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槿安,若是有人大義滅親,你會法外開恩的吧?”雲錦嫿暗戳戳地試探他的口風。

宣平帝鳳眸一眯,修長的大手落在了雲錦嫿柔軟的腰肢上。

齊王府除了蕭青雲父子這三個罪孽深重的,還有什麽人啊?

哦,就剩下他那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嬸母了。

不對,還有生死未卜的李青檸和下落不明的兩個孩子。

聽說李青檸與雲錦嫿私下有些交情。

“錦嫿,齊王妃母子不知所蹤,不會是你的手筆吧?”蕭槿安心下了然。

“是,他們對齊王府的惡行並不知曉,更不曾參與。”雲錦嫿很痛快地承認了。

蕭槿安並不意外,他的小姑娘,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蕭常山做夢都不會想到,齊王府鬧得天翻地覆,幕後指使人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哈,蕭常林還求到雲錦嫿的名下,幫他找回齊王妃和兩個孩子呢!

他還真是,求對了人!

“隻要齊王妃沒有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來,看在李太傅的情麵上,我不會難為她。她的那一雙兒女,就流落民間吧!”蕭槿安很快就給他們母子三人安排了歸宿。

雲錦嫿皺了皺眉,這對蕭宏業和靈若看起來是恩典,實則卻是懲罰。

“皇上,真正要受到懲罰的是淩萱生下的兒子。”雲錦嫿淡聲說道。

“你至今依然記恨她,是因為放不下蘇子文嗎?”蕭槿安箍緊了雲錦嫿的細腰。

“蕭槿安,你不會是吃醋了吧?”雲錦嫿悶聲笑道。

“對!我就是吃醋了!你如果對蘇家毫無感情,早就該放下了。錦嫿,我哪裏不如他?”蕭槿安又委屈起來了。

說實話,蘇子文算不上他的情敵。

因為,不配!

旗鼓相當的人,才能成為對手。

蘇子文是個什麽東西?

也值得他的小姑娘念念不忘,難以釋懷?

“螢火之光怎與皓月爭輝?那眼瞎心盲的東西,連你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呢!”雲錦嫿的小腦袋親昵在他的下巴上蹭了蹭。

“真的?我有那麽好?”蕭槿安眉開眼笑,一肚子的怨氣都被蹭跑了。

“論地位,你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他就是削尖了腦袋,也不過是個四品官員。論相貌,你生的玉樹臨風,他頂多算是五官端正。論才學,你有安邦定國之能,他腹內空空。論品德,你心懷天下,他自私自利。

哎呦,蕭槿安,你怎麽這麽好啊?他拿什麽跟你比呢?”雲錦嫿越說越興奮,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在暗夜中熠熠生輝。

原來,蕭槿安這麽多優點啊!

她從前,怎麽就沒發現呢?

蕭槿安的心中開出漫山遍野的花兒來。

好聽!

愛聽!

別停,繼續啊!

“既然你那麽討厭他,蘇家的爵位,就不必保留了。蘇子文,以後你在京城再也不會看到他了。”蕭槿安看平陽侯府的人不順眼好久了。

雲錦嫿恨他們,很有可能是餘情未了。

他就不一樣了,他單純就是為小姑娘出氣。

“你可能還不知道,淩萱生下的那個兒子,可能是蕭常山的。所以,他不能逍遙法外。”雲錦嫿口氣嚴肅起來。

別說孩子是無辜的,製造他出來的那兩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蕭常山的血脈,再加上淩萱的教導,那孩子如果不長歪,才是奇跡。

“什麽?蘇子文的兒子,是蕭常山幫忙生下來的?”蕭槿安詫異地問。

感覺,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呢!

“我撞見過這兩個人私下裏幽會,青檸姐姐發現了淩萱身上有齊王府祖傳的寶物。所以,她萬念俱灰,才求了我帶走一雙兒女。”雲錦嫿簡單地講述了這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蕭槿安疑惑起來。

齊王府子嗣單薄,好容易多了一個兒子,不是應該想方設法養在自己身邊嗎?

“我猜想大概就是老齊王不許兒孫習武的規定,蕭常山為了掩人耳目,日後會大力培養養在外麵的這個兒子。”雲錦嫿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了這個可能。

“錦嫿,你知道的秘密可真多!還有什麽?都說出來給我聽聽。”蕭槿安一顆八卦之心,呼之欲出。

雲錦嫿:“……”

你是皇上哎,怎麽還有窺探別人隱私的愛好?

“隻能說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吧!這些事情,都是我無意之中得知的。作惡太多的人,早晚都會露出馬腳來。”雲錦嫿冷哼。

“對,還是現世現報。”蕭槿安點頭附和。

“天色不早了,我要睡了。”雲錦嫿打了個哈欠。

“唉!”蕭槿安暗歎一聲。

辛苦他的小姑娘了,還得替他上一段時間的早朝。

雲錦嫿伏在他的懷中,很快沉沉入睡。

蕭槿安睡意全無,怪事年年有,沒有今年多。

他,得慢慢消化。

邊關安定了,隻是消除了外患。

朝堂中卻是內憂不斷。

齊王府作惡多端,草菅人命,這根毒瘤要盡早割除,以免禍亂天下。

平陽侯府,也順手鏟除了吧!

蘇家人並不無辜。

貪心過重的人,肯定包藏禍心和野心。

即便蘇子文當真是被蕭常山利用了,隻能說明他蠢,而蠢,對朝廷的官員來說,比壞還可怕呢!

蕭牧塵那邊傳來的消息,沈家和祁珺瑤都不安分。

政通人和,國泰民安。

很簡單的八個字,卻任重道遠啊!

幸好,他並不是一人獨對風雨的。

懷中的人呼吸均勻,睡得十分香甜。

蕭槿安啞然失笑,誰會想到在皇宮裏相擁而眠的第一個夜晚,他抱著從年少時候就喜歡上的心上人,卻全無綺念。

誰能想到,快要做夫妻的人,睡在一起,不是互訴衷腸,說一些情意綿綿的情話。

而是,很認真地商談家事、國事、天下事。

不過,唯有與他相扶相攜,共同成長的女子,才配站在他的身邊,接受群臣叩拜,萬民敬仰。

蕭槿安無聲地笑開了,其他的君王,能做到的是太平待詔歸來日,朕與將軍解戰袍。

而他要解開的不僅是將軍的戰袍,還有她的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