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原崢在一起,總是不可避免的會和他吵架。於是因為要吵架鬥嘴,所以我們的行程突然就慢了很多下來。
到了傍晚,別說連第三個鎮,最後不是我們暫時休戰,連第一個鎮都沒辦法趕到,好不容易趕到第一個鎮,我一下馬車就又開始和原崢吵,我氣鼓鼓的說:“都怪你,吵什麽吵,你一個大男人都不知道讓著我點嗎?哼。”
我氣得不想理他,自己找了家看上去像客棧的地方就衝了進去,原崢也是一臉不爽,他把馬拴好,也跟著走了進來。
小二是個年輕小夥子,但長得實在很抱歉,我看了有點受到驚嚇,於是站在一邊等著原崢上去當炮灰,原崢一進來見了那小二也是抽了抽嘴角,我朝他努努嘴,他鄙視我一眼,轉臉立馬頂著個笑臉去和小二說話。
“小二哥,你們這還有客房嗎?”原崢笑著笑著,臉上的笑就有點掛不住,東張西望的就是不怎麽看那小二。
那小二上下打量著我們,皮笑肉不笑的說:“還有最後一間,二位要嗎?”
“要。”
“不要。”
要是原崢說的,不要當然是我說的,原崢一個大老爺們,我一個姑娘家,咳咳,沒辦法,我已經自動把自己升級成了女人,偉大的領袖教育我們,一切要從實際出發,這不能怪我,上天玩我,把我硬變成女人,我隻好順應天命。
古話說男女授受不親,我可不想和原崢這貨待一個屋子裏睡覺,倒不是我覺得我們會發生點什麽一夜情,隻是我睡姿一向不怎麽優雅,可能偶爾還會打鼾,這要是被原崢知道了,他還不弄得人盡皆知,嘲笑我不像個女人,所以為了捍衛我自己的形象,我必須堅持到底。
那小二見我們意見不一,有些不樂意了,連皮都不笑了,說:“二位到底是要還是不要?我們這小鎮上,可隻有我們這一家。”
小二的意思就是,要麽住,要麽去睡大街去。
原崢幸災樂禍的看著我,我最後一咬牙,哼一聲:“要。”
我承認我是個沒有原則的人。
原崢給我一個鄙視的大白眼,我自動忽視,小二用武俠劇裏很標準的拎水壺的姿勢,拎了一個茶壺,帶著我們朝樓上客房走。
這客棧不是很大,不過倒還收拾得挺幹淨,到了二樓最裏麵那一間客房時,小二推開了門,冷淡的說:“二位裏麵請。”
小二真的很不敬業,連腰都沒舍得彎一下,我和原崢訕訕的走了進去,小二給我們倒了茶,又冷淡的說:“二位要吃些什麽嗎?本店要打烊了。”
小二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餓,原崢估計也餓了,我拉了拉原崢袖子,原崢朝我翻個白眼,又扭頭和小二說:“我們兄弟兩趕了一天的路,實在餓了,麻煩小二哥給我們弄些你們這裏的招牌菜來。”
小二哥瞥了我們倆一眼,繼續用他冷淡的調子說:“本店小本生意,還請二位先將住店的銀子預付了。”
這小二哥,真他媽有意思啊,難道還怕我們倆白吃白住嗎?我這麽老實善良的人,看著也不像啊,原崢也是一臉不爽,但他利索的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丟給那小二哥,很豪氣的說:“不用找了,有什麽好菜趕緊給我們上。”
那小二見了銀子臉色有點了一點的改善,他接了銀子,丟下一句:“二位稍等。”慢吞吞的退了出去。
等小二哥走了,我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水,原崢坐在我旁邊,對我的行為立即又開始鄙視:“晚晚你一個姑娘家,斯文點,斯文點。”
我丟給他一個大白眼,學他吊兒郎當的痞子樣,說:“爺樂意。”
原崢立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搖頭加歎息,那感覺就像我已經無藥可救嫁不出去似的,不過見著他這表情,我心裏樂啊。
肚子餓得咕咕叫,我趴在桌子上當屍體,原崢忽然伸手點了點我肩膀,我十分艱難的翻過臉去,一臉不耐煩的說:“幹嘛呢?我餓著的時候,你最好別惹我。”
原崢將食指擱在嘴唇上,朝我做了個噓的手勢,又擠眉弄眼的朝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我以前在武俠劇裏總看見這個場麵,一般這個時候外麵就應該有高手偷襲,於是立馬來了興致,豁的坐直身體,四處張望,原崢熟練的用左手朝門外彈了一粒什麽東西出去,那東西我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麽,隻是看見一點銀光飛快的射出了門窗。
門外一聲悶哼,然後是那小二冷淡的聲音,他悶悶的說:“飯菜弄好了。”
原崢皺了皺眉,起身去打開門,門外果然是那個長得很抱歉的小二哥,這個場麵一時讓我想起西遊記裏,唐僧見著人參果時那個招牌動作和經典對白:“拿走,拿走。”
我很想笑,但見著那小二哥,我卻無論怎麽都笑不出來,原崢很客氣的說:“麻煩小二哥了。”
那小二哥又是冷淡的說了一句:“不客氣。”
原崢接過他手裏的飯菜,小二哥就轉身走了,原崢關了門,將飯菜端了進來,我一看著飯菜覺得似乎更餓了,拿起筷子就要吃,原崢卻一把打掉我手裏的筷子,我對他怒目而視,混蛋,老子都快餓死了,還不讓老子吃飯,個天打五雷轟的混蛋。
我正要發飆,原崢有模有樣的從懷裏掏出一根銀針,我看得目瞪口呆,這貨什麽時候還帶著銀針在身上,他就不怕被針紮著嗎?
