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聯手?
這一瞬間,強大的黑袍仿佛沒有任何要躲避的意思,似乎並不畏懼博思巴手中鋒利的長刀。他雖然還在奔跑,卻不做任何防禦。這種速度用任何語言都描述不出,破空的長刀如流星趕月,一擊而中,從黑袍的後心洞穿過去。
此刻,小胡子就隱伏在距離他們很近的地方,而且所有的人仍然在逃遁或者追擊,隻需要幾步就能從小胡子藏身處旁邊一閃而過。小胡子看的比較清晰,他感覺略微有些詫異,憑黑袍的實力,在完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可能這麽輕易就被博思巴刺中嗎?
就在小胡子生出詫異的同時,博思巴的眼神也猛然一滯,長刀雖然洞穿而過,但他卻有一種刺空的感覺,就仿佛刺在了一團棉花上,輕飄飄的沒有多少阻滯。
黑袍究竟是何方神聖,小胡子不知道,但是他的能力卻毋庸置疑。博思巴的刀子接著橫空一揮,黑袍被刀鋒割的四分五裂,這就是一件空****的衣服,而黑袍本人卻不見了。這不知道是一種古老的術,還是虛幻的眼障,割裂的黑衣像一隻隻巨大的蝴蝶,在雪地上方飄舞。博思巴有種吃力的感覺。
朝聖者中的大法師,與古老宗教中的大魯特一樣,是一種相互承襲的職位。大法師隻是稱謂,是朝聖者這個組織中地位很尊崇的人,相當於宗教中的大護法。所以,被稱為大法師的人雖然能力都很強,卻不一定就是巫師。博思巴就是如此,他隻相信自己的拳頭可以打碎一切,對於各種術,都很不屑。然而黑袍卻結結實實給他上了一課,雙方距離本來很近,但博思巴麵對著一片片落在地上的黑衣,仿佛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博思巴遲疑的這一瞬間,前麵帶著嘉洛絨奔跑的人又衝出去差不多十米遠,他們幾乎就從小胡子眼皮子底下衝了過去。這樣的情況下,誰都顧不上再隱匿身形,像一匹匹奔跑在雪地中的馬匹,**起一片片雪花。小胡子整個人就隱藏在積雪中,隻露出一雙眼睛,他眼睜睜的看著嘉洛絨從自己的麵前經過。
這不是個絕佳的機會,卻是小胡子距離嘉洛絨最近的時候,他能看到嘉洛絨露出的半邊麵孔,能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和凍的有些發紅的臉。短短兩秒鍾,小胡子的腦海卻轉動了不知道幾千幾萬次,他忍不住了,想要跳出來。
然而不等小胡子有任何動作,一道影子就像從另一個空間中驟然橫穿過來一樣,直接出現在人群的旁邊,誰都沒有防備。影子正是黑袍,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暫時甩脫了博思巴,追到這裏。盡管他和博思巴的距離還不算遠,但對於這樣的高手來說,這點距離足夠給他爭取自己想要的時間。
除了博思巴,朝聖者中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黑袍,兩個朝聖者被黑袍打的倒飛出去,緊接著,黑袍枯瘦的手掌一伸,淩空抓向了嘉洛絨。瘦弱的黑袍帶來強大的壓力,仿佛一隻雄鷹鎖定了地麵上的獵物。麵對黑袍,嘉洛絨沒有過多的驚慌,她的眼神依然是淡然和安靜的。
小胡子的瞳孔猛然一陣收縮,博思巴和黑袍這兩個強大的對手都在眼前,但他能坐視嗎?現在衝出來,是極不明智的,依照小胡子的性格和作風,他不會冒這樣的險。
但是很多東西,包括他本人,已經在過去的種種經曆中被改變了。人,總是這樣,一生中總要做出很多不明智的事。
嗖!
