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討論的熱烈,全然沒有注意到柳浣溪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已經悄然站到他們旁邊。
“我覺得我們抓了攝政王妃也沒有什麽用,還不如早點回去……”那個人自顧自的盤算著,絲毫都沒有看到旁邊人給他的眼神。
“時間多的在這裏瞎討論是嗎?既然你們都不累,那就起來繼續去尋找人吧。”柳浣溪冷冷的瞪了他們一眼,抬腳率先往下一個城鎮走去。
那個人的臉色當即白了,慌慌張張的跟在柳浣溪身後,一言不發。
將隨行的人甩到身後,柳浣溪無力的抬頭看看天,莫名感覺一種疲憊。
不管怎樣,他還是要堅守他對冷徹揚的承諾,畢竟如果沒有皇上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他。
說起這其中的原由來,就要從前幾年說起。
當初的柳浣溪還不是冷徹揚身邊的紅人,充其量也就算是一個滿腹才華的年輕人。
本來他是生活在一個偏遠村落的窮人家的孩子,後來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碌碌無為的過一輩子,就帶著行禮果斷的走出了家門。
一路上都在聽墨雲溪的豐功偉績,柳浣溪心裏也隱隱有了一種要一直追隨墨雲溪的念頭。
可是沒有想到,他才剛進進城,京城就給了他一個珍貴的禮物。
他的錢包被人偷了,身上所有的盤纏都空空如也。
“丟了錢財沒有關係,隻要人還在就好了。”友人聽說了這件事,親自過來安慰他,“我看不如這樣吧,你空手去攝政王府看看情況,說不定他們見你不是等閑之得,直接就讓你進去攝政王府了。”
連日來的陰鬱瞬間一掃而光,柳浣溪失手空拳的去了攝政王府門口。
“兩位大哥你們好,我是來求見攝政王的,我想在攝政王府裏,幫著攝政王做他想做的事情。”柳浣溪心懷忐忑的盯著攝政王府的大門口。
真豪華的大門,總有一天他也要光明正大的從裏麵出來。
柳浣溪定定的看著麵前的朱紅色大門,眼神中滿滿的都是羨慕。
“求見我們王爺?你覺得我們王爺是那種誰都可以隨便想見就見的,在我們還沒有發火之前,你還是先滾吧。免得到時候你瘦瘦小小的板子都撐不住。”看門的人對他嗤之以鼻,根本就不將他放在心上。
“能不能撐得住板子,我自己心裏有數,還請各位大哥行行好,告知一下管事大人可好?”柳浣溪又將姿態放低了幾分,耐著性子道。
他現在隻有見到管事大人才有可能翻盤,否則他可能就真的沒有臉麵回家了。
看門的二人沒有想到柳浣溪這樣執著,不耐煩的推了推他:“管事不在,我們都跟你說了七八遍了,你到底聽不聽的懂人話?你還是趕緊滾吧,就你這個樣子還想進攝政王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樣子。”
將柳浣溪推到一邊去後,那個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剛好在他腳前不遠。
柳浣溪的臉色瞬間變了,又氣又惱的看了他們一眼,甩甩衣袖,揚長而去。
他都已經走出好遠一段距離了,還依稀能夠聽到身後幾個人的嘲笑聲。
身無分文、又是在異國他鄉,柳浣溪實在是沒有地方可以去,最終隻能選擇先去在京城的那個友人家裏住下來。
這天,兩個人閑來無事在酒樓裏喝茶,順便聽一下現在是什麽情況。
酒樓裏熙熙攘攘,不少的人進進出出,大有一番京城才有的景象。
“關於你想去攝政王名下做事的心,還沒有改變?”友人執起一杯酒,有意無意的問。
柳浣溪重重的歎息一聲:“出來的時候我就立誌,不投入到攝政王名下不罷休,現在如何讓我放棄?”
