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鄭行突然幾步躥到了門口伸開兩手攔著。
原來男人和鄭行是兄弟的關係,正是鄭好本人,的確是攝影師,也是這家照相館的主人。
鄭行和鄭好僵持一會,鄭行語氣一緩笑說:“你急什麽啊,就算不照相也行,這位要在寧波停留兩天,要尋找住處,反正來都來了,樓上也有地方,就安頓他們暫時先住下唄。”
鄭好卻是不容置疑的口吻提聲吼了句,“胡鬧,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別亂來。”
就在鄭好和鄭行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繼續爭執不下的時候,我伸手去捏住了其中一根弦絲,摸在手上沒什麽感覺,一鬆手弦絲也立刻抬回去微微起伏震動著,鄭好也是整個人一震。
轉頭看去,整個屋子縱橫交錯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弦絲很快像雪消融了一般。
鄭好往頭上看著瞠目結舌,緩過神來立刻摸摸自己身上,沒發現異樣再看向我吃驚的問道:“你是什麽人?”
原來鄭好是知道自己身上那些東西存在的,所以這也正是他要閉館的原因,因為自己用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成為繭蛹了,本來已經心生絕望,可沒想到我竟然也看得見,而且還能碰到,隨手那麽一抓,他的煩惱竟然就解決了。
於是我們坐了下來,一人手裏一杯熱茶,可都沒有動,由著他滿滿轉涼。
黃三姑到底是按耐不住的那一個,冷看著鄭行沉聲質問道:“所以你引我們過來其實並不是為了照相,而是別有居心?”
鄭行麵露尷尬,心虛的小聲說:“我可以給你們照相……”
黃三姑用力一拍桌子,整個桌子從中間“趴”的一聲裂開了一道縫,鄭行嚇得手上一抖,本杯茶水灑出了杯子外。
我看著鄭好直言問道:“你說的夢絲引是什麽,哪裏來的?”
鄭好回道:“確切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就是有天來了一個像瘋子一樣的女人,她進門給了我一個白色的繭,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然後就離開了。”
黃三姑問:“她說了什麽?”
鄭好回憶說:“就是說這夢絲引會指引我們走進地獄,是對我們的懲罰什麽的。”
“我當時隻以為她可能是信什麽教的,反正人已經走了,那東西我也沒在意,也就是從玲玲變得怪異我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鄭好解釋道:
“玲玲是在我這上班的化妝師,現在人在醫院,成了植物人。”
我問道:“因為那個繭的關係?”
鄭好點點頭,“那東西我就隨手扔在了櫃台上,玲玲撿了去,說是想養著看看成熟後破繭的是蝴蝶還是什麽,所以就弄個小盒子孵養,直到有一天,我看見了玲玲臉上連著幾根線一樣的東西。”
“那些線一頭鑽進了她皮膚裏一樣,另一頭連著小盒子裏的那個繭,無論她走到哪那線都像可以無限延長一樣,我覺得很詭異,可是玲玲看不見也感覺不到異樣,鄭行也看不見,所以我就覺得可能是我自己的舊疾複發,又產生幻覺了。”
鄭好歎口氣,“我以前患有輕微的幻象可視缺失症,治療兩年已經沒事了,從玲玲身上看到的情景讓我以為舊疾複發,所以之後幾天我都是在家服藥休息治療,確定沒問題了才到店裏。”
“聽鄭行說玲玲前兩天暈倒送去了醫院,於是當天晚上我們去醫院探望,可是再見到玲玲,我看到她整個人竟然是包裹在白色的繭裏頭的,就像那女人給我的那隻繭一樣。”
“可是除了我還是所有人都看不見,玲玲的母親哭訴說玲玲突然就昏睡不醒,醫生已經檢查診斷為植物人,可好端端的人怎麽可能會成為植物人呢,我直覺和那個繭一樣的東西有關係。”
“可是我回到店裏尋找,那個繭已經不見了,也就是在事情過去一兩天,我從我手臂上還有身上也看到生出了那些線,我找不到那個繭在哪,而且隻要我睡著,身上這種東西就越生越多。”
“我已經在極力的克製自己保持清醒不睡覺,可又不能一直不睡,它們很快盤滿了一屋子,可隻有我自己能看得見,我簡直要崩潰瘋掉了。”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和玲玲一樣,被包裹然後被診斷植物人,永遠的睡過去。”
聽鄭好講完,我和黃三姑互相看了一眼,黃三姑先是驚訝道:“我頭一次聽說還有這種邪性的東西,你得罪過你說的那個瘋女人?她總不會是無冤無仇的想害你吧?”
鄭好歎氣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雖然開照相館人來人往的,但是記人還行,可我對那女人一點印象也沒有,確定真的沒見過她。”
“我也想不通怎麽會招來這種奇怪的事情。”他看向鄭行,“我這兄弟是不想我出事,就四處尋找打聽可以解決的辦法,也不知道從哪打聽來的,說是我種了什麽邪咒,可以嫁接轉移到別人身上。”
鄭好搖搖頭,“我不能為了自己活命害別人不是,所以我也放棄了,才要閉館等待一個結果吧。”
迎上我目光,鄭行心虛的轉開視線小聲說:“如果是換我身上,我一定不會這麽做,可出事的是我哥,我不能眼睜睜的瞅著不是。”
黃三姑氣道:“鄭行你可真行,這是你可以害人的理由?你想救你哥你怎麽不犧牲自己呢,今天你遇見的要不是我們,但凡換別人,就稀裏糊塗的被你害了,虧我還拿你當個好人來著,你也太自私太缺德了。”
麵對黃三姑的數落,鄭行低頭認罵,小聲回道:“我真在自己身上試過了,沒有效果。”
我開口說道:“所以說你認為的方法未必會管用,因為我不認為那是什麽邪咒,更別說轉移嫁接別人身上了,這種方式倒是很像是一種蠱,在苗疆盛行的一種蟲蠱。”
“不過蠱有千萬種,形式各不同,有的被下了從蠱,身體裏會生蟲子,受萬蟲噬骨之苦,還有的會被蠱蟲吃掉大腦等等。”我看看鄭好,
“如果真的是蟲蠱,你遇到的這個,不算是凶殘的。”
鄭好臉白一陣灰一陣,“我也沒覺得自己多走運。”