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禮過後,庭易率先出招,墨雲溪毫不留情麵,見招拆招。
最終,庭易敗下陣來,墨雲溪勝。庭易被墨雲溪打的一口鮮血噴在戰甲上,被人扶住。
剛剛士氣萎靡的墨軍好像又看見了希望。他們相信,墨雲溪能帶領他們守住自己的家。
墨雲溪之所以站在山丘上,就是看看世人所說的燕軍到底如何。在庭易打敗雲峰後,他就知道了,此戰必然很苦,稍有不慎,萬劫不複。
不是他打不過,而是他身上有幾千人的性命,他還有家。
要穩定軍心,必然不能用過激的方式,隻能打敗庭易,漲自己氣勢滅他人威風。
“多有得罪。”墨雲溪抱拳示禮。
他需要的得到了,無需多留。兩國雖要交戰,但不是現在。
他從不打沒有把握的戰,他需要時間來謀劃。
此戰,隻能勝,他的沐瑤還在等他凱旋。
燕軍主帥見狀,握緊雙拳,這墨雲溪欺人太甚,作勢要找墨雲溪單挑。
沐軒攔住少卿,“大帥,不可。”
少卿心中有怒,這口氣他絕咽不下。
“為何?”
“如今,兩軍交戰,還不是時機。我們尚不清楚墨軍的實力,打敗墨雲溪不是想象中的容易。我還需好好商議。”
“有什麽好商議的,那王爺也並未像傳言那般厲害,要我說直接打的那墨雲溪爹娘都認不清。”
燕軍其他將領並不把墨雲溪放在心上,畢竟庭易與雲峰一戰有所損傷,不然誰輸誰贏還未見分曉,燕軍眾人都覺得統領說的在理。
沐軒心中不滿,那墨雲溪的實力他是見過的,連他都未必能打贏他,更別說是區區統領,那些統領是哪裏來的信心。
“大帥,說實話,我曾有幸見識過他的身手,我未必能打贏他。您去了,若是敗了,隻怕我們還沒打就輸了,若是冒然攻打安平城,那這幾千人都有可能命喪於此。”
少卿聽沐軒的話,不由得心生猶豫,眉頭緊皺。
“以你看,如何是好?”
“墨雲溪絕不是鼠輩,若是大帥想證實我所言是真是假,派人前去試試他便可,又何須大帥親自出馬。”
少卿被沐軒說動,派人前去墨軍中試探墨雲溪。
燕軍所派之人為軍中一名副統領,那人得知要前去試探墨雲溪,不免暗自得意,根本不把墨雲溪放在眼裏。
副統領偷偷潛入墨軍中,看著軍中的士兵成堆的坐在一起,也混入當中,與軍中之人聊起了天。
“王爺真是厲害,打敗了那燕人還漲了我們自家的威風。”說話之人長得一張瘦小的臉,皮膚像是被太陽烤過了一般,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真是好生奇怪。
身邊眾人隨聲附和,軍中個個都在稱讚墨雲溪。
副統領在心中翻著白眼,不滿的看著這群無知之徒,“要我說,那燕人確實厲害,打敗了雲峰。”
“就是就是,那雲峰顯然不是他的對手,還要出頭,這下好了,真丟人。”
副統領心中暗自得意,他就是要那墨軍人人敬畏他們的厲害。
“哎,你是哪個帳的,我怎麽沒見過你?”周圍的人好奇的圍了過來。
被詢問,副統領手心冒著冷汗,隨手一指,“我是新來的,在那邊的帳篷。”
帳篷邊的幾人直盯著那副統領看。
角落,一名將士將情況稟報給了墨雲溪。
墨雲溪心有疑慮,今日燕軍戰敗,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如此以來,他們會派探子也未嚐不可。
副統領還在與周圍人聊著天,軍將士們中打得一片火熱。
“那邊有人找你。”來人拍拍他的肩膀。
“就去,就去,你先吃著。”副統領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帳篷背後,以為會是大帥派人來向他打聽情報,沒想到眼前之人卻是墨雲溪。
“參見王爺。”硬著頭皮,向墨雲溪行禮,他現在還不能暴露身份。
上下打量著他,“聽說你是新來的?”
“回王爺,是,屬下剛來不久。”
眯著眸子,仿佛要將眼前人看穿。
“一切可還習慣?”他沒回話,點了點頭。
墨雲溪走後,他捏了把汗,繼續大吃大喝,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
墨雲溪對那新來之人更加懷疑,從他看他的第一眼,好像在緊張些什麽,命人暗中查探他的身份。
副統領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潛入墨軍的營帳,記下營帳的位置,居住的人數和帳中的部署。
此時,簾子被翻開,被抓個正著。
“來人,拿下。”
副統領被眾人押在帳中,消息傳開,為了平息軍中之怒,穩定軍心,墨雲溪親自取他首級,斬首示眾。
燕軍中,少卿手握遠鏡,看著墨軍營帳外首領的頭顱被掛在寒風中,心中不禁懊悔自己又損失了一名大將。慶幸自己沒有冒然行動,不然怕是全軍覆沒,沐軒早知會如此。
“大帥,如今叫陣已過,我們先回營中,從長計議便可,墨雲溪暫時不會輕舉妄動。還望大帥能夠沉住氣,待和諸位商議再做決定。”沐軒望著墨軍的方向,心中生出一絲莫名的興奮,已經好久沒有過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
墨雲溪見燕軍沒有不依不饒,下令墨軍退回營地。
為防止雲峰再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墨雲溪早已叫人將他押著看守起來。
營帳內,雲峰一臉不鬱。他被庭易打敗,顏麵盡失,心中不服氣,早已被憤怒失去理智。
頭腦一熱,緊握手中的劍,作勢要起身繼續找庭易對決。
“去幹什麽?”墨雲溪的臉色此時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
在這冰天雪地裏,更是寒上加寒,讓人心生畏懼。
“自然是去找那燕軍庭易算賬。”在氣頭上的雲峰未曾注意到墨雲溪越來越冷的眸子,他不知道他此刻說的話再次惹怒了眼前的人。
“你來軍中多久了?”墨雲溪好奇的問道。
“兩年。”
“會打仗嗎?”
