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怎麽會消失?你們不是一直盯著嗎?”宋氏驚訝的朝站在當地的小廝看去。

兩個小廝臉上帶著瑟瑟不安。

“奴才們的確是從他倆一出侯府便一直盯著的,開始他們和三小姐和吉慶堂的人一起走,奴才們不好下手,隻想等著他們落單了,直接把人敲暈了帶回來的。

“沒想到在前街,吉慶堂的馬車和對麵一個商隊的馬車撞上了,鬧出一點小混亂,當時場麵嘈雜,奴才們明明是一直盯著那倆人的,可偏偏不知道怎麽,等混亂結束,那倆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不見了。”

宋氏啪的拍桌子,“那必定是徐西寧那賤人把人藏起來了啊!”

這話說完,屋裏靜悄悄的。

誰都知道是徐西寧把人藏起來了。

可如何從徐西寧手裏把人挖出來呢!

自從徐西寧開始鬧騰,他們不光從徐西寧手裏占不到便宜,還前前後後一共搭出去好多銀錢不說,闔府的臉麵,上上下下全都丟光了!

安靜讓人思考。

一思考到這些,宋氏壓著吐血的憤怒,朝雲陽侯說:“找不到人,那怎麽辦?總不能平白無故損失三萬兩啊!”

雲陽侯沒好氣的看向徐西媛,“當初若非你出這餿主意,今日至於如此?”

宋氏見不得徐西媛被斥責,立刻道:“侯爺說西媛做什麽,她已經夠慘了,鎮寧侯府才傳了消息過來,明兒都不來接,讓咱們自己把西媛送過去,孩子已經夠難過了,你看不到她眼睛都哭腫了?”

雲陽侯一愣。

繼而勃然大怒。

“憑什麽不來接,貴妾隻比平妻略低一點,他憑什麽不來接!”

宋氏咬著牙,“因為他們不給西媛貴妾的名分,隻給一個妾。”

雲陽侯眼前一黑,差點從床榻上栽下來。

“蠢貨!若非你失了清白,又出這餿主意,至於如此?”抄起旁邊的抱枕,氣急敗壞就朝徐西媛砸過去。

徐西媛躲開那抱枕號啕大哭,“分明是大哥偏心徐西寧,將我們的盤算全部告訴徐西寧,怎麽能怨我出餿主意,父親未免太偏心。”

雲陽侯又是一愣,“你大哥什麽?”

這一天,雲陽侯過得未免太糟心了。

遭了一回氣,暈倒一回,好容易醒來,就給他聽這個?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個驚雷。

炸的雲陽侯全身的傷別指望好了。

畢竟,傷口又崩開兩道。

宋氏一麵叫大夫來給雲陽侯包紮,一麵說:“已經讓人去叫他了,等回來問問清楚,倒是那對賤人,不能就讓他們這麽跑了。”

“自然不能。”雲陽侯忍著傷口疼卻忍不住心頭憤怒,朝那倆小廝吼,“還愣著幹什麽,派人去給我找!”

吉慶堂。

徐西寧拿著雲陽侯給的那三萬兩銀票,塞到那小夥子手裏,“一會兒你跟著車隊出京,出京之後怎麽安排你隨意,橫豎你也清楚,被雲陽侯府的人找上的話,你便是死路一條。”

那小夥子戰戰兢兢捏著銀票,“那我中毒的解藥?”

徐西寧笑著從身上摸出個藥瓶兒,隨意倒出一顆山楂丸遞給他。

小夥子:……

我瞧著怎麽像是健胃消食丸?

現在解藥都做的這麽體貼口感了?

沒敢耽誤,拿了那藥丸,小夥子立刻吞下。

元寶上前將他帶走。

等他一走,徐西寧轉頭看向旁邊的婦人。

那婦人嘿嘿嘿笑著,從臉上揭下一層薄若蟬翼的皮,露出一張小麥色的麵孔。

男人的麵孔。

“小的表現還不錯吧?”他得意的朝徐西寧邀功,聲音再也不是美嬌娘,而是標準的男人聲音。

然後——

王伯朝著他屁蛋踹了一腳。

“快去給馬上香,在這兒嘚瑟什麽玩意兒,我說多少遍了,進門第一件事先幹什麽?先上香!個癟犢子玩意兒!”

在王伯的罵罵咧咧聲裏,“美嬌娘”屁滾尿流去上香了。

王伯朝徐西寧歎一口氣,“咱們家的東西,總算是搬回來了!大小姐在天之靈,必定歡喜極了,一會兒小的還得再去上香。”

後院。

那馬的噴嚏聲,響亮的傳了進來。

徐西寧哭笑不得,感覺一匹馬根本不夠王伯發揮,她得去普元寺再搞點別的東西回來讓王伯他們上香用。

“他的易容術好厲害。”徐西寧讚歎。

王伯看了徐西寧一眼,“小姐不知道?”

徐西寧笑意微頓,“什麽?”

王伯皺了一點眉心,“慶寶啊,他是老爺專門給小姐挑的小廝,祖傳的易容術十分厲害,老爺就想著,小姐若是有什麽當緊的事兒,他或許幫得上忙。”

徐西寧記起來了。

當時外祖親自來京都,想要將她接去江南。

她被老夫人教唆,不光拒絕了外祖,還出言不遜的羞辱,說什麽商戶怎麽比得上侯門,甚至說外祖父不安好心癡心妄想。

當時外祖不知多傷心多生氣。

可費了半天力氣帶不走她,回去之後卻準備了四個小廝四個丫鬟給她送來,照顧她。

雲陽侯府那邊,老夫人當時就不許她收那幾個小廝,說是不幹淨,霍亂侯府,有失體麵。

她聽話,硬是一個沒留。

隻留了春喜她們四個丫鬟,卻死的隻剩下春喜一個。

徐西寧心裏不是滋味,“王伯,我以前不懂事。”

她一雙眼睛烏漆漆的,怪惹人憐的,王伯沒忍住,硬是以下犯上有些犯糊塗的抬手去揉了一把徐西寧的腦袋,“小孩子小的時候,難免都有糊塗的時候。”

話說完。

手一頓!

天啦!

不要命啦!

姓王的!

你爪子摸誰的頭了!

王伯一臉慈愛瞬間變成一臉驚恐,悚然看向徐西寧。

徐西寧腦袋在他掌心蹭一蹭,想起了趙巍。

趙巍從前也是這樣在她腦袋上揉一把,笑嗬嗬的衝她說:“我們西寧真厲害,醫術學的真快。”

徐西寧眼眶有些發紅,朝王伯笑,腦袋在王伯溫熱的掌心蹭了蹭,“我以後,都不糊塗了,我若是糊塗,王伯訓我。”

一句話,自己沒哭出來,給王伯幹哭了。

老頭嗷的一嗓子哭,轉頭就往出跑,“我的香呢,我要上香!今日必定要上三炷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