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四年前大哥已經死了，不過他的死我們一直覺得蹊蹺，所以這幾年我和父親一直在查。”
穆靖山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說一個毫不相關的人一樣。
原本替楚氏有那麽一絲期待的翁青檸，頓然說不出難受。
翁青檸歎了一口氣，大嫂終究還是可憐的。
驀然又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未免有些太過異想天開了。
戰場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已死之人突然複活的事情，恐怕是隻有話本子才出現的，現實中哪有那麽多幸運。
雖然翁青檸很希望，楚氏也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夫君。
但是她也知道，這是一件不太現實的事情。
看翁青檸沒有再說什麽，穆靖山眉眼略帶一絲苦意，繼續往下講述:
“前段時間，突然有人拿大哥生前的信物出現。
爹覺得這或許是查詢真相的時候，便孤身前往一探究竟。
結果，沒想到在他到了大哥的埋骨之地後，竟然遭到追殺。”
說道這裏的時候穆靖山頓了頓，手指緊捏這酒壇子，渾身打著顫，好像是在做什麽鬥爭是的。
“殺手?怎麽會有殺手?是誰派的人?”
翁青檸沒想到這背後的事情竟會有這般複雜，頓然又想到前世穆家覆滅，難不成和這件事有關聯?
“從那些殺手屍首上搜出睿王府是腰牌，可我在爹身上發現了這個……。”
穆靖山眼眸不覺躲閃了一下，為了保證家中女眷的安全，不得不跳過一些真相，適當地撿了一些說。
“這個不是楚王的玉扳指麽，難道說……”
翁青檸一眼就認出穆靖山手中的物品，不覺有些吃驚。
畢竟楚王對定遠將軍府幫助多於所求，怎麽看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心在裏麵。
也沒有拉攏定遠將軍府的意思，所有事情做的都是那麽進退有度，毫無逾矩。
“這事你確定嗎？不會有錯?如果真是他，那未免也太……”
“十有八九。”
聽到這個答案，翁青檸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楚王也太可怕了！
藏的夠深！心機非常人可比！
他難道是想當黃雀？
翁青檸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直直的看著穆靖山，想讓穆靖山給自己答案。
穆靖山看懂了翁青檸眼裏的意思，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現在也不明白楚王的意思。
“等等，公爹常年征戰，一般殺手怎能輕易要了他的性命?”
翁青檸仔細回想著穆靖山每一句話，很快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中毒，殺手用了帶毒的暗器。”
想起穆忠死時的慘狀，穆靖山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毒？你是說公爹是先中了殺手的毒，然後才不敵對方，被人一槍斃命。”
翁青檸有些不解了既然殺手用了帶毒的暗器，那又何必……。
不知是不是錯覺，翁青檸總覺得穆靖山沒有把全部真相告訴自己。
可，穆靖山為什麽要隱瞞?
“是薊州特產一種慢性毒藥，白文元已經確認過了。”
又是薊州！
翁青檸都快無語死了，薊州為什麽不能放過定遠將軍府呢！
還是說，定遠將軍府跟薊州八字不合。
無力吐槽的翁青檸，這個時候已經冷靜下來，坐在穆靖山的對麵，慢慢把所有的事情串起來。
薊州是睿王的封地，顏卿卿來自薊州，蠱蟲和慢性毒藥也出自薊州，被睿王手下冒領的軍功...
翁青檸的手指習慣的敲擊著桌麵，穆靖山明白這是翁青檸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沒有打擾翁青檸，穆靖山一動不動坐著，隨時準備回答翁青檸的問題。
“你把軍功的事，仔細給我講一遍。”
“上次我跟爹出征，陛下特意派了一位副將協助爹，
這在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更沒想到的是，最後一戰之前，爹跟我同時突發疾病，無法參戰，就由這位副將指揮了這最後一戰。
一直到班師回朝，爹跟我的疾病才被治好，這副將上奏陛下，說爹跟我剛到戰場就病了，直到打完仗都還沒有好。
這場仗，完全是副將一個人打下來的。”
“嗬嗬！”
翁青檸真是無語望天，這副將一看就知道是皇帝排的監軍。
這位皇帝陛下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就是不知道皇帝有沒有想到會被人鑽了空子。
“陛下知不知道，這位副將是睿王的人？”
穆靖山喝了一口酒，嘲弄地動了動嘴唇：
“你覺得邊疆的事能瞞得過陛下嗎？
穆家手中的兵器自來就是被皇家所忌憚。
所以，知道與不知道有何區別?”
“那你又怎知道，副將是睿王的人的？”
“爹跟我突發疾病後，曾經懷疑過副將，暗中派人調查過，這才發現了是睿王的人。”
穆靖山老老實實的回答，沒有半分隱瞞。
“奪軍功的是睿王的人，公爹又因調查大哥的死因而被殺，死前還揣著楚王的扳指，這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局。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爹在提醒我們，小心楚王?！”
這個楚王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啊！
翁青檸微微眯了眯眼：
“如此說來，楚王一定在下一盤很大的棋，穆家隻是楚王的其中一枚棋子罷了。”
見穆靖山點頭，翁青檸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穆家的腳站在哪裏？”
穆靖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神疑惑的看著翁青檸，過了一會兒才說：
“當然是陛下。”
翁青檸滿意的點了點頭。
要是穆靖山今天說出任何一個皇子，翁青檸就敢馬上跟穆靖山和離。
因為翁青檸知道，不論站在哪裏，都沒有站在皇帝跟前保險。
所謂的從龍之功，就是一個漂亮的魚餌罷了。
翁青檸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你現在是白身，正好是咱們的保命符。
爹的遺體，什麽時候回家？”
“三日後。”
想起爹爹死前的叮囑，穆靖山不確定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翁青檸。
算了回頭另尋一個機會再說吧！
一邊的翁青檸卻在想著必須趁，穆忠的遺體回家之前，幫穆謹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