雲峰不以為意,“自然會,劍下亡魂不知有多少。”言語中是隱藏不住的傲氣。
“會,我看你的腦子是被那街邊的狗吃了,活膩了?今日之事你可知有多愚蠢。”墨雲溪教訓雲峰的語氣,聽了讓賬外之人不寒而栗,雲峰抖了抖身子,一瞬間覺得眼前之人渾身充滿著威嚴。
“都說燕人擅戰,你可知,如今你敗在那庭易的手下,不僅沒有鼓舞軍中兄弟,反而漲了他們那士氣。”
雲峰恍然,跪在墨雲溪麵前,“您罰我吧!”
“罰?今日若是兩軍交戰,正麵交鋒打起來,後果是能懲罰你就能解決的嗎?”墨雲溪踱步到雲峰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若是我,也隻有三四成把握能夠打贏。”
說罷,微微一歎,“你可知錯了,憑你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取勝,打仗不經要勇氣,更要智慧。”
雲峰當即羞愧的低下了頭。
“是。”這是一個教訓,在場的人所有人有目共睹。若不是今日墨雲溪出手,隻怕這場仗必敗無疑。
墨雲溪看著桌前的沙盤,不能與燕軍正麵交鋒,也沒辦法切斷他們的軍糧。
安平城其實就是個小鎮,能通往很多地方,四通八達,攻守不易。如今隻有一總方法能打敗燕軍,但卻極為冒險。
墨雲溪將偷襲的法子說與眾人聽,眾人意見不一。
偷襲隻有一次機會,若是被燕軍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帳中的各個統領爭論不休,墨雲溪忽然心裏有些明白,這就是軍心一直不穩的原因。遇到燕軍這樣的軍隊,戰敗是遲早的事。
煩心的走出帳外,看著漫天的白雪。
如今已是寒冬,將士們裹著厚重的戰甲在寒冬中駐守營地。
墨雲溪走到一人身邊站定,對他笑笑,與他的將士一起感受。
見時辰不早,回到主帳中,清了清嗓子,半響才開口,“可商量出什麽結果沒有。”
在場的人一言不發,因為他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唯一一種太危險,又害怕失敗。
墨雲溪不以為意的笑笑。
“若有什麽別的法子,可以說說,大家一起商議。我們能想到偷襲的法子,敵軍必然也能想到。”各抒己見的眾人看著墨雲溪,心裏打鼓。
能想到便代表他們會有所防備,很有可能備著陷阱,就等他們往裏跳。
可偷襲並不容易,但是這又是唯一的方法,頓時陷入了兩難之地。
“那燕軍軍師沐軒不傻,倒是少帥少卿有勇無謀了些。”不由想起今日,少帥少卿氣的想找墨雲溪單挑氣急敗壞的樣子,胡子都快氣的翹起來了。立馬有些人憋不住臉上的笑意,惹的營帳內哄堂大笑。
有人走出,“王爺,今日我便加派人手,必定保護好王爺的安全。”說話之人為軍中統領之一,一身神氣。
墨雲溪搖搖頭,心底並不讚同此人做法,軍中雖說戒備森嚴,但還是有可乘之機。若燕軍發現了他們加強戒備,一定會心生疑惑,加強警惕,到時候想將計就計,更難上加難。
墨雲溪不以為意,“一切照常就好。”
何況他不是無用之人,他相信, 就算是少卿來了,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所以他還不需要誰來保護。
“那王爺的意思是?”
墨雲溪是誰,當朝王爺,不會沒有打算。
“他們要是偷襲我軍,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墨雲溪眼神淩厲而狠決,在寒冷的黑夜裏顯得更加深邃,對於敵人不需要憐憫之心。
“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讓他們卷土重來的機會,若是沒有將他們一網打進,後果不堪設想。”
“王爺英明。”
眾人先前還像熱鍋上的螞蟻,現在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擰成了一股繩。
墨雲溪在他們心中,可不單單是一個王爺了。他們雖然沒有燕人驍勇善戰,但也不是好對付的主。
眾將都在討好墨雲溪,一人一句讚美。唯獨左統領桐簫望著安平城的地形,眉頭緊蹙,呆愣愣的,一言不發,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桐簫,你怎麽看。”墨雲溪一直在觀察他們的神色,其他人都舒著眉頭,隻有他依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