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且在這裏待上些時日,待我查明你所說的一切。
如若屬實,自會向楚王稟明。”
穆靖山此話一出,楚氏忍不住麵帶喜色,有了三弟這話,魏遲至少性命無憂了。
魏遲也沒想到自己能活下來,他原以為是必死無疑的。
翁青檸見楚氏高興,她也高興,但也有些憂心。
大嫂或許自己還不明白,但旁觀者卻看的明白。
大嫂對這個魏遲有些不一樣,就算是救命恩人也沒必要擔心到這種地步,而且看兩人肢體接觸自然……
翁青檸歎了一口氣,大嫂該不是對這個人動了什麽心思了吧?
楚氏嫁進將軍府沒多久,夫君就戰死沙場了。
兩人之間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談不上有什麽情分。
麵都沒見上幾次,現在怕是穆家大哥在楚氏心中長什麽樣子,她都記不起來了。
她如今年歲也不大,心性還是個大姑娘,便是對一個救過自己的人動心,也無可厚非。
但,難就難在這個身份上……
穆靖山示意翁青檸將楚氏給帶走,他還有有話要問。
翁青檸領會拉著楚氏離開,待他們走後,穆靖山才看向眼前這個“可憐人”
隻見他眸光銳利,神情驀然有些慍怒:
“明人不做暗事,你苦心積慮的接近大嫂,博得她的信任。
借我穆家之手,摧毀黑風寨,報你的殺父之仇。
不得不說,你這手段耍得相當漂亮!”
魏遲心中一驚,他沒想到這個少將軍眼神竟然這麽毒辣,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內心。
確實,在他得知楚氏的身份之後,他就有了打算。
他知道穆家一定會派人來,他就是要利用楚氏,先保護好她,隻要她還活著,穆家就一定會很快來人。
他等不了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黑風寨這幫畜生被殺的血流成河的下場。
“曾經應該有人接觸你父親,想要同你父親達成什麽合作。
但你父親拒絕了,所以才會有二當家上位殺掉你父這一出。”
魏遲身子僵著沒動,但瞳孔卻猛地一縮,因為穆靖山又說中了。
他那時年幼,偶然間看到父親同一人講話,父親神色嚴肅,他就悄悄的躲在假山裏聽了。
但那時他不懂是什麽意思,也是等年紀大了一些,才憑借那些記憶慢慢的拚湊出來。
“你知道同黑風寨現在的大當家勾結的是誰。”
穆靖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魏遲沒有講話。
穆靖山卻開口:“是睿王!”
魏遲沉默些許,感歎這穆少將軍不僅是帶兵勇猛,更是智謀近妖,不過是根據那麽一點點珠絲馬跡,便能將事情大致推測個一二,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一眼就被看穿了。
既然如此,也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了,他索性開口道:
“是不是睿王我並不知道,我那時還小,也沒見過什麽皇親國戚。
隻知道那人身份不凡,隻是一個接頭的下人,那畜生都對之恭敬的不得了。”
穆靖山眼中神色晦暗莫測,聞魏遲所言,也不過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隻說讓他安心在將軍府呆著,楚王會調查清楚的。
楚王這次剿匪有功,得了永安帝的召見被大加讚賞。
蕭玄澈順勢將穆靖山拉進來,說穆少將軍才是此次剿匪的首要功臣。
永安帝也沒多說什麽,直接下旨給穆靖山封了一個從六品振威校尉的官職。
這官職雖不高,但也是得了聖上賞識,一時間京中對穆家的態度都變了,對聖上的心意更是摸不透了。
這聖上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是打算重新重用穆家,先試試水嗎?
楚王和穆靖山這邊得意,那自然就有失意的人。
尤其是睿王一家,因著蕭媚兒一事,聖上大發雷霆。
賜蕭媚兒國姓她,卻做出那等殘害百姓的的事,這是明晃晃地打皇上臉,更是欺君之罪。
永樂帝親自下令要處以淩遲極刑,卻不想那蕭媚兒早就死在了薊州。
永樂帝依舊不解氣,也不管那許同甫到底參沒參與直接貶成縣令,發配到窮鄉僻壤的地方。
這件事自然柔妃也脫不了幹係,畢竟當初蕭媚兒的恩典還是她向聖上求來的。
雖不曾查到她與蕭媚兒所犯之事有什麽牽扯,但到底是丟了皇家臉麵。
她也有舉薦不利,識人不清的罪責。
動不了這對母子的根基,柔妃這次頂多也就是被禁足罷了。
聽說她還是自請禁足的,說是要在宮裏吃齋念佛,好好贖罪。
睿王這邊,聽說黑風寨又被穆靖山給端了,現如今那些人都在楚王的手裏,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睿王夫婦焦頭爛額,隻是這倆夫妻各懷鬼胎,睿王擔心的是萬一那裏麵的人有個知道內情的,將自己給咬了出來怎麽辦?
睿王妃則是在想著當時這幫人到底綁了誰回去,那塊玉佩現在還在不在翁青檸的手裏。
“王爺不必過於憂心,黑風寨裏沒人知道您的真實身份。”
睿王都是讓手下去同那黑風寨的當家傳話,他的確是不知道自己是幕後之人。
“同黑風寨有牽連的那人,妾身已經送走了。”
睿王妃端了熱茶放到睿王麵前:“王爺潤潤喉嚨吧。”
有了王妃的一番話,睿王當真是心情平複了不少,他一把抓住王妃的手,緊緊的握著:
“愛妃,幸得有你在本王身邊。”
睿王妃低頭淺笑一派羞怯之意,卻在低頭的刹那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因她低著頭,睿王倒未曾察覺,還略帶暗示的摩挲著她細嫩的手掌。
“愛妃,你能否進宮同太後她老人家求求情,讓本王能進宮見見母妃?”
睿王妃聞言,臉上略露難色,她躊躇了片刻才開口:
“王爺,太後娘娘隻怕如今還生著妾身的氣呢。”
當時佛寺僧人一事,太後娘娘是聽了她的話才將那穆靖山關入大牢的。
如今真相水落石出,太後這種活久了的人精,自然早就猜出自己是被利用。
睿王妃曾求見三次,可一次都未曾得見。
“此事是母妃自請禁足的,想來母妃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王爺不必憂心。”
睿王妃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王爺,倒是可以去父皇那裏求求情。”
“父皇如今正在氣頭上,我若去求情豈不是正往槍口上撞?
平白的再惹父皇不高興。”睿王眉頭一皺,覺得睿王妃的話不妥。
“柔妃娘娘可是您的親生母親,無論父皇應不應,都得叫他看到您的孝心才是。”
睿王妃知道睿王此人心智不足,一些大事都是由宮裏的那位給拿主意的。
這才會有柔妃一禁足不得探望,睿王便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一般的境況。
“母妃隻是被禁足,父皇還是心疼的母妃的。
等禁足一解,她還是父皇最疼愛妃子。
現在正是母妃受難之際,王爺您這個親生兒子,怎能擔心自己惹父皇不高興便不開口替母妃求情了呢?”
睿王妃這麽一分析,睿王覺得頗有道理,立刻便吩咐人備馬去宮裏。
在睿王轉身離開的那一霎,睿王妃再掩飾不住臉上的嫌惡,明晃晃的擺了出來。
“娘娘”月牙在一旁看著,有些心疼。
睿王妃卻隻能慘笑,想自己怎麽會嫁給這種無用之人,就憑他還想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
簡直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