢,什麽都好說!
老板立刻道:“我事先聲明啊,這競技場打的可是生死戰,你要是死在上麵了,我可不負責任。”
薑塵點點頭,“我清楚。”
這裏的規矩,自己再知道不過了。
老板不由嘟噥:“你清楚?難不成你打過?”
薑塵聞言,並未說話,一躍來到演武台。
伸出一掌,直對莫鐵,“請賜教。”
薑塵登台刹那,底下不絕於耳的哂笑聲,便傳進耳中。
“這是誰家放出來的猴子啊?不耍雜技跑來打擂台來了?”
“原來不止隻有人可以上競技場麽?我今天倒是第一次見。”
“這麽瘦的小子,莫鐵怕是一棍就可以把他打死。”
“還用得著棍麽?拿手一掰他就碎了!哈哈哈!”
有些人言語嘲笑薑塵,而有些人,則幹脆對薑塵吐口水,把他轟下台。
“滾下去!我們不要看你!”
“還沒過吃奶的年紀吧?回去耍雜技去吧!瘦猴!”
薑塵聽著這些辱罵,神情並未有一絲波動。
十年前,何嚐不是如此呢。
這一刻,薑塵仿佛回到了當年,那股感覺,再度湧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