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75什麽

外邊已經天寒地凍的,室外,人們的視野中再不見綠色植物。

青舒的屋中很暖和,火炕燒的很熱乎,取暖用的壁爐也燒的很好。今日是青陽的沐休日,青陽和洛小榮一整天基本都呆在青舒這邊。青舒被他們纏的沒辦法,講了小半個時辰的故事給他們聽,然後讓他們倆個默記九九乘法表。

她教他們默記九九乘法表的前提是,他們倆個要把這事當成秘密,不能說給別人知道。還要求他們,隻能默記,有需要的時候在心裏默算,絕對不可以說出來。再有,她悄悄教他們算數知識,教他們那些把大數目的加減乘除簡單快速地運算出來的方法。這些看似簡單的東西,在人的生活中有大作用。

青陽和洛小榮絕對是好學生,青舒教的東西,他們不僅記的牢,而且也會靈活運用。看著他們倆個正襟危坐地認真做題的樣子,青舒的神思有些飄遠,曾經,她也是個認真好學的學生,隻是那些過往已經離她很遠很遠,再也觸及不到。

青陽做完自己的題,推到青舒麵前,“姐姐,看我做的對不對?”

青舒這才回神,拿過去看。

洛小榮也做好了,把自己的題放到青舒麵前,等著青舒過目。

不多時,青舒便看完兩個人做的題,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不錯,你們倆個都隻算錯了一道題。”

青陽和洛小榮急問自己做錯了哪道題。

青舒把他們倆個做的題分別推回去,“小陽的第五道題算錯了,小榮的第九道題算錯了。你們可以互相看對方的題,看看正確算法和答案。”

青陽和洛小榮趕緊換了各自運算的題,找自己錯在了哪裏。

這時候,小魚稟報,灝少爺過來了。

青陽和洛小榮立刻抬頭,一致看向青舒。說實在的,他們倆個並不喜歡灝。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倆個見灝安靜乖巧又容易害羞的樣子,覺得合的來,想過和灝友好,和灝一起玩兒。不過,小孩子也是敏感的,他們倆個發現灝對他們的友好並不理睬,再加上灝時常能讓陳喬江吃虧,於是他們倆個與灝劃清界限,跟灝並不親近。同時,他們倆個發現府中的丫鬟、家丁很多都喜歡灝,灝隻要有哭的跡象,這些人便圍著灝,哄著灝。這讓他們倆個很不舒服,而且對灝動不動就哭的這一麵很不喜歡。於是,他們倆個以眼神傳達給青舒一個信息,那就是別讓灝進來。

青舒往他們的鼻子上各點一下,告訴小魚,“請灝少爺進來。”

古灝進來,怯怯地看了青舒一眼,又怯怯地喊了青舒一聲姐姐,然後飛快地掃了青陽和洛小榮一眼,垂下頭。

青舒讓小魚搬了把椅子放到桌邊,然後讓灝坐。

灝再次飛快地看了青陽和洛小榮一眼,坐到了椅子上。

青舒看青陽和洛小榮不理人,輕聲說道,“哥哥來了,怎麽不叫人?”

青陽有些不情願,勉強道,“見過哥哥。”

洛小榮跟著小聲問道,“哥哥冷嗎?”

灝搖頭,好奇地看向青陽和洛小榮麵前的運算題,小聲問青舒,“姐姐,這是什麽?”

青陽和洛小榮聽見後,迅速把各自的題收了,孩子氣地抱在胸前,一臉警惕地盯著灝。

青舒倒是沒想到他們會如此,見灝的臉上沒有那種被同齡人排斥的受挫感,安心不少,微笑著解釋,“那是姐姐留給他們的功課,就像盧先生留給你們的功課一樣。”

灝不說話了,隻是那麽坐著。

青陽和洛小榮互看一眼,抱了各自的習題離開椅子,坐在炕上頭碰頭地研究著習題。

灝的眼底隱隱地透著羨慕與向往,卻在轉過臉,發現青舒在盯著他瞅的時候,立刻把羨慕向往的情緒收起,對著青舒靦腆一笑。

青舒覺得,他的性格會如此的別扭,大概和過去的經曆有關。他,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被人劫走,從嬰兒長到八歲,時刻在死亡邊緣上,一定也親眼目睹了他人的死亡場麵,被救出來後,又是逃亡,再到最後安定下來。這些經曆,很可能會影響他的一生。

青舒第一次伸出手去,摸了他的頭

灝霍地抬臉,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時常能看到這個姐姐微笑著摸古青陽和洛小榮的頭,還會捏古青陽和洛小榮的鼻子。他也時常能看到,這個姐姐動不動就擰陳喬江的耳朵。每當那個時候,他心裏都怪怪的不舒服,他覺得這些人都很討厭。

青舒揉了揉他的腦袋,“是自己來的嗎?”