原崢拿銀針插進小二端來的飯菜裏,銀針很快就變了顏色,我揉了揉眼睛再看那根銀針,它的確是變成了黑色,照江湖經驗來說,這個菜有毒!
原崢拿起那根銀針,微微擰著眉,一副老江湖的口氣:“果然有毒。”
有毒是有毒,但是現在是個什麽狀況?我們是第一次來這個小鎮,人生地不熟的,鳥都不認識一個,誰會在我們身上打主意?
莫非我們進了黑店,小二想劫財?剛剛原崢那麽豪氣的丟給小二一錠銀子,那小二便以為我們是有錢人,於是想從我們身上找點錢財?
我這麽一想,覺得自己很聰明,推測得很有道理,我立即壓低聲音得意的和原崢說:“我猜小二肯定是想劫財,他見你出手闊綽,以為我們是有錢人,想從我們身上撈一筆。”
我正昂頭等著原崢對我說一長串溢美之詞,然後他拜倒在我的牛仔褲下,但原崢隻是惡俗的白了我一眼,把銀針拿到我眼前,說:“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毒,吃下去會死人的,他要是圖財,隻管下蒙汗藥給我們,絕不會下這麽狠的毒。那個小二也不簡單,走路不出聲,剛才我出手那麽迅速,他卻能接過我射出去的暗器,晚晚,等會兒如果有事,你躲在床下,千萬不要出來。”原崢越說,臉色越凝重。
老實說,我被原崢這麽一說,心裏有點發毛,但這種緊要關頭我絕不不會不講義氣,讓他一個人獨自去麵對危險,於是我拍著胸脯,很豪氣的說:“不,好兄弟就要兩肋插刀,我不會這麽沒義氣的自己躲起來。”
原崢苦笑:“你老實躲起來,別給我添亂就算是為我兩肋插刀了了。”
他媽的,太看不起人了吧,我好歹也是有練過的人。
我正要再為自己辯解,原崢卻忽然彈指將屋內燭火打熄,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黑暗裏我看不到原崢在哪裏,剛剛明明還在我身邊的人,我卻忽然就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心裏著急,卻不敢胡亂說話。
有人從窗戶外一躍進來,還不止一個,我一害怕就搞不清楚他們到底進來了幾個人,他們手裏的刀閃著寒光,我嚇得瞪大眼睛,忽然黑暗裏有人一把拽緊我的手,把我扔在一個很狹窄的四方形箱子裏,我搞了半天才搞清楚,我是被扔到了床底下。
屋裏很快就起打鬥聲,屋子裏一時刀光劍影的,但礙於沒有光,我隻看見那些閃著寒光的刀劍你來我往的,卻不知道戰況到底怎麽樣了。
我想不出來是誰想害我,我現在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百姓,誰他媽這麽想我啊,想我死。我把心裏認識的,可能結怨的人翻來覆去的數了一遍,但我都想不出來誰想害我,想著想著,我突然後背一個激靈,難道是趙博?
唯一和我有過節,並且想殺我的,就是這個趙博了,趙越的死,他一直記在我頭上,可憐我連趙越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卻背了這麽一身孽債,但即使是趙博和我有仇,他背後的勢力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追殺到邊關來吧?並且楚徹已經昭告天下,向芸晚已經死了,趙博不會這麽變態的以為我還活著,然後四處追殺我吧,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都他媽什麽破事啊。
我正冥思苦想間,突然聽到黑暗裏原崢錚然的聲音不知道在和誰說話:“承蒙大俠相助,不知大俠高姓大名,來日原崢定報答大俠今日救命之恩。”
大俠••••••呃,現在外麵是什麽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