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嚇的條件反射的抖了抖身子,看清身後之人後才倏地鬆了口氣:“掌櫃的先不要凶我,我在這裏不是偷懶,而是樓上貴客讓我幫他們煎藥。”
說著,店小二向著煎藥的鍋那邊努努嘴,讓掌櫃的看。
掌櫃的狐疑的看看爐子上沸騰的藥,又看看樓上某個房間的窗子,沒好氣道:“煎好藥就趕緊給我滾去做事。”
說罷,掌櫃的悻悻的邁著短小的步伐回了前院。
店小二嘴巴上答應著,笑嘻嘻的坐回到爐子旁,認真的幫姬允他們煎藥。
雖然煎藥有些熱,但是不用到處的跑啊,相比起來,還是在這裏煎藥比較好。
藥被送到姬允麵前後,姬允一言不發的將藥遞給沐瑤。
沐瑤看到烏漆麻黑的藥就覺得一股苦味不停的往上湧,略帶幾分討好道:“先放一會兒,等涼了我再喝好不好?”
姬允皮笑肉不笑,“不行,這一碗藥來之不易,你先乖乖的給我喝了再說。”
商量失敗,沐瑤認命的拿起藥碗,憋住一口氣,一仰而盡。
喝完藥以後,沐瑤的臉幾乎都變成了變成了一張苦瓜臉。
“喝了藥身體好的快一點,你也已經很累了,先躺下休息一會兒吧。”姬允又給她號了一下脈,覺得沒有什麽大問題後開口道。
沐瑤也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她這樣說以後也不再逞強,乖乖的躺下。
沒有多久,沐瑤就陷入夢鄉,姬允見狀也沒有喊她,任由她在這裏睡。
她明白,這些藥都是臨時找來的,藥效肯定不如專門診所裏的藥,裏麵有一些安眠成分也是正常的。
她這個樣子,應該就是因為藥裏的安眠成分。
剛好她長途奔波這麽久,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也是好事。
今晚的沐瑤,難得有了他們離開攝政王府後的第一次完整睡眠,而且還睡的格外香。
再說這邊,柳浣溪帶著自己的手下狼狽不堪的從地道裏出來後,心裏硬是有一口氣下不去。
他自己有下地道走了好幾次,都沒有想出可以將洞口推開的辦法。
到最後他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你去找一個方向感比較好的人,讓他在地道裏走一通,看看這地道到底通往何處。”站在地道口,柳浣溪麵色陰沉道。
他們已經因為這個地道耽誤了很多時間,不能再繼續耽誤下去了,時間越長,他們尋找沐瑤的難度就越大。
士兵很快就帶來了一個人,由幾個柳浣溪的手下帶著他在地道裏走了一圈。
出來以後,那個人根據自己的感覺,順著地麵上的路慢慢的摸索,終於在一所院子門口停下。
“大人,地道的出口就在這裏。”那人肯定的指著院子的大門道。
“不會出差錯?”柳浣溪沉著臉問。
看這院子,應該也不是什麽尋常人家,要是他們闖進去不是就麻煩了。
那人肯定的點點頭。
柳浣溪麵色一沉,也不管院子裏有沒有人,一腳將大門踢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將軍,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檢查了一圈後,一個士兵慌慌張張的過來稟告。
柳浣溪周邊的氣溫下降了好幾個度。
“將軍,我們在後院裏發現了地道口。”又一個人過來報告。
他們都已經跑遠了,現在他們到底要往哪裏追都是個問題。
煩躁的揉揉眉心,柳浣溪一言不發的看著空空如也的院子,內心深處對沐瑤的氣憤又增加了幾分。
“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應該去哪裏找?”旁邊的手下沒有看到柳浣溪的麵色已經很難看,試探性的問。
柳浣溪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
一夜的時間久這樣緩緩過去,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沐瑤三人就離開了客棧,繼續踏上前往姬允住處的路。
“就算我們從地道裏出來的,也還是要小心一些,說不定什麽時候柳浣溪的人流追過來了。”沐瑤警惕的看著周圍的人,生怕下一刻就會出來抓他們的人。
姬允看著心疼,拉著她的胳膊安撫:“先別怕,我們一定會沒事的,追我們的人短時間內追不過來的。”
雖然配合的點點頭,沐瑤眼神中的警惕還是沒有消退。
在他們小心謹慎的離開客棧的同時,柳浣溪那邊又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柳浣溪想了一夜還是沒有理出頭緒,像無頭蒼蠅一樣在京城周圍的城鎮裏轉悠。
他覺得,隻要沐瑤還在萬安國境內就不會走遠,因為她怎麽說也是身懷有孕的人,不可能行動太快。
所以,他們雖然才三千人左右,柳浣溪還是安排所有人都在周圍的城鎮裏搜索,京城臨近的一些城鎮都鬧得人心惶惶。
走了不知道多遠的路後,柳浣溪實在是熱不得行,找了一個大樹準備休息一會兒。
還沒有坐下,就有一個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慌什麽?天塌下來了還是地陷下去了?”柳浣溪心情不好,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就不怎麽好。
