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找了一個小太監,塞給了他好多銀子,讓他出宮給您帶回來一份糖梨酥,結果,他真的帶回來了,可已經晚了,您清醒了,不願意吃了,這事也不知道被誰捅出去了,皇後娘娘知道了,很是生氣,把老奴也打了三十大板,那個時候,王爺像個小大人一樣,衝過來,把老怒護在了懷裏,死死不肯撒手,可您還那麽小,怎麽可能鬥的過那些人。”

“最後,皇後帶著人走了,您握著老奴的手說以後一定要這些人付出代價。”

“王爺啊!”他歎息了一聲,“今天這無意間說起,才知道原來已經過去那麽長時間了,王爺如今不再是那個隻是會哭的少年了,現在沒人敢忤逆王爺了,老奴就知道,王爺是個有出息的人。”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氣,眼裏帶著期許。

“王爺,這些您都忘了嗎?”

墨雲溪哼了一聲,甩開了管家的手,“本王當然記得,本王沒有忘記過任何事情,可管家,你說這些事情的目的在於什麽呢!是打定了主意覺得本王會心軟嗎?管家啊管家。”他閉著眼,無比心痛的說道。

“本王那麽信任你,可是你看你到底做了設麽事。”他暴怒的把賬本甩在了管家臉上。

管家顫巍巍的撿起賬本,淚流滿麵,捧著賬本,終於肯鬆口求饒,“王爺,老奴知錯了。”

他重重的嗑了一個頭,見墨雲溪不理自己,便沒抬頭,“王爺,老奴真的知錯了。”

墨雲溪轉身 ,居高臨下的看著管家,“管家,您說過人都是會變的,可本王覺得自己倒是沒變,管家倒是變的本王認不出了,也許我們的緣分就到這裏了,本王一直很感激管家的照顧。”

“但是。”他拔高了聲音,“管家,你錯的太離譜了,叫本王如何在信你。”

管家麵如死灰,他多麽熟悉墨雲溪的性格,今天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讓自己去死,“王爺,不要啊!再給老奴一次機會吧,老奴再也不敢了。”他死死的握住墨雲溪的衣角,無論墨雲溪怎樣發力就是不肯鬆手。

“王爺,過去那些事情您都忘記了嗎?老奴是真心待您好的啊!王爺啊!你難道都忘了嗎?若是沒有老奴,王爺怎麽可能活到今天。”他是真的慌了,開始口無擇言起來,連墨雲溪暴怒的表情都沒看見就繼續說道。

“王爺。”他悲愴的說道,長著嘴巴,“你忘了嗎?那年冬天,您發高燒,如不是老奴悉心照料,還有您十二歲那年,騎馬摔倒了退,老奴出宮為您尋找名醫,還有還有……”他一件一樁的說著。

墨雲溪卻聽的更加心寒,管家於他的恩惠他幾時忘記過,自己掌權之後待管家有多好整個王府都看在眼裏,可管家呢!怕是早已為自己變成了無惡不赦的壞蛋,才會在王府裏這麽大膽的勾結吧。

“本王從來沒有忘記。”他咬著嘴唇,然後狠心的再次甩開了管家的手。

管家狼狽的倒在了地上 他慌了心神,“王爺,您都忘了嗎?”他質問。

墨雲溪這次卻不願意回他了,隻揮了揮手,看向身邊的侍衛,歎息了一聲。

侍衛示意,立即亮出了劍。

管家害怕極了,不停的磕頭,“王爺,老奴知錯了,饒了奴才吧,老奴家鄉還有一個侄子,那麽小,就失去了父母,身邊也沒一個親人,平日都是老奴拿錢財接濟他才活下來的,那孩子才七歲,像極了幼年的您,王爺,您大發慈悲,饒了老奴一命,老奴發誓,此生絕不再踏進京城一步,和我的小侄兒一起了卻此生。”他快速的說道。

墨雲溪聽的很認真,一個字都沒落,可那又怎樣呢!他看向窗外,如今迎春花開的正好,太陽也高高掛起,院子裏一片生機勃勃的模樣如果他沒記錯,這棵迎春樹還是管家當年親手種下的。

回憶是很美好啊!他閉上了眼,不肯讓外人看見他的淚水,房間裏隻有管家的哭聲,那麽大年紀了哭的一把年紀一把淚的,可又能怪的了誰啊!