合金管上的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刺出來,對於任何人來說,這都是難以防備的。其它人混亂的奔跑,恰恰掩飾住了小胡子的藏身地,再加上情況非常,連黑袍都沒有察覺,身邊咫尺之處竟然藏著人。
沒有察覺,就沒有躲閃的餘地。刀鋒如毒蛇一樣,帶著鋒銳且致命的氣息。黑袍伸出去的手迫不得已的收了回來,如果他固執的想抓住嘉洛絨,那麽必然會被一刀刺穿。這一次,是真正的透心而過。
黑袍猛然一轉身,刀鋒已經到了,他雖然非常靈活,但合金管就像小胡子的一根手指,運用自如。刀鋒隨著黑袍轉動的身軀揮動了一下,黑袍的挪動已經到了極限,避無可避。噗的一聲,一串血花從黑袍身上噴灑出來,在一片積雪上顯得猩紅刺目。
小胡子從雪堆裏鑽了出來,他沒有繼續追擊,因為對付黑袍這種人,隻能湊巧伏擊,一旦讓他警覺的話,戰鬥就會持續很久很久,追擊沒有用處。他握著合金管,朝嘉洛絨伸出了一隻手。
嘉洛絨安靜的眼神完全變了,她看到了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人,她看到了那個兩撇胡子已經微微淩亂的男人。嘉洛絨的眼睛一紅,眼淚奪眶而出,她不顧一切的朝這邊奔來。她依然說不出任何語言,但是她的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她一直在等,她承受一切,也從來沒有放棄這樣漫無邊際的等待。因為在她內心深處,始終相信,不管多久,不管多遠,那個叫向騰霄的人,一定會出現在她麵前。
情況無比危急,小胡子把速度提升到了最快,他很清楚,即便現在帶著嘉洛絨,他也不可能在兩個強大對手的攻擊下安然脫身,但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如果能握住嘉洛絨的手,哪怕隻有一秒鍾,他也會覺得安心。
有的時候,人,其實是很知足的。
不出小胡子所料,在他的指尖和嘉洛絨的指尖緊緊相隔不到一米的時候,負傷的黑袍和不遠處的博思巴一起殺了過來。這三個人勢同水火,任何一方與另一方之間都有很深的矛盾。
嘉洛絨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她知道,盡管自己的手和小胡子的手隻相隔那麽近,但她無法再握住它。她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用淚水來詮釋自己的一切情緒。她拚命搖著頭,習慣性的咬著嘴唇,似乎在懇求黑袍,也在懇求博思巴。
“讓我再握一下他的手,就一下”
嘉洛絨的眼淚和目光被黑袍與博思巴砸的粉碎,小胡子縮回了自己的手,三個人像犄角一樣站立著。通向前方的路完全被切斷了,小胡子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在此刻再邁進一步。此時此刻,他們都很危險,無論那兩方臨時聯手,都能把另一方擊殺。
“你的腳步不能再邁動!”博思巴的眼睛望著小胡子,還警惕的掃視著黑袍:“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已經超乎你的想象,這是最後的關頭,如果你執迷不悟,一切都將歸零,一切一切!”
“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你,如果你決定了要做什麽,就繼續做下去。”黑袍站在另一旁,他的腋下在流血,卻絲毫沒有責怪小胡子的意思。黑袍的語氣很淡,充滿了蠱惑。
“把她放了!”小胡子說不清楚自己心裏究竟有多少憤恨,這是他第二次相隔這麽近,與嘉洛絨對視,卻依然被博思巴阻擋著。
三個人互相牽製著,博思巴對小胡子的怒喝沒有任何反應,頭也不回的一揮手,身後的朝聖者立即帶著嘉洛絨繼續奔逃。嘉洛絨幾乎是被拖著離開的,離去之前,她的眼睛已經不再流淚了,隻是深深凝望著小胡子。那道目光中,有說不清楚的眷戀,說不清楚的不舍。
小胡子的目光完全停留在博思巴臉上,這是罪魁禍首。
“你想找回她,很容易。”黑袍慢慢朝前走了一步,對小胡子說:“可以一起殺掉博思巴!殺掉他,就沒有任何人再阻攔你!”
黑袍的話很有**性,全盛時期的小胡子即便不能真正比得上博思巴,但雙方相差絕對不會太大,與黑袍聯手,博思巴必死。
博思巴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但是他沒有爭辯,也沒有一絲退縮的意思,仍然如山嶽般的站立在小胡子麵前:“對於你和我這樣的人來說,生或死,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你和我活著,都隻有一個目的,都隻有一個目標。死亡威脅不到我,我隻做我該做的事。放手吧,最後勸你一次,放手!”
“沒有誰可以阻止你,沿著你的路,繼續走。”黑袍接過博思巴的話,對小胡子說。
“我沒有路!”小胡子的合金管緩緩的抬起來,鋒利的刀尖遙遙對著博思巴:“我隻要她!”
“聯手殺掉博思巴!殺掉博思巴,你可以帶走你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氣氛感染了黑袍,他的語氣也罕見的焦急起來。
“我說過,殺掉我,沒有太大的意義,博思巴,並非是我一個人,所有的朝聖者,皆是博思巴。”
小胡子不理會博思巴,也不理會黑袍,但他的舉動已經說明,黑袍說服了他。小胡子就舉著合金管邁動了第一步,他想殺掉博思巴。
小胡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另一旁的黑袍也動了,像一條幽靈一般飄飛過來,兩個人把博思巴死死的鎖定了。在他們的夾擊下,博思巴沒有任何活路,即便掙紮反抗,最終仍然會死。
三個人就像三點耀眼的火花,劇烈的碰撞在一起。就在他們剛剛碰撞在一起的瞬間,小胡子的刀鋒出人意料的一轉,刺向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