灝愣愣地盯著青舒答,“是。”

“怎麽不讓人跟著?不喜歡初一跟著你嗎?”

灝依然愣愣的,隨口就答,“喜歡和洛叔叔在一起。”

青舒輕笑出聲,向對待青陽或洛小榮一樣,輕點他的鼻頭一下,“留下來,晚上在這裏吃飯,小陽弟弟和小榮弟弟也會留下來。”

青陽和洛小榮沒有看過來,而是堅起了耳朵,希望灝拒絕。

灝心裏想著拒絕,可鬼使神差的,他答了是。

青陽嘟了嘴,洛小榮也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青舒假裝沒看到,一拍手,“好了,過來,都過來坐下,姐姐心情很好,接著給你們講《陳香救母》的故事。”

青陽和洛小榮立刻從炕上跳下來,把習題迅速收好,坐回位子上等著聽故事。

因為青舒很會偷懶,而且從一開始就是隔段時間才講一小段,因此青陽和洛小榮都習慣了,並不要求天天聽,有機會了才會纏著青舒要聽接下來的內容。

這次,青舒隻講了一刻多鍾,便停了下來。

青陽和洛小榮聽的意猶未盡。而灝卻一臉茫然的問青舒,陳香為什麽要救娘,娘長什麽樣子。

青舒語塞,不是講不出陳香救母的原因,也不是不會形容一個女子的樣貌,而是意識到,灝並不知道母愛是什麽,更不知道自己的娘長什麽樣子的這一事實。

這時候,小娟的一聲彥公子來信了,打散了青舒心底凝聚起來的那股酸澀。如今,周伯彥的來信全部都是先送達到青舒這裏的,而且,從以前寫給青舒的信要夾在青陽的信裏,改為寫給青陽的信夾在青舒的信裏了。

青舒拿到周伯彥的信,並沒有急著打開看,而是收了起來。吃過晚飯,她才拿了信出來,打開,把寫給青陽的信拿出來,交給了青陽。

灝見青陽和洛小榮頭碰頭地一起看信,猶豫半天,小聲問,“你們的彥哥哥,長的很高嗎?”

青陽和洛小榮一臉神氣地答是,不過很不喜歡被灝打擾,於是向青舒告辭,拿著看了一半的信回去了。

青舒不得不替兩個不禮貌的弟弟作答,“他們的彥哥哥長的挺高的。”

小魚自門外稟報,“小姐,盧先生請您過去一趟。”

青舒說知道,吩咐小娟送灝回去,自己帶著小魚往盧先生的院中去了。

盧娘子見青舒到了,牽著笙歌的手避了出去。

盧先生讓青舒坐下,開門見山地問,“你知道灝的身份嗎?”

青舒沒有正麵作答,“先生,有什麽不對嗎?他不是我爹的故人之子嗎?”

盧先生沉吟許久,“你真的不知道灝的身份嗎?他爹娘是誰,你不知道嗎?”

青舒不安地動了一下,“先生,難道您知道。”

盧先生悠悠地道,“你把那孩子送到先生的學堂上,告訴先生他叫古灝時,先生沒什麽想法。不過,第二日,當那孩子坐在先生的學堂裏聽課的時候,先生看著那孩子,總有些熟悉感,隻是沒個頭緒。先生也沒太在意。直到第四日,當那孩子對著洛三笑的時候,先生看到他的笑容,還有他的側臉,突然想到了一位故人。那孩子和先生的一位故人有些像,不是特別像,是有些像,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若不是太過熟悉,先生也不會注意到這些,於是想到他是你爹派人找了多年才找回來的,再加上找他回來的那兩個護衛對你爹而言很不一般,先生便確定了他的身份。”

青舒萬萬沒有想到,這麽快,居然就有人認出了灝,她有些蒙。

盧先生,“不用怕,先生不會做危險你們姐弟的事情。先生知道那孩子留在這裏對你們姐弟一點好處都沒有,於是寫了一封信,讓那個應該扛這個責任的人回來,把那孩子帶走。”

青舒吃了一驚,“先生,您說什麽?”

盧先生,“先生已經通知了那個應該扛這個責任的人。他已經回信,讓先生確認一下那孩子的身份,”青舒吃了一驚,“先生,您說什麽?”

盧先生,“不用怕,先生不會做危險你們姐弟的事情。先生知道那孩子留在這裏對你們姐弟一點好處都沒有,於是寫了一封信,讓那個應該扛這個責任的人回來,把那孩子帶走。”

青舒吃了一驚,“先生,您說什麽?”

盧先生,“先生已經通知了那個應該扛這個責任的人。他已經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