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你們共同的敵人。”將離看著她,一字一句道。
方荑的目光落在將離身上,語氣裏有了戒備:“你知道什麽?”
將離道:“我知道的並不多,很多也是猜的,你聽聽看,我猜得對不對。你的父親有一種奇毒,不小心被還是四皇子的翼王得知,他抓了你的父親,搶走毒藥並且把毒下在了大皇子身上,後來大皇子死了,你的父親自然也被翼王滅口。多年以後,你以舞姬身份混入翼王的壽宴,想借機殺他替父報仇。以你單薄之力,你沒有成功,但你運氣也不差,有人救了你。你逃出來後,便被晟王的人抓了。這就是你現在在這裏的原因,對嗎?”
看方荑的表情,將離知道自己猜得七七八八了,見方荑不說話,她又道:“翼王對你來說,有殺父之仇,而對晟王來說,翼王有殺兄之仇。既然你們有同一個仇家,何不合作一把?”
“我為什麽要信你?”方荑不屑道。
塞克娜道:“四小姐是好人,她說得也沒錯。”
方荑冷聲道:“好人又如何?好人難道不會做壞事嗎?一句話,我不信任何一個和皇宮有關的人!”
將離語氣也淡了下來:“你信與不信並不重要,你所知道的真相也隻是一個真相罷了,並不會改變過往,也不會對將來產生多少影響。我之所以站在這裏問你,隻不過想知道罷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便作罷。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方荑從**跳下來,臉上既有戒備又有隱隱的期待:“你能做主嗎?”
將離道:“能。你若不信,大可以一試。”她打開門,對清風道,“放她走,誰都不要攔著,王爺若問責,一切由我擔著。”
方荑起身便往外麵衝,但當她衝到門口的時候,手卻被人拉著。她回頭,看到拉她的人是塞克娜。
塞克娜的臉上有些沉重:“方荑,你現在可以走出這個驛站,晟王的人不會攔你。但你能逃得出翼王的手掌心嗎?他不會放過你的。你也別跟我說,你不怕死,但無畏的犧牲真的值得嗎,你不是還要替你爹報仇嗎?”她指了指將離,“這輩子我塞克娜隻感激和佩服過一個人,便是四小姐。你若還把我當姐姐,那就算姐姐我求你一次,告訴四小姐真相,然後同晟王合作,去給你爹報仇。我用我性命向你擔保,四小姐和晟王絕沒有一絲對你不利之心。”
見方荑抿著嘴不說話,塞克娜緩緩鬆開了手,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悲涼的笑:“若你還是不信我們,執意要走,那便走吧。你若真出了事,我能做的也隻有幫你收屍了,姐姐話盡於此。”
方荑在門口站了許久,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又用力吐出:“好,塞克娜姐姐,我信你!”她轉頭對將離道,“我要見晟王,當麵與他說。”
天字一號房中,方荑講述了當年之事的真相,大部分都與將離的猜測相符。
西域有一種沒有解藥的毒藥,名叫“相思引”,顧名思義,是用於情人之間的。方荑的父親方淮偶然所得,便想製出解藥。誰知,解藥還沒製出,人卻被輔國大將軍抓了,當時還是少年的四皇子蘇景穓對這種毒藥十分感興趣,便逼著方淮交了出來。
後來,二皇子蘇景穆給他出了一個計謀,讓他把藥下在大皇子的王妃身上。
聽到這裏,將離有些奇怪:“為什麽要把藥下在王妃身上?”
方荑解釋:“這就是‘相思引’的神奇之處,倘若單單是女子服了,或是男子服了,並沒有任何問題,但如果是夫妻之間的一人服了,兩人**便會引發毒性,男子會死,女子則是一生無法受孕生子。”
“啪——”秦洧一掌拍在椅子上,那椅子頓時斷了扶手。
秦洧臉色鐵青,分明是已經怒到了極點:“這般陰毒之法,他們竟能用在自己的兄長身上,簡直豬狗不如!”
方荑冷笑一聲:“這有什麽,這藥本就來自古時的西域皇宮,為的就是爭權奪利。這兩位皇子既鏟除了皇權路上的對手,又讓大皇子沒有子嗣,一舉兩得啊。”她的話中充滿了譏誚。
秦洧的目光如刀子一般落在方荑臉上,將離見此,趕緊岔開話題:“難怪了,蘇神醫曾經說,南詔王也中了一樣的毒,所以羲和一直沒有身孕也是這個緣故嗎?”說到這裏,她又覺得不對,“羲和嫁給南詔王七年無所出,那她中這個毒少說也有六七年了,為何這六七年裏,南詔王沒事,可是大皇子毒發得那麽快?”
方荑並不懼秦洧,但對於將離的解圍,她倒不由地對她又多了幾分好感,便回答道:“‘相思引’分母毒和子毒,母毒能讓人在短時間內斃命,而子毒則是慢性毒藥,一點點讓人無力而死。當年我爹得到了一副母毒和幾副子毒,想來用在大皇子身上的是母毒,用在你所說的南詔王身上的,是子毒。”
方荑又道:“這就是當年四皇子蘇景穓同二皇子蘇景穆,毒殺大皇子蘇景秦的真相。”他恨恨地看著秦洧,“原本是你們同室操戈,我爹卻無辜枉死,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我一定要殺了蘇景穓!”
秦洧冷冷道:“那你要如何殺了他?”
方荑衝口而出:“什麽辦法都可以,隻要有接近他的機會,我就一定可以成功。”
“你太天真了。”秦洧語露不屑之意,“你以為上一次你以舞姬的身份混入,蘇景穓不知?在他眼裏,你不過是小貓小狗,他就想看看你怎麽表演殺他罷了。如果不是老三護下你,你早就死得連渣都不剩了。”
見方荑麵露微微吃驚之色,秦洧繼續道:“你知道蘇景穓是怎麽對付殺他的人嗎?我告訴你。曾經也有一個像你這般的女子,想用美色去**他,他像耍猴一樣看完了她所有的表演,然後把她扔進了死囚堆裏,讓那些世上最肮髒最絕望最饑渴的男人輪流侮辱她,再將她一點點撕碎吃食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