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呼吸聲瞬間充斥著寂寥空曠的院子。

南箏滿眼不屑,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回首拖起老鴇的屍體“哐當”一下扔到院子裏:“你們誰想和她一樣,我不介意送你們一程。”

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壯漢們,望著地上被鮮血染紅了整個胸脯的屍體,紛紛變了臉色,僵在原地。

這小娘們會武功,且心狠手辣!

南箏站在門廊前,高高地俯睨眾人,如同君臨城下的王者,以一種高傲的姿態道:“誰若是想走,我不攔著,若是想死,我成全他!”

她不怕打起來,隻是眼下找人最重要。

下麵的人麵麵相覷,他們費勁吧啦替人賣命,無非是為了幾個窩囊費。再說這死婆子平日就苛刻,為她搭上自己?不值當!

如此想著,幾個膽慫的率先扔下武器,“媽的,這老妖婆人都涼了,這個月又白幹了!”

“走走走!沒錢誰管這閑事!”

“真他媽倒黴!家裏還等米下鍋呢!”

抱怨的話如咕嘟的氣泡在溫水中沸騰開來,手裏的刀越發滾燙,緊接著不約而同丟下武器,悻悻轉身。

南箏冷笑。

身後卻傳來宋知雅的聲音:“慢著!大家莫慌!”她終於按捺不住,衝出房間,站到南箏對立麵:“隻要把這個女人給我抓住,我出三倍的價錢!不,十倍!”

今日,顧南箏隻有一死!

見打手們還在猶豫,她又加碼:“幫我者,我定保他全家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任何時候都可以到我宋府謀生!”

進到官宦人家幹活,相當於找了個鐵飯碗,月例高不說,運氣好還能撈不少外快。這樣的好事,哪找?

此番話終於打動一些個要錢不要命的,一個個撿起剛才扔在地上的刀,虎視眈眈對準南箏。

在他們看來,對付一個小姑娘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南箏絲毫不慌,一個箭步在眾人始料未及的情況下移到宋知雅身邊,掐住其脖子,低語道:“我本想溫柔點,奈何你作死!”

她手上越發用力,透出雪白的指骨。

“咳咳……放開……你們愣……什麽,上啊!”宋知雅拚命掙紮,用盡全身力氣想扒開她的手,可她越動彈,身後的顧南箏便越用力。

底下的打手們互相對視一眼,心一橫,舉著刀一個接一個地衝過來。

“媽的!為了老子的前途,拚了!”

“上!咱們這麽多人還怕她不成!”

找死!!!

南箏一巴掌打在宋知雅後脖頸,先讓她昏迷過去。再抬眼,麵前數十把砍刀齊齊朝她砍來。

她帶著宋知雅身子往後一仰,躲過攻擊,起身用力將宋知雅扔了過去。趁著對麵慌亂之際,她撿起來時隨手拎的木棍,橫掃出去。

論武功,這幫人遠遠不是她的對手,奈何對麵個個手持砍刀,很快她手中的棍子被砍得七零八落,變成了赤手空拳對戰十幾個手持砍刀,刀刀致命的壯漢。

宋知雅清醒過來時,南箏正處於下風。

她捂著脖子,麵露痛苦,眼見顧南箏打得越發吃力,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的神情。隻要顧南箏今日死在這裏,那她就還是安全的。

這個顧南箏,她早看不順眼了,當初若不是顧南箏多管閑事找來大夫……等等,她找的大夫為何會來得那麽快?還是說她早就備好了,就等著拆穿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

這件事發生後,她一直沉浸在失去孩子和退婚的悲傷中,都沒來得及細想當天的事!

思及此,宋知雅心頭恨意難消,目露凶光,對著打手們喊道:“抓活的!我重重有賞!”

她要親手替自己死去的孩子報仇!

金主都吩咐過了,要活的,打手們自然是不敢再下死手,這讓一直處於劣勢的南箏抓住了機會,她撩起一片塵土,一個鞭腿踢正中其中一人頭顱,放下的腳恰好打在那人拿刀的手上。

那人吃痛,手一鬆,她隨即接過砍刀。

有了武器在手,打起來勢如破竹。

剛才還春風得意的宋知雅漸漸看出不對勁,這群打手們怎麽一個兩個都躺在地上不動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靠著牆邊躡手躡腳往門口方向挪動,生怕被南箏看見。就在她即將逃出門時,一把砍刀飛了過來,直挺挺地插在她眼前位置。

宋知雅瞳孔劇烈收縮,直接傻在原地,背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南箏的注意力被她吸引,剛扔出刀去,身後一個打手便想趁機偷襲。她回眸一瞬立刻閃身躲閃,豈料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

眼瞅著對方的刀即將落下。

月光下一支閃著銀色的箭刺破空氣闖了進來,飛速劃過頭頂,絲毫不差地刺入打手的胸膛。“哐當”一聲響,砍刀掉落在地,打手捂著胸口哀嚎著倒地。

一陣雜亂的馬蹄聲,腳步聲由遠至近。

南箏下意識回頭望去,是大哥!

隻見顧長安橫眉怒目騎馬手持弓箭,月光下宛如地獄閻王周身自帶火焰,駕著戰馬,前來索命。

“囡囡別怕,大哥來了。”他先是將南箏扶起,隨後一腳踹開倒在南箏旁邊的打手,冷如冰霜道:“把這些人全都地牢,我親自審問!”

“是!”

一個侍衛押著臉色慘白的宋知雅上前:“統領,她怎麽處置?”

“大哥,她是宋家的大女兒,晚凝姐就是被她綁架的!”南箏急忙解釋道。

顧長安瞳孔微微一顫,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很快又恢複冷靜,道:“宋晚凝在哪?”

宋知雅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到渾身戰栗不止,又聽顧南箏對眼前這個男人喊大哥,瞬間反應過來,這就是顧長安!

她本該嫁的男人!

可這個男人現在卻為了宋晚凝那個賤人,在審問自己?

真是可笑!

她舔了舔嘴唇,強裝鎮定:“你在說什麽,我怎麽知道她在哪?我還想問你呢,我妹妹宋晚凝在哪?”

“我本就是來尋找妹妹蹤跡,你們不但不幫忙,還把能找到晚凝的人給殺了,你們安的什麽心!”她越說越理直氣壯,頗有種死皮賴臉的感覺。

顧長安一臉鄙夷,好險,自己差點娶了這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