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妃派了丫鬟去前院將這裏發生的事簡單地向王爺說了說。
不到兩盞茶的時間,睿王就將前院的事情處理完,在幾人的隨同下進了戲苑。
由於有外男在場,為了避嫌,睿王妃特意讓人掛起了簾子。
那些世家夫人,姑娘便在簾內喝茶吃點心順便看看睿王爺如何審理這件案子。
當然,這其中不乏有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翁青檸和顏卿卿因為是當事人,故而沒有躲在簾子後邊。
但翁青檸怎麽說也是將軍府的主母,身份擺在那裏,縱然要當堂對峙,也是不能輕易麵見外男的,故而用輕紗遮住麵容,隻露出一雙眸子。
然而,對比顏卿卿可就沒有那麽講究,隻不過是將被打散的頭發捋到耳後,雙頰均被穆二掌剮得通紅。
咋然一看,這淒淒慘慘的模樣還真是有點我見猶憐感覺。
與睿王同來的有三人,一人是是大理寺少卿王大人,一人是監察禦史柳大人。
還有一人目前在朝雖無任何官職,卻是睿王府的客卿,極得睿王信任,據說他還參加今年的恩科。
翁青檸一見到這人,臉色頓然變得蒼白,全身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好在身邊有楚氏相扶著,不至於太過失態。
翁青檸沒有想到,竟會在這種場合,這種情況再見傅景行。
前世,他傅景行初進官場是得了翁家的提拔才入了睿王的眼。
想不到今生竟然跳過了翁家,提前成了睿王的入幕之賓。
翁青檸還沒有從傅景行的震撼中緩過來,耳邊便聽見穆二在一旁鬼哭狼嚎:
“王爺!小人穆二,是穆將軍的侄,小人有冤,求王爺為小人做主啊!!!”
睿王麵對穆二這樣哭喊沒有半分好感,捏了捏疲憊的鼻梁,接過王妃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小口。
“行了,既有冤不妨直說,鬼哭狼嚎像什麽樣?沒的汙了王爺的耳朵。”
坐在下首的王大人倒是最先開口提審穆二。
“是,是,是……我說,我說,……
王爺,小人冤啊,都是這個賤人,是她,她勾引的小人啊!”
“不是的,王爺英明,事情不是他所說的那樣,是他,企圖侵犯侮辱我,才使少將軍……”
聽到穆二一開口就攀咬著自己,顏卿卿一下慌亂地跪在地上期期艾艾地用帕子抹著眼眶,朝著主坐的王爺磕了一個頭。
一個說勾引,一個說企圖侵犯,這些都是什麽狗屁倒灶的事。
就這也值得在自己麵前折騰,真是無語了。
睿王一個不滿地朝著自家王妃瞪去。
此時的睿王妃頗為無辜,這哪裏跑來的癲公,口口聲聲說翁氏殺人滅口,可到關鍵時刻又隻會說些無關緊要的。
好在這個王大人是個有眼力見的,清了清嗓子朝著穆二嗬斥道:
“放肆!
這裏是王府,你當這是菜市場麽?
穆二,你口口聲聲說這位顏姑娘害你,又說穆家主母要殺你滅口。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且據實說來,若有半分虛言,本官可要告你個擾亂王府,誣陷他人之罪。”
“大人,王爺,她,顏卿卿本就是那個啥地方的妓子。
不知道使了什麽狐媚術勾得我那堂弟,哦,就是穆少將軍,神魂顛倒,幾次鬧得家宅不寧。
我堂弟,懼怕翁氏,遲遲不敢將這顏卿卿納為妾室。
大人,您是不知道啊,這翁氏她囂張跋扈,嫉妒成性,仗著老將軍的信任,就把持著府宅……她,她不讓我堂弟納顏卿卿這個賤人。
沒想到啊!
這個賤人,騷性難改,做不成我堂弟的妾室就轉過頭勾搭沈乘淵,然後……然後又來勾搭我……
我……我是個男人啊!哪裏受得了她的**啊,那天晚上,就進了她的房……
誰知道,這個賤人她竟然設計我,她設計我啊!大人!
…………”
穆二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始終沒有把重點給說出來,反倒是把顏卿卿最後的遮羞布給扯個精光。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大人,事情不是這樣的。”
顏卿卿流著淚,牙齒將唇瓣咬得蒼白,絞著手帕,搖著頭,口中一直喃喃著不是。
“王大人,王爺,此事本是穆家一樁醜事。
事情是這樣的,眼前這位顏姑娘的確是少將軍帶回府中,但不是穆二所說要納為妾室
這位顏卿卿姑娘與少將軍的故人有過幾許雨露情緣。
少將軍受故人之托對顏姑娘多有照顧。
那日,這穆二因醉酒誤入顏姑娘住所,二人不知怎麽竟做了汙糟之事。
少將軍念顏姑娘昔日對自己有恩,又是故人之托,怎能容得那穆二做下這般荒唐事來,故而對他小懲大誡。
不想這樁家醜竟鬧得這般,驚擾了王爺王妃,臣婦代穆家眾人向王爺王妃賠個不是。”
翁青檸怕這個穆二拉扯出其他什麽事情來,忙起身朝著王爺以及兩位大人各行了一禮。
隨後將整件事簡而化之地說了一番,完後又朝著王爺王妃,以及簾後的眾位夫人道了聲歉。
翁青檸前後言談舉止皆是那般落落大方,不輕不重,不急不緩,口齒清楚,有條有理硬是讓人尋不出半點錯處來。
“胡說,大人,別聽翁氏的,她慣會裝。
這顏卿卿分明就是衝著我堂弟來著,要不然為什麽要將她安置在府內,要不是奔著做妾,她為啥給家中各房各院串門子請安。
要不是這賤人使的狐媚,唆使,我堂弟又怎麽會對我那個那個……
大人,老將軍就是看出這賤人是不安分的禍害,才將她趕出將軍府的啊!
可憐我今後再也不能……大人,我冤啊!求大人為我做主啊!”
這穆二算是徹底恨上顏卿卿,哪怕是揭露自己的短也要將她給扯下一成皮來。
“肅靜,是非曲直自有王爺做主,你再這樣嚎天嚎地,本宮可就要對你略施薄懲。
適才,你說種種皆是你與顏卿卿私人恩怨,又為何口口聲聲說翁氏殺你。
你可知誣告朝中官員女眷,輕則仗刑,重則牢獄。”
很好,這位王大人倒也不是浪得虛名,很快從幾人的言詞中捋出七七八八。
可這些說白了就是一個不足輕重的家醜,實在與那翁氏拉扯不上多大的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