士兵本來是飛奔過來給他報信,累的不行,現在被他這樣一嗬斥,整個人都不行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將軍,大事不好了。”
“到底是什麽事?”柳浣溪麵色陰沉幾分,不鹹不淡的問。
士兵低頭沉默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一字一句道:“回將軍,皇宮裏傳來消息了。”
皇宮裏的消息,他現在又慌慌張張的說大事不好,難不成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皇上輸了?”柳浣溪緊張的問。
士兵不敢置信的看著柳浣溪的眼神,鬼使神差的點點頭:“皇上個攝政王一夜的激戰後,皇上最終還是技不如人,生生的被攝政王活捉了去。”
他都還沒有說什麽事呢,他們家將軍是如何得知這樣的消息的?士兵回答完了以後就乖乖的低頭了,心裏還是滿滿的疑惑。
柳浣溪心裏咯噔一聲,眼神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他不率先開口說話,其他人也沒有敢說話的,都戰戰兢兢的在旁邊站著。
許久之後,柳浣溪張口道:“現在皇宮裏的情況怎樣了?”
士兵生怕一句話惹得柳浣溪不開心,說話盡量小心翼翼的。
“回將軍,現在攝政王已經將整個皇宮控製了起來,皇宮裏的人都被換成了攝政王的人。”士兵回答,“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屬下一直都想不通。”
柳浣溪眼神中閃過一抹驚詫,追問道:“什麽事?”
“按理說攝政王控製了整個皇宮,自然會登基為王,或者是讓他心目中可以做皇上的人登基,可屬下出來的時候皇宮裏還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有人要登基為王的意思。”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士兵絞盡腦汁才將這件事說清楚。
他跑出來報信的時候,皇宮裏還是濃濃的血腥味,他現在想想都覺得胃裏一陣翻騰。
“那攝政王現在在做什麽?”柳浣溪皺眉問道。
這樣安靜的什麽事情都不做?這樣的人不太像他認識的那個墨雲溪。
士兵認真的想了想,回答:“攝政王現在為清理皇宮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的,皇宮在宮變以後就變成了血流漂櫓的地方,鋪天蓋地都是腥臭味,屬下出來的時候許多人都在打掃。”
這樣還不夠,他又補充:“雖然血液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味道還是十分嚴重。”
柳浣溪淡淡的嗯了一聲,又繼續追問:“逍遙王呢?沒有登基為王?”
墨雲溪突然將逍遙王接回來,十有八九是打算這個主意。
士兵搖搖頭,認真的回答:“逍遙王還在自己的王府裏,沒有在皇宮裏逗留。”
事情好像越來越奇怪了,現在他都有些搞不懂墨雲溪在打什麽主意了。
見柳浣溪一直眉頭緊皺的站在樹下,其他士兵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低聲問道:“將軍,我們要不要回去救皇上?他現在還被攝政王關在皇宮裏呢。”
柳浣溪聞言想也不想的搖頭:“先不用管皇宮裏的事情,一些事情都等抓住沐瑤後才能夠有結果。”
到了這種時候,柳浣溪還是覺得抓住沐瑤比較緊急。
手下的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將軍,皇上被囚禁在皇宮裏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回去救皇上?沐瑤姑娘什麽時候抓都可以不是?”
他們將軍今天怎麽了?怎麽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
要是皇上不能被救出來,就算他們抓了沐瑤姑娘,不也像沒有抓住這樣?
“皇宮的事情先放放,抓住攝政王妃最重要。”柳浣溪又板著臉重複了一遍,“都原地休息一下,休息好了繼續跟我去找人。”
他仿佛對每個字都用了咒,重重的撞擊在在場所有人心上。
在交代完畢以後,柳浣溪慢悠悠的往另一邊走了幾步,像是在思索什麽。
“我都將軍今天是怎麽了?怎麽這麽糊塗?”見柳浣溪走遠了,一個士兵壓低了聲音跟另外一個討論。
“我覺得也是,將軍他就是一個死腦筋,現在皇上都被抓住了,我們再抓住攝政王妃有什麽用?”另一個人附和,“如果抓了攝政王妃,說不定還會惹怒攝政王,我們更吃力不討好。”
“唉,也不知道將軍什麽時候能夠想通,要是想通了說不定我們可以早一點回去。”人群中突然發出一道落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