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 短兵相接
484短兵相接
“李隊長,注意,鬼子可能是要發起衝鋒了。”杜心雨在工事裏明察秋毫,她從日軍的集結動作中看出了他們的用意。
“杜中校,那我們怎麽辦?”民兵隊長緊張地問道,他現在可一點小看日軍的意思也沒有了,他知道,對麵這一支日軍部隊根本不是自己這群民兵能夠相抗衡的。
“杜中校,咱們還是撤吧?”軍統特工舒縱雲湊過來建議道,“我看鬼子的意思是想拚命了,他們的裝備比我們好,素質也高,靠咱們這些人,擋不住他們啊。再說了,羅營長的電報不是讓咱們不要和鬼子發生衝突嗎?”
杜心雨遲疑了片刻,道:“現在撤已經來不及了。咱們能撤出去,村子裏還有老人和孩子們呢,如果一撤,他們肯定會落到鬼子手裏。以這股鬼子的窮凶極惡來看,他們什麽事情都可能幹得出來的。”
“杜中校,你們撤吧,村裏的老人和孩子交給我們了。我們就是死,也不會讓鬼子進村的。”民兵隊長鼓起了勇氣說道。
杜心雨平靜地說:“李隊長說的是哪裏話,我們也是抗日隊伍,怎麽可能扔下百姓不管?這樣吧,你安排幾個民兵先回村去安排老鄉們撤離,我們能頂多久算多久。羅營長說過,他們很快就會趕過來,我們隻要再堅持一會,說不定就有轉機了。”
“杜中校,你們還是撤吧。你是羅營長親自送來的客人,如果你有個什麽閃失,我可怎麽向羅營長交代啊?”民兵隊長勸道。
杜心雨堅決地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說了,快去組織戰鬥吧。你調幾個力氣比較大的民兵,把手雷集中起來,鬼子一開始發起攻擊,就用手雷轟他們,隻要能夠炸死炸傷幾個,鬼子的信心就會動搖了。他們現在兵力少,舍不得和我們拚命的。”
“放心吧,杜中校,我馬上就去安排。”民兵隊長見杜心雨的態度堅決,知道也勸不動她了,便一溜煙地跑去安排民兵去了,不過,他專門找了幾個民兵,讓他們守在杜心雨的身邊,告訴他們說,萬一出現什麽不測,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證杜中校的安全。
“殺給給”
茨木徹郎集結好了隊伍,把指揮刀一揮,帶著20名特戰隊員向著六圩村發起了強攻。野口正夫帶著其餘的士兵在後麵給他們進行掩護,用自動武器壓製著民兵們的火力。
“大家不要慌,等鬼子再靠近一點,再近一點……好,投手雷”杜心雨擔任著現場指揮,在一個最合適的時候發出了命令。
“轟轟”
民兵們齊刷刷地扔出了手雷,與此前一輪投擲手雷相比,這一次民兵們要沉著得多了,彈著點也更為準確,正好落在衝鋒的日軍隊伍裏。茨木徹郎是吃過虧的,他沒敢讓士兵們集中起來衝鋒,而是相互隔開了一段距離,這樣一枚手雷最多隻能炸死或炸傷一名士兵。但即使如此,民兵們一輪手雷投出,還是有五名日軍士兵倒下了,其中兩人被當場炸死,另外三人則是被炸斷了腿,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
“不要停,衝鋒”野口正夫心裏疼得很,但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了。他在後麵拚命地喊叫著,催促著日軍士兵衝進民兵的陣地裏去。一旦進入短兵相接的狀態,民兵們的手雷就無法奏效了。
茨木徹郎也深知此時隻有前進這一條路,他大聲地喊著口號,帶著餘下的士兵大步地向前衝鋒。百十米的距離看起來挺遠,但真的豁出性命去跑,也就是十幾秒的事情。沒等民兵們投出第二輪手雷,茨木徹郎等人已經衝到了民兵陣地的麵前,端著槍對著戰壕裏的民兵居高臨下地進行射擊。
“弟兄們,拚了”民兵隊長見敵人已經到了跟前,什麽也顧不上了,他端起步槍便從戰壕裏衝了出來,迎著日軍撲過去,準備與日軍進行肉搏。
“噠噠噠”一串衝鋒槍子彈從茨木徹郎的槍中射出,全部打在民兵隊長的胸前,他像是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似的,仰麵倒了下去。
“可惡的支那人。”茨木徹郎繼續向前跑著,跑過民兵隊長身邊的時候,他伸出腳踢了民兵隊長的身體一下,同時在嘴裏惡狠狠地罵著。
誰知,躺在地上、滿身鮮血的民兵隊長突然坐了起來,拚出最後的力氣一把抱住了茨木徹郎的雙腳。茨木徹郎措不及防,一頭栽倒,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間,他驚恐萬分地看到,在民兵隊長的一隻手裏,正攥著一枚冒著青煙的手雷。
“啊——”茨木徹郎發出一聲狼嚎般的狂叫,隨即就被一聲巨響給打斷了,茨木徹郎的身體碎成幾截,隨著氣浪飛上了半空。
