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交情哪有什麽結束不結束的，方娘子莫要開這樣的玩笑。”宋掌櫃神情一僵，忙尬笑著想要緩和氣氛。
之前事情鬧僵的時候他確實覺得無所謂，但是現在看著廣聚軒因為麻辣兔肉還有鹵味賺了不少錢，心中不免又動了心思。
要是福來樓擁有跟廣聚軒一樣的東西，那麽他將會賺更多的錢！
“我沒有開玩笑。”方曉語氣淡淡，“宋掌櫃那天不也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嗎？”
她直言戳破當時的事情，全然沒有想著給宋掌櫃麵子。
見她這麽說，宋掌櫃一臉尷尬，忙又解釋，“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錯，我亂說話了，還希望方娘子不要介意。”之後又趕緊換了個話題，“那會兒我就聽說方娘子讓錢掌櫃在找女子學堂，正巧我跟青河鎮學堂的先生認識，如若方娘子有需要的話，我打聲招呼，年一過完就能夠讓您家女兒去上學……”
“宋掌櫃有心了。”方曉打斷他要繼續說的話，“我們是有意送孩子去學堂，但是青河鎮太遠，暫時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可女子學堂隻有青河鎮一家，這都算遠的話，還有哪裏算近呢？”
宋掌櫃已然將相關的事情都打聽清楚了，更是十分有信心方曉會為了甜甜上學的事情而答應他的要求。
可方曉卻又將話題給說了回去，“這件事情我們自然會考慮清楚，就不勞煩宋掌櫃操心了。宋掌櫃還是直言想要說的事情吧。”
“我要跟方娘子說些私事，賀公子在這兒怕是有些不方便。”宋掌櫃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開口，“不知賀公子能不能……”
聽到這話，賀淮立馬反應，“既然這樣，那我就去前麵鋪子等一等好了。”
他剛要起身，方曉卻說話了，“宋掌櫃要說的事情，想來賀公子也聽得，在這裏妨礙不到什麽。”
“方娘子，這不合適吧？”宋掌櫃臉上有些掛不住。
“宋掌櫃要說的難道不是麻辣兔肉以及鹵味生意的事情嗎？”方曉輕聲笑了笑，直接就點名了主題，“這兩樣吃食的生意我已經跟廣聚軒簽訂了文書了，說好隻提供給廣聚軒。若是福來樓想要跟我合作的話，我無法答應。”
生意自然是做得越大越好，有人來合作也是好事情，但方曉並不是那種會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的人。
既然她已經跟賀淮說好隻跟廣聚軒合作，自然不能夠毀約。否則不說廣聚軒會為難她，她自己良心上都過不去。
話說得十分明白，宋掌櫃臉色越來越尷尬。
“方娘子，我其實也是真的走投無路了。”他歎息一聲，無奈訴說起來，“雖然福來樓位置好，可到底是個小酒樓，如今又有廣聚軒在，所以福來樓的生意越來越差了。要是再不能夠賺錢，隻怕都撐不過這個新年。”
“當初我曾給過宋掌櫃機會，不是嗎？”方曉看著他反問。
這下宋掌櫃臉更紅了，他忙起身給方曉拱手，想了想又給賀淮也拱了手。
“之前是我錯了，我給方娘子道歉。”宋掌櫃誠懇地說，“也希望賀公子能夠給我一個機會。”
宋掌櫃到底是個生意人，為了賺錢能屈能伸。
可這樣卻讓方曉跟賀淮十分尷尬，就連旁邊一直聽著不說話的李璧也蹙起了眉頭來。
別人都說好的事情他非要插一腳，甚至還用著自家酒樓開不下去開道德綁架，這位宋掌櫃可真是臉皮厚。
“這是我與廣聚軒談好的事情，宋掌櫃想要我們怎麽給機會？”方曉語氣冷了幾分，“莫說現在我與賀公子沒有必要答應，就算這是在我們簽訂合約之前，我們也同樣有權力拒絕。宋掌櫃不能夠因為福來樓的生意不行，就來麻煩我們吧？”
“我並不是要麻煩二位，我會多出一些錢，就當是跟在二位屁股後麵一起做生意。”宋掌櫃隻當沒聽出來方曉的冷漠，依舊笑了笑，“還請二位給我一個薄麵。”
“不可能！”方曉冷聲拒絕。
她可不會因為宋掌櫃這麽幾句話就答應下來，這樣一個人若是成為了合作夥伴，以後指不定有更多幺蛾子事情發生。
宋掌櫃眉頭緊蹙，再又耐著性子懇求，“方娘子，拜托你了。福來樓當真是經營不下去了，要是再想不出辦法的話，我一家幾口人都要住到鄉下去……你們也知道那種地方什麽樣，我們全家都是過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真要去鄉下種田，簡直是要我們的命！”
一番話看似是在自白，可聽到方曉和李璧的耳朵裏麵，卻讓二人都十分憤怒。
“鄉下怎麽了？”李璧一直未曾說話，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我自幼在鄉下長大，如今不也健康成人了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意識到說錯了話，宋掌櫃趕忙解釋，“我是說我們這一家人都沒辦法去接受那樣的生活。”
“那這又關我們什麽事情呢？”方曉冷聲反問，“宋掌櫃莫忘了，我們就是鄉下人，從鄉下出來做生意，要是合作夥伴連鄉下都看不起，那便是在小瞧我們。所以今日宋掌櫃的要求我不能夠答應，請回吧！”
宋掌櫃隻是想要賣賣慘，現下卻完全得罪了人，他自知理虧。
“方娘子，你聽我解釋……”
“宋掌櫃請回吧。”方曉再度開口，“今日是大年初二，我們糕點鋪子將要早些關門，沒時間再接待宋掌櫃了。”
她起身走到門口，做出“請”的手勢，李璧趁勢也站了起來。
生怕兩個人動粗，宋掌櫃雖然心中不情願，卻隻能夠無奈離開。
從糕點鋪子出去的時候，宋掌櫃臉色鐵青。
福來樓的夥計一直都在外麵等著，見人出來急忙上前，“掌櫃的，事情談的怎麽樣？”
“這個方曉，我都低聲下氣求她了，她居然還不答應。”宋掌櫃咬牙切齒地說，“給她麵子不要，看來我得要想些其他辦法了！”
說著他回頭看了一眼糕點鋪子，狠狠吐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