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又惹事了
被派來協助馬老板的日軍小隊長叫作藤森,他帶著20名日軍,按照馬老板的安排,換上了中國人的裝束,隱藏在暗處等待與馬老板呼應。杜、馬二人翻臉動手之後,藤森帶著日軍進入了陣地,從杜老板的後方下手了。
三八大蓋的有效射程在400米以上,杜老板帶的人裝備的都是駁殼槍和手槍,射程在50米至150米不等,所以日軍能夠對杜老板的人進行有效的壓製,杜老板一方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兩名看到煙火彈而趕過來增援的幫眾在日軍身後進行了襲擾,意圖吸引日軍的注意力,掩護杜老板突圍。但訓練有素的日軍沒有上當,一陣交火之後,兩名幫眾都倒在血泊之中了。
杜老板不愧是老江湖出身,在損失了十幾名手下之後,明白在這種直接的對射中自己是占不到便宜的,於是下令固守待援。餘下的十幾個人縮在土坎後麵,不主動出擊,隻等著自己方麵的援軍過來解圍,或者死守到天黑,再設法突圍出去。
藤森指揮日軍打了一陣,發現杜老板一方無聲無息了,於是下令衝鋒。就在幾名士兵衝到杜老板等人藏身的土坎前幾十米時,土坎後麵突然冒出十幾個人頭,同時槍聲大作。在後麵掩護的日軍瘋狂開火,杜老板的手下有幾人喪命,但衝鋒在前的幾名日軍士兵也被杜老板等人的亂槍打中,死於非命,其他人見杜老板一方的火力太猛,不得不退了回去。
“節約子彈,等鬼子衝到跟前再打。”杜老板沉著地指揮著,他帶的人隻剩下不足十個了,現在隻能是撐一會算一會了。
“第二組,繼續衝鋒。”藤森下令道。他是用武士道精神武裝起來的人,自從到中國之後,還沒有吃過這樣的虧,見第一次衝鋒失敗了,他又組織了第二次衝鋒。
這一次,杜老板一直等到日軍衝到離自己隻有十幾米遠的地方才下令開火,在這個距離上,遠處的日軍已經無法提供有效的火力支援,杜老板手下人的短槍發揮了效用。一場短兵相接之後,第二組衝鋒的日軍被迫撤回去了,雙方各折損了三個人。
“長官,對手的近戰技能很好,我們衝到麵前去占不了便宜。”一名士兵對藤森匯報說。
“不,我們必須盡快解決戰鬥,否則等他們的援軍趕到,我們的這次行動就失敗了。”藤森咆哮著說,“下一次衝鋒,全體都衝上去。他們的人已經不多了,難以組織起有效的阻擊了。”
“長官,你看,我們的增援部隊上來了。”一名士兵忽然看到從遠處跑來了一小隊日軍,高興地對藤森喊道。
藤森納悶道:“增援?我們怎麽會有部隊來增援?”他站起身向著士兵指點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有8名穿著日軍軍服的人正向他們這個方向跑過來。
“問一問,他們是哪個部分的。”
士兵往前迎了幾步,對著跑來的日軍模樣的人喊道:“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你們是哪個部分的?為什麽會說日語?”對麵為首的一人對著藤森的士兵反問道。藤森一行穿的是中國服裝,但說話說的卻是日語。對方穿的是日軍的軍服,說的也是流利的日語。
“我們是住在閘北的特遣隊,化裝到這裏來剿滅一個反日的幫派。”士兵解釋道。
“需要我們幫忙嗎?”
“需要。我們正準備進行衝鋒,你們如果能參加,我們就能夠一舉成功了。”士兵在向藤森請示之後,這樣回答道。
說話間,對麵的日軍已經來到藤森小隊的麵前了。藤森剛剛把餘下的十幾名士兵組織起來,準備進行一次集體衝鋒。見來了一支援軍,他很高興,對領頭的那人問:“你們是哪支部隊的,為什麽穿著軍裝活動?”