“鄉親們,上刺刀,跟鬼子拚了”杜心雨舉著手槍,對著一名向她衝來的日軍士兵連開了幾槍,把對方打倒在地,然後,她扔掉沒有了子彈的手槍,從一名死去的民兵手裏拿過一杆三八大蓋,作好了與日軍拚刺的準備。
“拚了”民兵們一齊怒吼起來,剛才這一陣廝殺,民兵已經傷亡了30餘下,現在隻剩下十幾個人了,但他們知道,自己不能後退,日軍吃了這樣大的虧,如果讓他們進到村裏去,他們完全可能為了泄憤而屠殺全村的百姓。
這是一場完全不對等的肉搏戰,特戰隊的日軍士兵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拚刺的技巧遠在民兵們之上。但民兵們都抱著必死的信念,即使是身上連中了幾刀也還要硬挺著拚殺下去,直到流盡身上最後一滴血才會倒下。
幾名負責保護杜心雨安全的民兵先後都陣亡了,杜心雨單獨一人麵對著一名身體高大的日軍士兵。日軍士兵顯然沒把杜心雨放在眼裏,他稍稍弓了一下腰,便大吼一聲挺起刺刀向著杜心雨捅去。杜心雨用手中的槍相擋,隻一個回合,她的槍就被崩得脫了手。日軍士兵抽回刺刀,再次紮去,杜心雨眼看就要命喪在日軍的槍下。
“中校小心”舒縱雲從杜心雨的身旁撲了過來,把杜心雨撞開。日軍士兵的槍尖正好紮在舒縱雲的肋下。舒縱雲強忍著疼痛,掄起手裏的三八大蓋,向著日軍士兵的腦門頂上砸去。日軍士兵偏頭讓開,正準備抽回槍對舒縱雲再紮一槍。舒縱雲扔了自己的槍,死死地抓住日軍士兵的槍頭,並且回過頭對著杜心雨喊道:“杜中校,我拖住他,你快跑”
杜心雨舉目四望,隻見陣地上自己人已經所剩無幾了,而日軍還剩下七八個人,正端著槍搜索著民兵中的幸存者。杜心雨知道舒縱雲以在用自己的性命為她爭取逃生的時間,此時再矯情是毫無意義的。她沒有猶豫,轉過身,向著村子的方向跑去。兩名日軍士兵發現了杜心雨,嚎叫著向她追來。
“抨抨”
兩聲槍響,一名追擊杜心雨的日軍士兵仰麵倒下了,另一名士兵也是一怔,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前麵突起的變化。
隻見在幾百米開外,一片塵土飛起,一支騎兵部隊像風一般地席卷而來。衝在最前麵的一匹馬上,端坐著突擊營的騎兵連長常子成,他手裏握著一支步槍,槍口還冒著青煙。在常子成的後麵,跟著羅毅的警衛員的邵平,他一眼看見了跑得氣喘籲籲的杜心雨,連忙雙腿一夾馬背,飛身上前。
“杜大小姐,不要怕,我們來了”邵平大聲喊著,話音未落,他的馬已經衝到了杜心雨的麵前。那名追擊杜心雨的日軍士兵見勢不妙,轉身欲跑,邵平手起槍響,把日軍士兵打倒在地。
“快,邵平,陣地上還有咱們的人”杜心雨急切地對邵平說道。
“沒問題。”邵平應道,他回頭對常子成喊道,“常連長,杜大小姐有令,陣地上還有咱們的人”
“明白”常子成道,他一舉手中的槍,大聲下令道:“騎兵連,衝鋒”
一百多騎士兵如雷霆般撲向民兵們的陣地,剛剛占領陣地的日軍士兵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就已經被騎兵的洪流給淹沒了。人的身軀是無法與戰馬相抗衡的,突擊營騎兵們直接催動戰馬,用馬蹄子把幾名日軍士兵踩成了肉醬。
“心雨,你受驚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杜心雨的耳邊響起,杜心雨回頭一看,隻見羅毅騎著戰馬衝到了她的麵前。羅毅親自帶領騎兵連上前線,常子成自然無法反對。但他堅決不讓羅毅衝在前麵,所以羅毅隻能落在全隊的後麵,不過倒正好有機會和杜心雨單獨相處了。
“羅子哥,你怎麽也來了?”杜心雨又驚又喜。
羅毅在馬上一伸手,摟著杜心雨的腰把她抱到了馬上,他看到杜心雨的臉頰邊有一道彈片劃破的傷痕,不由得心疼地說道:“心雨,不是說好讓你們不要和鬼子衝突的嗎?你怎麽不聽話?”
杜心雨偎在羅毅的懷裏,覺得恍如隔世一般。剛才還是千鈞一發的險境,轉眼間已經回到了愛人的懷抱。她嬌聲地說道:“羅子哥,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你是我的依靠。”
“萬一我來晚了怎麽辦?”羅毅心有餘悸地說道。
“不會的,我們之間有心靈感應的。”杜心雨愉快地說道。
“好了,心雨,這邊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等著,我這就去指揮常子成把這股鬼子全部消滅掉,把野口正夫的腦袋交給你帶回去複命。”羅毅信心滿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