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我看誰敢動刑!

這是將軍府,不是典獄房,更不是刑部大牢!

若凡事都靠動用私刑就能解決問題,蒼侍衛,很該去典獄房任職獄使,或許還能博個前程。”

蒼玄一愣,他剛跟少將軍建議用點刑,就被人給打斷了。

瞧見是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進來,進來時還狠狠的用眼神剜了自己一眼,趕緊摸了摸鼻子尷尬的退到了穆靖山身後。

“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來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不過穆靖山是衝著翁青檸說的。

另外一道沙啞的聲音則是被綁著的魏遲,很顯然是衝著楚氏說的。

穆靖山雙眸一沉,之前再怎麽威逼利誘都換不來這人的半個眼神。

直到見到大嫂,他居然主動開口說話了,難不成這中間……!

楚氏見魏遲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模樣,再也不管不顧,衝上去就要幫他解開。

“誒……不可!這不合……”

蒼玄一抬手想說這不合規矩啊,被穆靖山一個眼神給止住了。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楚氏給魏遲鬆綁,那結打的結實,楚氏解不開,還是蒼玄上前給弄開的。

楚氏將繩子丟在地上,拉著他手便道:

“你快起來!”

魏遲眼神警惕的掃了周圍的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楚氏的身上,這才扶著地,緩緩的站起來。

他身子高大,楚氏在他身旁顯得十分嬌小。

“大嫂,此人還未洗脫嫌疑,我是看在大嫂麵上才將他留在府裏沒有移交給刑部。”

穆靖山躊躇一番,最終上前將楚氏拉了過來。

楚氏忙點著頭,她知道這樣很不合規矩,可就是忍不住。

不管怎麽少,若不是眼前的魏遲,隻怕自己還不知道要被那群沒心肝土匪怎麽糟踐。

“三弟,我知道的,我知道讓你為難了。

可是……可是……

三弟,能不能看在他護過我的份上,其實,其實他的心腸不壞的。”

楚氏捏著帕子,抹了抹眼眶,明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很過分,而且自己在穆靖山麵前也沒那麽大的麵子。

可若是她不來這一趟,隻怕今後自己的心也無法安寧。

好歹,那個魏遲對自己是有恩的。

“大嫂,便非我不放過他,而是此人什麽都不說,即便有心想要袒護也毫無辦法不是。

此次剿匪是以楚王殿下的名義,我私自扣下,已有違章法。

若他今日再不如實告知,我也隻好將他交給楚王處置。”

麵對著楚氏的請求穆靖山表示很無奈,雙手相互揉搓著手腕,眼神卻是依舊緊盯著魏遲,沒有半刻鬆懈。

“嫂嫂,夫君說得不錯,不論怎麽說魏遲始終是那大當家的兒子。

此事若是沒有個說法,楚王殿下那邊夫君也不好交代。

為今之計,隻有魏遲能夠主動交出匪賊的名單,供出他們曆年打家劫舍所得錢財所在,如此方能有一線生機。”

翁青檸輕拍著楚氏的手背,意有所指地幫腔勸說著。

“可他與那什麽大當家又不是親生父子!”

楚氏著急地反駁著,隨即拉著魏遲的手臂說道:

“魏遲,你說啊!

你和那個大當家不是一路的,你並不是他的親生子,他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與你無關。”

魏遲盯著楚氏,眉頭緊蹙,聲音沙啞地問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

楚氏一頓,扭過頭,絞著帕子不在說話。

其實她也是聽那些匪賊閑聊時說起的,那些個土匪總是看他不順眼,編排他。

說他又不是老大的親生兒子,拿什麽喬,裝什麽洋。

親生老子都被老大給殺了,他還能認賊作父,可笑,活脫脫就是一個三姓家奴!

楚氏不說,魏遲大概也能猜到幾分,那些話他從小就聽慣了。

“你跟三弟說,他一定會幫你的,不然你真的會死的!”

楚氏終還是不忍,就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她不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死在自己麵前。

看著楚氏雙眸含淚,一臉祈求,魏遲微微皺了皺眉。

他看得出,眼前這個女子是真的關心自己的。

自從母親去世後,就從沒人這麽關心過自己了。

“我說。”

見魏遲終於鬆口,蒼玄長舒了一口氣,早知道這麽簡單,就早點讓大少夫人來了!

“不過你們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重要的信息也是不能的。

因為他不信任我,從來不會告訴我。

山寨一些機密的消息,我隻知道他同官家的一些人有勾結,但具體勾結的是誰我不知道。”

“你不是他兒子也是他義子,卻什麽都不知道?”

蒼玄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一副你敢忽悠老子,老子滅了你的模樣。

魏遲麵色漲紅,雙拳緊握,胳膊上肌肉噴張,青筋都凸顯了出來。

“他算什麽東西?”

魏遲忍不住低吼出聲:“是他辜負了我爹的信任,殺了我爹才坐上黑風寨老大的位置。

還…還強占了我娘,收我為義子,害的我娘鬱鬱而終。

他一直在用我娘牽製我,我隻能忍辱偷生。

想著我早晚有一天要殺了他,而我娘死了,才發現我一個人根本殺不了他。

我真沒用!”

啪!

魏遲狠狠的甩了自己倆耳光,臉上瞬間留下兩個紅腫的巴掌印,把楚氏給嚇了一跳。

“這不是你的錯……”

“黑風寨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我爹在世時,雖也是占山為王,卻也隻是劫富濟貧,但從不為難窮苦百姓,也從未想過與官府作對勾結。

那畜生在殺了我爹上位之後,這一切就都變了。”

掙紮過後,魏遲終於開口配合穆靖山的審問,事無巨細,就連自己的身世也交代清清楚楚,沒有一分隱瞞。

“你會武功?”

穆靖山在剿匪的時候與他對戰過,他的功夫雖然還不到家,可顯而易見是練過的。

麵對穆靖山的質疑,魏遲低下頭:

“隻是有些底子罷了,那畜生從不允許我學武。

我都是私底下偷偷學的,現在會的也不過就是些三腳貓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