他思考了良久,就連呼吸都在鴨著氣,管家於他來說,意義太不一樣了,可是,他輕啟嘴唇,“動手吧。”

管家瞬間麵如死灰,雙眼徹底失去了光芒,布滿皺紋的臉抽搐著,他無力的倒在了地上,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被墨雲溪親手斬斷,好像真是的沒有別的理由了。

“嗯!”墨雲溪質疑,盯著侍衛,用眼神示意他趕緊動手。

侍衛點頭,拔了劍,慢慢的走到了管家麵前。

管家像個蟲一樣在蠕動老嘴裏不停的喊著不要,他哭的太久了,嗓子都啞了,此刻的求救聲像極了死鴨子一樣的吼叫。

墨雲溪背過身,心想,就這樣了結了一切吧,如果管家還有心,就不要再說怪自己的話了,這一切隻是管家咎由自取而已,希望他到了地下,可以認清自己的錯誤,如果自己還有什麽對不起管家的地方,那就來世在還吧。

侍衛揚起劍,管家嚇的臉色花白,他在劍的光芒中看見了自己如死人一般的臉,還有墨雲溪那絕情的背影。

他握緊了拳頭,咬著牙,憤恨的看著墨雲溪,“王爺,哈哈哈。”他突然發了瘋一樣的狂笑起來。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啊!”他搖搖頭,“王爺竟然真的要殺了我。”

“王爺,我為您做了那麽多,如今卻要死在您的麵前,真是令人寒心啊!”他胡須亂顫,他現在什麽都不怕了,既然都要死了,幹脆把心裏想的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您這樣不中不仁不義的人,我到要看看你幾時完。”他仰頭大笑。

侍衛也沒料到他會如此大言不殘,也是嚇的愣了。

“快點動手。”墨雲溪壓低了聲音,眼角都是血紅色。

“是。”話聲落下,侍衛一劍刺在了管家胸口。

瞬間血如噴泉一樣湧了出來,管家捂著胸口的劍,嘴角也溢出了鮮血,他瞪著眼睛,看著墨雲溪的後背,“王爺,您恩將仇報,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到死都不知悔改。

侍衛害怕墨雲溪生氣,隻好又給了一劍,管家終於倒下,在一片血海中,瞪著眼睛,臉上寫滿了仇恨。

等到一切都結束後,墨雲溪才轉過身,走到管家倒下的地方,半蹲了下來,伸出手,慢慢合上了他的眼睛。

他眼角還帶著淚花,隻有近身才能看到,鼻頭紅紅的。

做完了這一切,他才站起身,又恢複了往日那麵無表情的模樣。

“抬下去吧。”他無力的吩咐眾人。

管家的屍體很快被抬了下去,血漬也被清洗幹淨,屋子和往常一樣,好像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隻有空中還散發著血腥味,提醒著眾人,剛剛這裏死了一個人。

“把管家厚葬吧。”墨雲溪對著眼前的下人吩咐,奇怪了,明明他睜著眼,可是怎麽好像看不清眼前人是誰啊!

“葬禮辦的風光一點。”他又補充道,背對著下人,“還有,管家老家的那個孩子,派人好好照看著吧。”吩咐完了這一切,他揮手斥退了眾人。

看著管家剛剛死去的地方,開始沉思,他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可是管家錯的太多,知道的也太多了。

他這一輩子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也不容易,管家確實幫了自己不少忙,也許,管家某些地方說的是對的,在幼時生病的那幾次,如果沒有管家,自己應該活不到今天。

可他就是好好的活下來了,還擁有了滔天的權利,再也沒有人敢看不起自己,他也不是兒時那個誰都保護不了的自己,可管家,他又何嚐想真的殺了管家。

他猶豫了那麽長時間,就是在給管家機會,讓他悔改,可是管家他已經入魔了,已經忘了自己的本心。

他又知道那麽多自己的事情,既然已經變心了,自然是留不得,唉,墨雲溪搖搖頭,反正既然做了就不會後悔,如果管家真的有心,在九泉之下就原諒自己吧。

迎春花還是開的那麽旺盛,它知不知道當年種下自己的人已經死了呢!植物是沒有心的唉!他在瞎想什麽,墨雲溪在心裏嘲笑自己,可又突然羨慕起來,如果可以,他真的自我自己可以像植物一樣,永遠沒有心,沒有七情六欲,永遠不會傷心。

墨雲溪握著拳頭,幹咳了兩聲,嗓子涼的厲害,什麽時候自己的身體變得這麽脆弱了,他展開掌心,心裏感慨萬千,可能是真的老了吧!他想。

墨雲溪茫然的走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等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蘭苑,他笑了笑,自己心裏最牽掛的果然隻有沐瑤一個。

沐瑤正在插花,這個季節,花開的豔麗,沐瑤在府裏又沒事,於是便倒騰起了花束,她拿著一把紅玫瑰,思考的認真,連墨雲溪走近都沒有發現。

下人想提醒沐瑤,卻被墨雲溪偷偷斥退了,他墊著腳走到沐瑤身後,輕輕蒙上了沐瑤的眼,“猜猜我是誰。”他變粗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