沒等領頭的那人回答,跟在他身後的那7名日軍打扮的人突然各自從兜裏掏出了一支短槍,向著藤森的小隊猛烈地開火了。藤森小隊根本想不到這些日軍打扮的人會向自己開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當場死傷了七八個。餘下的日軍情知上當了,操起三八槍就撲了過來,在這樣短的距離內,他們根本來不及拉槍栓射擊,隻能跟對手貼身肉搏了。
穿著日軍軍服而來的,正是羅毅的突擊營。領頭的那人是從杜公館請來的一位師爺,早年在日本留過學,能夠說一口以假亂真的日語。羅毅把上次從周浦村繳獲的日軍軍裝給大家穿上了,又各自扛上了一支三八大蓋,看起來頗像日軍的樣子。按照羅毅交代的計策,杜家師爺走在隊伍的最前麵,負責與藤森小隊進行對話,解除對方的警惕。然後,當突擊營完全接近日軍時,再突然以短槍殺傷敵人。
突擊營一擊得手,藤森小隊的十幾名日軍損失了一半,餘下的八個人與突擊營士兵拚起了刺刀。杜家師爺沒有戰鬥能力,這會已經閃到一邊去了。突擊營的七個人都是扛著三八槍來的,見日軍撲過來,他們把手槍往地上一扔,端著長槍便迎了上去。
日軍的刺殺技術十分嫻熟,但羅毅這次帶出來的也都是突擊營的精兵,經過大半年訓練,素質也十分良好。雙方勢均力敵,便戰在了一處。
羅毅一人頂住了兩名日軍士兵,手快槍急,一支長槍舞得虎虎生威,把兩名日軍打得手忙腳亂。他跟著秦風苦練了半年時間,武術功底已經非同小可。之所以沒能迅速地打敗對手,主要還是因為他的心裏存著一些怯意,這畢竟是他第一次與人拚刺刀,而且對手是兩個人,羅毅擔心自己一時失手,會把小命扔在這裏了。
“羅子,分一個給我。”蘇曉峰在邊上喊了一聲,拎著步槍加入了戰團。原來,與他對壘的那名日軍在幾個回合之內就被他一槍紮中了胸膛,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蘇曉峰在突擊營裏以力大著稱,一對一的拚殺,尋常人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蘇曉峰加入之後,羅毅不再麵臨著以一對二的窘境了。對著一名日軍士兵,羅毅不用擔心顧此失彼,下手又狠了幾分。幾招過後,他把三八槍的槍刺直接捅進了對手的下腹,隨後用力向上一挑,對手被殘酷地開了膛,死屍倒在地上。羅毅好生惡心了一陣,這樣麵對麵的殺人,對於他的心理真是一種考驗。
再往下,戰鬥就變成了屠殺。羅毅幫著蘇曉峰解決了他的對手,然後兩個人開始逐個地幫助其他突擊營官兵,每一名日軍士兵都沒能在他倆的聯手攻擊之下走過三個回合。最後,八名日軍全部被挑倒了,突擊營隻付出了兩人輕傷的代價。
“羅先生,大恩不言謝,杜某欠你一條命,日後有事盡管差遣。”在全部消滅陣地上的日軍之後,杜老板被師爺接過來了,他一見羅毅便施了一個禮。
“杜老板言重了。這都是小侄該做的事情。”羅毅一邊還禮一邊說道。這次以7名突擊營官兵來與十幾名日軍對陣,他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的。幸好藤森對於這種計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讓羅毅搶到了一個先手,用短槍消滅了一半的日軍,否則,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了。
“羅先生,咱們一鼓作氣,衝過去把那邊馬老板的人一塊剿滅了吧?”杜老板說。
羅毅說:“咱們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現在有二十多次長槍,根本不用跟他們短兵相接,拿長槍狙殺他們就足夠了。”
杜老板的手下隻剩下了六個人,加上突擊營的官兵,人手一支三八大蓋,向著馬老板等人藏身的地方衝了過去。失去了日軍的援助,馬老板一方完全崩潰了。突擊營的官兵都是好槍法,200米開外就能夠讓馬老板的部下無法抬起頭來。杜老板剛才被日軍壓製,窩了一肚子的火,這會全發泄出來了。他帶著自己的部下衝在最前麵,一人兩支駁殼槍,子彈像雨點一下傾泄著,轉瞬間就衝到馬老板部下的跟前。
“把槍放下!”杜老板的人喊道。
馬老板的部下鬥誌全無,一個個把短槍扔在地上,抱著頭,跪在地上求饒。
“姓馬的哪去了?”杜老板揪著一個人問道。
“他……他提前跑了。”
“媽的!”杜老板惱火地把那人扔在地上,舉起槍就準備向他射擊。羅毅跟在杜老板身上趕到了,見狀連忙拉住杜老板。
“杜老板,饒了他吧。首惡必辦,脅從不問。他們不是罪魁禍首,就留他們一條命吧。”
“嗯,好吧。”杜老板把槍插回腰裏,讓自己的手下人把馬老板的部下一個個捆起來了,吩咐送到鄉下去當苦力。突擊營的官兵把整個戰場又檢查了一遍,在那些沒有死透的日軍士兵身上又補了一槍,然後開始收拾戰利品。
“杜老板,你自己的弟兄,看看如何收斂吧。你們自己的武器,還請收起來。至於馬老板這邊和日本人那邊的武器,如果杜老板不反對的話,小侄就打算收集起來自用了。”羅毅跟杜老板商量道,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開了口,杜老板斷沒有拒絕的理由。杜老板的命都是羅毅救的,他還能跟羅毅爭戰利品嗎?
“無妨無妨,這些戰利品,羅先生如果不嫌棄,盡管收走。今天來不及了,過兩天請羅先生到我府上去,我另有薄禮相贈,不過,與這些武器相比,可能還是會稍微重一些吧。”杜老板開出了一張口頭支票。
羅毅皺著眉說:“杜老板,我突然想起一事,可能還真要請杜老板幫幫忙。”
“但講無妨。隻要我能夠幫上的,沒有二話。”
“何繼春先生那邊,可能要請杜老板幫我去說一說。前幾天我剛剛答應他,決不再在上海灘惹事了,現在一下子報銷了20多個鬼子,又惹事了,我還不知道他會不會跟我為難呢。”
杜老板笑道:“這事包在我身上,你如果不想惹事,就都推到我這裏好了。反正這群日本人也沒有穿日本軍服,誰知道他們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