不過,每每想到這件事,他就能夠想到那天在攝政王府前受到的嘲笑。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關於去攝政王名下做事的事情,卻不知道身後一桌的人早就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嗤笑一聲,柳浣溪旁邊桌子上的一個看起來就粗獷非常的人不屑的開口:“這年頭,癡心妄想的人果然還有不少,想去攝政王府名下做事?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什麽樣子。”
“什麽?”同桌的一個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那個人意味深長的笑笑,沒有回答反而起身走到柳浣溪麵前,道:“我勸你啊,還是死心了吧,你這樣的要是能夠投奔攝政王,我絕對都可以帶兵打仗。”
又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笑,然後那個人也不管其他人怎麽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酒樓。
每個人都有看熱鬧的天性,所以他們這邊的小躁動全都被人看了去,甚至還有不少的人直接當著柳浣溪的麵,毫不保留的嘲笑他。
柳浣溪哪裏受到過這樣的侮辱,臉色瞬間蒼白一片,看起來就格外的嚇人。
友人涼涼的看了周圍的人一眼,直勾勾的看著柳浣溪的眼睛:“嘴巴長在這些人身上,他們想說什麽就讓他們說去吧,柳兄不必理會。”
自嘲的笑笑,柳浣溪喃喃自語:“或許一開始我就是癡心妄想吧,還說去攝政王名下做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他的麵上掛著明顯的頹廢之意,看的友人心裏也不是滋味。
重重的歎息一聲,友人開口道:“柳兄要不要聽我分析一下現在的局勢?”
柳浣溪沒有答應,當然也沒有拒絕。
友人想了想,用最簡便的語言將萬安國現在的局勢,以及墨雲溪和冷徹揚的關係都給柳浣溪分析了一遍。
一開始柳浣溪還隻是敷衍性的聽,後來越來越覺得他分析的很對,就認真的跟著他的思路走起來。
末了,友人意味深長的開口道:“怎樣?現在有沒有想通?還被自己的死腦筋困擾?”
柳浣溪思索片刻,試探性的問:“你是建議我投奔皇上?”
友人但笑不語,讓柳浣溪自己一個人悟。
柳浣溪低著頭沉默不語,心中已然知曉隻是表麵上不願意承認罷了。這麽仔細想來,友人說的不無道理。
當今天子被墨雲溪吃的死死的,外麵的那些人見狀隻會站在強的那一邊。這個世道從來都是弱肉強食,成王敗寇。皇上現在勢單力薄一定很需要培養自己的人,這樣一來自己又怎會受到這般冷落。
友人見柳浣溪想開了,心裏也替他高興。“打定主意了?”
“當然,明日我就去進宮謎案聖。”
“不急,當今天子可不是誰想見都能見的。我倒是認識宮裏頭的人,到時帶你進去,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柳浣溪一聽,心下大喜,“多謝,若我他日理想實現,必當好好報答你。”
“柳兄嚴重了,來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第二日,清晨。
柳浣溪迷糊中自覺頭疼欲裂,腦中對昨夜之事還有些許印象。他今日是要進宮麵聖的,怎的弄成了這幅模樣。一身酒氣,衣裳淩亂。
“喲,醒了。我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兒你收拾一下吃些東西就進宮去。”柳浣溪看著麵前的好友一愣一愣的,隨後又恢複正常。
“多謝。”“你我之間又何必說這些客氣話。”
皇宮門口,柳浣溪被威嚴肅穆的氣息所震撼。“我說你愣著幹什麽,趕緊進去。”
柳浣溪感激的回望他,於是轉身向深淵走去。
見到冷徹揚之後,冷徹揚正一臉興致的打量眼前的人。明明身著打扮一身正氣,風度翩翩,卻死活賴在書房門口說是要投靠自己。
“說說為何要投靠朕?”
柳浣溪自然是不敢讓皇上知道自己是準備投靠墨雲溪的,隻因太難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想不到見到冷徹揚比墨雲溪要容易得多。自己曾經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若是從來說不定現在已經有個一官半職的了。
“皇上如今正是要用人之際,草民深知自己勢單力薄,但是願意幫助皇上平定天下。今日要我做什麽都行,無怨無悔。”
“哦?”冷徹揚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你可知如今墨雲溪那邊的人在多數,你跟著朕說不定哪天你落到墨雲溪手裏,討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柳浣溪心中一顫,皇上這麽說就說了兩人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相安無事。皇上心裏也不喜墨雲溪,“能為皇上效力是草民的福分,草民曾想過投靠墨雲溪,可是卻被人拒之與千裏之外。被世人嘲笑,謾罵。這一切都是拜墨雲溪所賜,草民一定要讓他還回來。”
“哈哈哈,好。”上坐的人大笑,他就知道不會這麽簡單,如今終於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朕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你倒是個不錯的苗子。隻不過朕現在需要的不是文臣,而是武將。這樣才能夠與墨雲溪抗衡,既然你有這個決心,那就暫時留在軍隊中吧 。至於要坐在什麽樣的位子上,朕再看你的表現斟酌斟酌。”
“草明叩謝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若是日後解決了墨雲溪,你便會是這朝堂之中數一數二之人。若是你有一天背叛了我,你便會成為孤魂野鬼,死相最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